“我去看看。”
    契苾何芳是女子,自然不会有太多的顾忌。
    再加上她在观狮山学院的医学院里也学过一段时间,直接进了產房,想要看看里面的情况。
    “二娘子。”
    何芳刚进门,就有丫头含著泪,迎了上来。
    而自己的嫂子,却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给嫂子准备点水,这样下去不行。”
    契苾何芳深吸一口气,平復了一下心情。
    看得出来,这两天来,嫂子也是累坏了。
    而且看她的样子,应该是没有吃多少东西。
    分娩的痛苦,据说是人类所能承受的最大痛苦,如果不是亲身经歷过,是很难体会的。
    在这种情况下,什么“多吃点”之类的话,都是苍白无力的。
    一个孕妇,怎么可能不知道多吃点对身体有好处呢?
    可是,吃又吃不下。
    “嫂子,加油。”
    契苾何芳走到嫂子面前,握住了嫂子微凉的手,说出的话苍白无力。
    “嗯。”
    看得出来,孕妇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
    “稳婆,我嫂子现在怎么样了?”
    契苾何芳拉著一位稳婆走到墙角,询问情况。
    “二娘子,夫人肚子里的胎儿胎位不正,昨天还不明显,这会己经隱隱的露出小腿来了,想纠正也纠正不了。这种情况我见过很多次了,估计是难了。”
    稳婆知道契苾何芳在府里的地位很高。
    所以她儘量把事情说清楚,免得到时候怪到她们头上。
    契苾府中,已经有了七八位稳婆,其中不乏长安城里有名的稳婆。
    虽然她们並不需要担心自己的生命,但是也希望別人能够体谅一下自己。
    “小腿都露出来了,再用力的话,应该就能出来了吧?”
    何芳是个黄大闺女,学的又不是妇產科,根本听不懂稳婆在说什么。
    “二娘子此言差矣。一般胎儿都是头朝下,我们先看见的就是头,这样才有可能顺利分娩。先看到脚,那就说明胎位完全顛倒了,这是最糟糕的情况,就算是神仙来了,也不可能让孩子顺利生產。”
    “为什么?”
    契苾何芳问了一个在稳婆看来很愚蠢的问题。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试想一下,如果一个小孩子的脑袋先露出来,那么他的身体就会慢慢的钻出来。如果是先看到脚,那最多也就是一条腿出来,因为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笔直的,所以另一条腿是不可能出来的。就算你运气好,两只脚都能出来,但两只手就卡住了。”
    “这么说,没有別的办法了?”
    契苾何芳看著稳婆,眼中满是希冀。
    “唉,我活了五十多岁,接生过的人少说也有几千,却从来没见过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把孩子生下来的。”
    “那个……那个孩子没能生下来,我嫂子还能活吗?”
    契苾何芳又问了一个在稳婆看来很傻的问题。
    “二娘子,我们都能理解你的心情,除非来个神仙能把孩子从稳婆的肚子里取出来,否则……”
    稳婆的话,让契苾何芳心中一动。
    “你的意思是,如果能把孩子从孕妇的肚子里拿出来,那母子两个人都能活下来?”
    稳婆闻言,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契苾家的二小姐,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这种问题都能问出来。
    如果真有这么厉害的人,还留著她们做什么?
    “二娘子,如果真有这样的仙人,孕妇和孩子都有可能活下来。”
    契苾何芳闻言,立刻转身出了门。
    “大哥,我听人说过一个法子,或许能救回嫂子和孩子。”
    契苾何芳走到契苾何力身边,一脸的兴奋。
    “咦!何芳?你確定?”
    契苾何力眼中闪过一丝希冀之色。
    显然,他对现在的情况,也是心知肚明的。
    要不然,他也不会站在这里,一脸的绝望。
    现在听到妹妹的话,顿时又燃起了希望。
    “我现在就读於观狮山书院的医学院,听闻学院中有人正在研究剖腹术。剖腹產,就是用来应付產妇难產的。”
    “如果能把嫂子送到医院,找个合適的医生给嫂子剖腹產,说不定还能救下嫂子和孩子。”
    像梅川惠子这样的天才,任何一个女学员想不认识都难。
    她在班上跟林秋討论过很多次剖腹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
    不过,这样的事情,却没有人会当真。
    契苾何芳也是如此,她第一次听说这种技巧的时候,就像是听天书一样。
    要不是嫂子难產,她也不会想到剖腹產。
    “剖腹產?”
    契苾何力一脸的不解。
    这种生產方式,他们闻所未闻。
    不过,光听名字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没错,就是把孩子从腹中取出,解决难產的难题。在医学院里,已经有过不少成功治疗肠痈的例子。”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剖腹產其实就是一种类似於肠痈的手术,从理论上来讲,还是有一定成功率的。”
    “这是真的吗?”
    “大哥,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办法?”
    听到契苾何芳的话,契苾何力立即做出了决定。
    照这样下去,不出明天,他们家就得办丧事了。
    如果按照自己妹妹所说的去做的话,虽然不一定会成功,但也不是没有机会。
    “寧叔,你去安排一辆马车,送夫人去益禾堂。”
    契苾何力已经到了做父亲的年纪,但是他的妻子和几位姬妾却迟迟没有动静,眼看著就要做父亲了,结果却遇到了这种事情。
    所以,只要有一丝可能,他都会去试一试。
    在去医馆的路上,契苾何芳告诉他,剖腹產的时候要脱光衣服,因为医学院的医生都是男性,可他並不在意。
    身为特勒族,他们並不像汉人那样在意男女之间的隔阂。
    这与中原的情况截然不同。
    契苾何力虽然已经在大唐生活多年,但很多根深蒂固的东西还是很难改变的。
    所以,契苾何力虽然承受不住直接面对契苾何芳所说的那一幕,但却能够坦然的接受別人给自己妻子做手术。
    只要能够保住夫人的性命,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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