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日进斗金啊!
    只见一个约莫四五岁的男孩拄著双拐,一瘸一拐地挤到前面,圆圆的脸上洋溢著天真的笑容。
    “小乐!”李嫂脸色一变,急忙拉住儿子,“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现在要叫王妃娘娘!”
    她转向韩蕾,侷促地解释道:“娘娘恕罪,这孩子从小没规矩……”
    韩蕾却已经蹲下身来,平视著小乐的眼睛:“没那么多规矩,小乐想叫什么都可以。”
    她伸手轻轻捏了捏男孩冻得通红的脸蛋,“半年不见,长高了不少啊!”
    小乐骄傲地挺起胸膛:“我每顿都吃两个馒头呢!”
    眾人被孩子的天真逗笑了,原本拘谨的气氛顿时轻鬆了许多。
    李嫂感激地看著韩蕾,眼角微微湿润:“多亏娘娘仁厚。这天寒地冻的,还请娘娘到里面说话。”
    鸡鸭场內温暖如春。整齐排列的三层木质架子上,肥硕的鸡鸭正在啄食槽里的饲料。
    中央走廊隔段生著炭火盆,橘红的火光碟机散了冬日的寒意。
    韩蕾注意到每间禽舍都装有可以调节的通风窗,地面铺著乾燥的枯草,处处体现著现代养殖场的科学设计。
    “现在存栏有多少只?”韩蕾边走边问,手指轻轻抚过一只探出头来张望的芦鸡。
    李嫂如数家珍地匯报:“回娘娘,目前有蛋鸡两千只,肉鸡一千五百只,鸭子一千二百只。按照您教的方法,我们每天能收穫近两千多枚鸡蛋。”
    她指向西侧照著图纸新建的孵化室,“那边新孵化的五百只雏鸡再过半月就能出栏了。”
    “防疫工作做得如何?”韩蕾又问。
    “严格按照娘娘给的方子,每旬用艾草熏蒸一次,饮水里也加了娘娘给的预防药。”
    李嫂说著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录著每日的防疫情况,“这是灵儿姑娘教我们记的,现在场里八成的人都能认些字了。”
    正说著,小乐拄著拐杖“噠噠”地跟了过来,好奇地凑近韩蕾:“王妃娘娘,我能摸摸小鸡吗?我娘都不让我摸,说这些鸡都金贵著呢!”
    “当然可以。”韩蕾牵起男孩的手,轻轻放在一只温顺的母鸡背上,“要像这样,动作要轻。”
    感受著手心柔软的羽毛,小乐的眼睛亮得像星星:“好暖和!它们比我的被窝还暖和!”
    眾人又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
    韩蕾注意到孩子的腿,示意他坐在旁边的木凳上:“小乐,让我看看你的腿恢復得怎么样了。”
    她熟练地解开小乐腿上的绷带,露出那道早已癒合的手术疤痕。
    韩蕾白皙纤细的手指沿著脛骨轻轻按压,不时询问孩子的感觉。
    李嫂紧张地绞著围裙,其他女工也都屏息静气地围拢过来。
    片刻后,韩蕾终於露出欣慰的笑容,“恢復得很好,骨头已经完全长好了,从今天开始,可以试著不用拐杖慢慢走路了。”
    “真的?”
    “真的吗?”
    李嫂母子俩异口同声的惊呼。
    小乐更是惊喜地瞪大眼睛,立刻就要站起来尝试,被母亲一把按住。
    李嫂的眼泪夺眶而出,声音哽咽:“娘娘的大恩大德,我们母子这辈子都……”
    李嫂说著就要跪下谢恩,被韩蕾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
    “別这么说。”韩蕾打断她,手伸进袖子从空间里取出几贴膏药,“每晚睡前热敷后贴上这个,能帮助肌肉恢復。记住,刚开始走路要有人扶著,不能急。”
    周围的妇女们纷纷感嘆:“娘娘的医术真是神了!”
    “当初大夫都说这腿保不住了……”
    “小乐真有福气!能遇到娘娘这样的神医。”
    小乐突然拉住韩蕾的衣袖,仰起小脸认真地说:“王妃娘娘,我想跟您学这样厉害的医术!將来也要治好很多很多人的病!行吗?”
    韩蕾温柔地抚摸著孩子的头髮:“那当然好啊,不过学医要先识字读书才行。”
    她站起身,环视一圈在场的妇女们,“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明年开春,苍州各县就要开办新式学堂,所有適龄孩童都可以免费入学。”
    人群中立刻响起一片惊嘆声。
    人群后排,一个扎著蓝头巾的妇人激动地举起手问:“娘娘是说……我们这些贱民的孩子也能上学?”
    “当然。”韩蕾肯定地点头,“不仅是识字算数,还会教授医术、农学、工艺等各种实用知识。孩子们学成后可以选择继续深造,甚至可以参加科考,將来入仕为官。”
    “天吶!这是真的吗?”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我们这些贱民的孩子有希望了。”
    这番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女工们交头接耳,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喜悦。
    一个年轻母亲突然拍了下大腿:“我得赶紧回去告诉我家那口子!他总说娃儿读书是痴心妄想……”
    “王妃娘娘,那……那得多少银子?”一个妇人怯怯的问。
    “前三期学堂全免学费。”韩蕾提高声音补充道,“等大家將来日子都好过了,为保学堂正常运作,才会象徵性地收些束脩维持运转。”
    李嫂擦著眼泪喃喃道:“这……这真是祖坟冒青烟的好事啊。我们村长当年为了给他儿子凑束脩,卖了家里唯一的老黄牛……”
    “时代不同了。”韩蕾望著窗外渐渐飘起的风雪,轻声道,“只要肯努力,每个人都有改变命运的机会。你们的子女將来可能会成为大夫、工匠,甚至是朝廷命官。”
    小乐不知何时已经丟开拐杖,扶著母亲的胳膊尝试站立。
    他稚嫩却坚定的声音在温暖的鸡舍內迴荡:“我要当大夫!要像王妃娘娘一样治好更多人的病!”
    韩蕾蹲下身,与孩子平视:“那你要先好好学习。记住,治病救人不在於医术有多高明,而在於这颗心……”
    她轻轻点了点小乐的胸口,“这里,要永远装著百姓的疾苦。”
    韩蕾的话让女工们脸上洋溢著希望的光彩,仿佛已经看到了孩子们穿著整洁的学子服,坐在明亮学堂里的模样。
    这个寒冷的冬日,希望的种子正在这片土地上悄然萌芽。
    ……我是求一条龙的分割线……
    京城,皇宫。
    雪后初霽,朱墙碧瓦尽覆素縞。
    九重宫闕的飞檐斗拱上垂著晶莹的冰凌,在暖阳下折射出细碎光芒。
    汉白玉阶被新雪掩去了雕纹,唯余几行宫人扫出的蜿蜒小径。
    寒风掠过,捲起一层雪雾,纷纷扬扬散落在盘龙照壁前,惊得鎏金铜鹤缩起一只脚。
    金鑾殿上,檀香裊裊。
    景帝端坐在龙椅之上,冕旒垂下的玉珠在微微晃动,遮住了他晦暗不明的神色。
    “启稟陛下,”户部尚书手持象牙笏板,声音有些发颤。
    “经这几日查抄整理,魏氏一族在京城共有宅邸二十七座,其中五进大院八座;古玩字画共计一千二百余件,內有前朝大家真跡三十六幅;现银一百八十万两,黄金十二万两;商铺四十八间,赌坊九处”
    户部尚书还未念完,大殿中已是一片譁然。
    有人倒吸一口凉气:“这还只是京城一地?”
    “魏家乃世家之首,经营百年,家財自然是富可敌国啊!”
    “天吶!还有许多分支。”
    “肃静!肃静!”太监总管李忠心尖声喝道。
    景帝的手指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击,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目光扫过殿中眾臣,最后落在户部尚书身上:“继续说。”
    “是。”户部尚书擦了擦额头的汗,“此外,还有田產……”
    “陛下!”御史中丞突然出列,“臣有一事不明。据臣所知,魏家的魏大公子名下本有锦绣坊、鸳鸯簪、醉仙酿三处產业,为何不在查抄之列?”
    大殿中顿时安静下来。
    景帝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户部尚书手中的笏板,“啪”地掉在地上。
    “回、回陛下,”户部尚书慌忙捡起笏板,“这三处產业已於查抄前一日,以八千两纹银的价格转让给林记布行的东家林远山了。现在是属於林远山的。”
    “八千两?”一个大臣失声叫道,“据我所知,三家店铺一日的进帐就不止这个数!”
    景帝的指节泛白,却什么也没说。
    “已在京兆府详查过,”户部尚书看向那位大臣道,“转让文书一应俱全,签字画押俱全,连过户税银都分文不少。”
    刑部侍郎冷笑道:“这倒奇了。魏家產业数以万计,偏偏这三处日进斗金的铺子,以如此低价转手?”
    户部尚书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得拿眼偷瞄景帝。景帝面无表情,缓缓起身,冕旒上的玉珠剧烈晃动:“按律法,既已过户,便是林家的產业了。”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著刺骨的寒意,“既然手续齐全,朕……自然不会为难一个良民。”
    景帝的话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他自己也算是半个魏家的人,魏家百年世家,积累了多少財富他自然比谁都清楚。
    可这並不是他最想要的。
    魏家百年基业是丰厚,但这只能查抄一次,而鸳鸯簪、锦绣坊和醉仙酿现在却是京城里的商业新秀,京城贵人趋之若鶩,可以说日进斗金,连绵不绝。
    可恶的是,查抄的前一天,魏成超名下的这三家店铺却以八千两纹银的低价转让给林记布行的东家林远山了。
    虽然这个价格有诸多疑点,令人费解,但林远山各种转让文书手续齐全,他也奈何不得。
    况且,魏家位高权重,又有魏成超资敌之说,魏家谋逆的帽子是戴得稳稳噹噹的。
    但林家不过一介商贾,而且名不见经传,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他就是想咬林远山一口,都找不到地方下口。毕竟,他刚登基不久,名声还是很需要的。
    只是可惜了,日进斗金啊!
    太监总管李忠心敏锐地捕捉到景帝在“良民”二字上咬牙切齿的重音,悄悄记在心里。
    “退朝。”
    景帝的心情极度不好,直接甩袖就要离去。结果刚转身,后面就传来了兵部尚书曹格的声音。
    “陛下!臣还有本要奏。”
    曹格快步出列,他紧锁的眉头间沟壑纵横,双手捧著象牙笏板微微颤抖,眼里满是化不开的忧色。
    景帝顿住脚步,缓缓转头看向他。
    “陛下,”曹格的声音带著祈求,“微臣已连续几月给北关的胞弟曹雄飞鸽传信,却如石沉大海……”
    说到此处,他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臣恐曹雄已遭不测,恳请陛下派遣暗卫秘密潜入北关查探。”
    龙椅上的景帝闻言,藏在龙袍广袖中的手指猛地蜷缩。
    他的十万討伐大军在到苍州都败得溃不成军,连主帅的首级都凑不齐全。此刻若將皇宫暗卫尽数派出……那结果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景帝只觉得后脊窜上一股寒意,连鎏金扶手上的蟠龙纹都硌得掌心发疼。
    作为一个帝王,他不能对苍州表现出胆怯,只能退而求其次,跟曹格分析起局势来。
    “曹爱卿啊……”景帝强撑著挺直腰背,声音却泄出一丝颤音。
    他眼角的余光瞥见殿角铜雀灯台上將熄的烛火,那摇曳的火苗正如此刻飘摇的江山。
    “苍州逆贼赵樽既然敢举反旗,想必已封锁各州要道。依朕看……”他故意顿了顿,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曹元帅要么被赵樽软禁,要么仍在执掌北关军务。毕竟突厥虎视眈眈,除了朝廷钦命的元帅,谁能调动北关的十万守军?”
    文武百官顿时骚动起来。
    户部尚书出列时险些踩到自己的袍角:“陛下圣明!北关军报旬月不通,定是遭人截断!”
    见景帝顾左右而言他,不肯下旨派出暗卫去苍州查探,曹格突然跪地重重叩首,玉砖发出“咚咚”的闷响。
    他抬起头时,额头上已渗出鲜血。
    曹格再次请求:“陛下。可若家弟曹雄真被挟持,北关十万大军岂不落入反贼之手?臣恳请陛下……”
    可他话还没说完,大殿外突然就传来一阵急促的高呼——
    “报!报!报——东关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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