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旧物,剑成
    细犬来至赵倜身前,摇头晃脑去蹭他衣角,一副献媚巴结姿態,
    赵个笑了笑,低下身,摸摸细犬的脑袋,又抓了抓它下顏,细犬不由发出“鸣嚕呜嚕”的舒坦声音。
    赵侗道:“送它来的人没说叫什么名字吗?”
    赵灵儿咔吧两下眼晴:“倒是没说,大锅,不如给它起一个好了。”
    赵调道:“既是舅舅宠物,必然早具名称,再起却有些多余。”
    赵灵儿道:“可是我和大锅不知呀,不如先起一个叫著,等舅舅来后再换过,不然平日如何唤它?”
    赵调瞅了瞅细犬,心中琢磨也是这个道理,没有名字,平常招呼总有些彆扭:“起个什么名称好?”
    赵灵儿眼珠转转,道:“它长得这般细,又喜欢偷嘴吃,我看不如就叫麵条好了。”
    “麵条?”赵个瞅向细犬,见它窄脸上露出一副不满又无奈神情,不敢去瞧赵灵儿,而是抬眼望自己,两只前爪抓土,目中都是袁求之色。
    “或者叫米线也行,总不能叫枣糕,它长得又不像枣糕。”赵灵儿大声道,
    “米线?”赵调再瞅了瞅细犬,细犬將脑袋伏在地上,两只爪子盖在头顶,一副生不如死形状。
    “你干嘛做这模样?別装可怜!”赵灵儿飞起一脚,踢在细犬后腿,细犬惨叫了一声跳起,忙不叠跑至赵调身后躲藏。
    “大锅,这狗子狡猾得很,你看我根本都没用力,它却叫得仿佛杀猪一般,太会装了!”赵灵儿气哼哼地道。
    赵个笑笑,细犬確实在装相,赵灵儿看不分明,他可是看得真切,赵灵儿的脚刚刚碰到狗腿之上,细犬就借力跳了开来,哪里会有什么疼痛可言,但却叫得仿佛腿断了一般。
    “麵条不好,米线也不好,你看它是黑色的,怎么能叫这两个名字呢?你见过黑色的麵条和米线吗?”赵调摇头道。
    “那,那叫什么?”赵灵儿皱起细细的小眉毛说道:“叫黑条,黑线,黑米线?”
    细犬在赵身后立刻发出一声“鸣鸣”低叫,有气无力。
    “我看莫不如叫旺財好了,既顺口,又有寓意。”赵调道。
    “啊?”赵灵儿闻言小嘴了:“大锅怎么起这么难听的名字,什么旺財啊,大哥可是读书人,金银財宝太俗气了——“
    “你还教训起我来了。”赵调闻言扳起了脸:“就叫旺財了,这样定了,不许更改。”
    说完,他转身看了眼黑狗:“旺財,跟我走。”
    赵灵儿道:“大锅你不讲道理,我——我找娘说去。”
    赵惆不理她,往自己房中走,细犬在后面紧紧跟隨,却不时回头偷瞄赵灵儿,气得赵灵儿了踩脚,往赵母屋中便跑。
    赵侗这时打开房门,將书箱放下,看向细犬。
    细犬正东张西望,好奇打量房內一切,见赵调看它,急忙跑过来伏头,嘴里不停发出討好的叫声。
    赵调道:“以后躲著灵儿远点,没看房后两只公鸡尾羽都被它拔光了吗?还有那几只大鹅,腿上绑了绳子,迈不动步,每次追她时都被自己绊倒,你要敢招惹她,给你拴上锁链,打下铁钎,固定半丈方圆,就不能这般自由了。”
    细犬闻言不由一颤,用力点头。
    赵调道:“都说犬通人性,可你这样伶俐的却第一次见,我说的所有话都能听懂对不对?”
    细犬再次地叫了一声,赵个笑道:“还是舅舅教得好,不过我在书上也见过你这犬种,叫什么搜山犬,但都是白的,不知你为何竟然通体黑色?”
    细犬露出迷惑不解的表情,目光微微发呆,半天“”了两声,表示它也不知道。
    “可能你是异种吧,搜山犬虽然聪明,似乎也没你这种精灵的。”赵调想了想,冲细犬挥了挥手:“记得我的话,千万別招惹灵儿,出去玩吧。”
    细犬跑出房外,赵喝了两口水,刚想取笔墨纸砚出来,外面响起赵母的呼唤声音。
    赵个应声站起,每天这个时候都已经吃饭,今天应该是杨简送来昔日东西,赵母整理时间太久,所以才晚了。
    他出门走去那边屋子,一进入便看见好几口本没有的楠木铜钉大箱摆在墙边,未免惊讶竟这么多,本来只以为是赵母闺中时的一些精细物件,没想居然足足装了五六只大箱。
    “还算十三那小子有良心”赵父坐在桌边道:“若非他守著,恐怕早就被你家中人给分光了,你这一脉的房屋田地財物全部被人占去也就算了,这些个人之物再没了,你杨家的人可就实在太过分了。”
    赵母感嘆道:“十三確实有情有义,不枉他小时我照顾於他,不过六郎也出了不少力,十三的信上说他不在家之时,全凭六郎护著,甚至还因此和族內之人动手,毕竟我私物里面也有不少金玉之器,还有那位当年赏赐下来的一些东西。”
    “杨巔那疯子吗?”赵父皱了皱眉:“既是如此,前几日过来为何不直接相见,打烂俩儿的床算怎么回事?”
    赵母道:“六郎只是武痴而已,哪是疯子,估计他以为儿会武,出手试探深浅,结果儿却根本不会,觉得羞愧失了手,这才一走了之。”
    “武疯子也是疯子,疯子的世界难懂啊。”赵父嘟著看向赵:“学武有什么好的,哪比习文读书,科举功名的好,所谓文可安邦,想叫百姓过好日子,就得读书做文官啊。”
    赵偶不言语,他此刻已经知道父母身份,自不必询问什么,作出一副懵懂之状,坐在桌旁拿筷子便要吃饭。
    赵父敲了敲盛糙米饭的碗沿,道:“调儿,听到为父的话语不惊讶吗?
    赵调道:“惊讶什么?”
    赵父看了赵母一眼:“听见我刚才和你母亲的对话就没想到些旁的?还有我所提的武功之事,
    便不好奇吗?”
    赵个摇了摇头:“孩儿心中正在思索经论文章,没注意父亲母亲说了什么,也没听见什么武功之事,是父亲想要习武吗?”
    赵父闻言大喜道:“果然是我赵家麟儿,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这样才对,什么武功不武功的,將书读好比什么都强,习武有何用处?打打杀杀危险不说,怎比读书做文官好,名传千古,流芳百世,你读史书肯定知道,古往今来,被景仰的多为文官,流芳后世的文官数量乃武將数十倍之多啊!”
    “这个—”赵俩不由抓了抓头,此也算有些依据,只是从自己父亲口中说出怎么感觉怪怪的“哪有这么教孩子的,虽然文官被传颂的多一些,但也没如你所说数十倍的样子,不过是略多点罢了。”赵母道:“何况武能定国,能保疆卫国,没有武將守护边疆,哪里来的天下太平?”
    “哼哼,怕就怕这个定国。”赵父哼了一声道:“兵权是那么好掌的?军队是那么好带的?大功是那么好立的?一旦声望高了,难免引起皇帝老儿的猜忌,无端怀疑,如果身后没有世家之类背景,难免会被明升暗降,削减权利,这还算好的,你不看古来多少武將,因为功高震主,被怀疑冤枉,最后死无葬身之地?”
    赵母闻言道:“做武將还须背景吗?”
    赵父道:“七娘,你不懂政事,不知其中的厉害啊,不信你自己问问调儿。”
    赵母看向赵,赵调思索道:“確实不少此类事情,但终究还是要看自己,本来为官就是如履薄冰之事,昏官清官都不好做,都要谨慎小心,斟酌行事的。”
    赵母笑道:“我儿说得好,文官武官哪有那么大分別,最终还是要看自己够不够聪明罢了,不过做武官须得背景似乎也並非什么难事吧。”
    赵父闻言不由神情难看,道:“你,七娘你——在说什么呢?背景还不是难事吗,何况我儿只凭自己真才实学的本事,要那劳什子东西做甚!”
    赵母微微一笑:“我儿才华横溢,诗章惊人,书经精通,生得又英俊,等將来金榜题名,名传天下之后,迎娶一名世家女子,背景不就来了?”
    “世家女子———”赵父眨了眨眼睛,看著赵母訥訥道:“世家女子就那么好迎娶的吗,而且要藉助世家之力,必然被其左右,哪里还能自主做个好官呢。”
    赵母道:“后事不说,单单的迎娶世家女子还不简单,我儿不是已经认得诸葛家的姑娘了吗?
    那晚不是携游而回?而且还认得秦家的姑娘,以后说不定还会认得哪家的呢,到时未必没有一个情投意合的,与我儿结为连理,比案齐眉,红袖添香。”
    赵父脸皮抽搐道:“诸葛家的我就不说了,至於秦家,秦家的不好,我可不喜欢秦家—
    赵母看著赵父似笑非笑,隨后目光移向赵调腰间:“我儿这玉佩是哪里得来?”
    赵调闻言顿时一呆,当日罗敷家的小丫鬟给他戴上后,他便再未摘下,回来则忘记说此事,父母也没有问,后来看父母並没在意,便一直这么由它去了,没想此刻母亲居然提起。
    “这个———”赵调不想撒谎,只好硬著头皮道:“这是罗敷小姐所赠。”
    “啊,什么?”赵父在旁顿时脸色一变:“是秦家的那个丫头?她,她送你玉佩干什么?”
    赵母笑眯眯地道:“女子赠送男子玉佩还能是干什么?你不知道吗?”
    赵侗急忙接过话头:“母亲父亲,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是孩儿那晚被诸葛姑娘劫走,罗敷姑娘心中愧疚,送给孩儿赔礼的”
    “是赔礼的吗?赔礼的就好,赔礼的就好”赵父闻言似乎鬆了口气。
    赵母笑笑,没有说话,坐下开始吃饭,
    晚饭完毕,赵调赶忙溜出屋子,想回自己房中去,却听脚步声响,后面赵父也走了出来。
    “父亲,我要读书了——”他怕对方继续询问罗敷的事情,忙先开口。
    赵父摆了摆手:“你读你的,我给那黑狗搭个窝,也不知你舅舅哪天才到,还得伺候他的宠物,真是烦啊,等他过来叫他多拿些银钱给我,算是养的工钱。”
    “给狗搭窝?”赵调瞅了瞅不远处正趴著啃咬地上青草棍的细犬,道:“对了父亲,我给这狗起了个名字,叫做旺財,父亲可以用此招唤於它。”
    “旺財?这名不错。”赵父点了点头:“还是读书有用,起名字都通俗易懂,叫人一听就感觉喜庆。”
    赵个顿时汗顏,这名字和读不读书有关係吗?他急忙往房间中走,进去后收拾了一下,然后开始坐在案后看书写字。
    过了半响,天色已经擦黑,就听到外面院中传来赵父的声音:“可算搭完了,累死我了,等杨十三过来必然要上他十两银子。”
    赵调心中好奇,出门去看,便见不远处杏树下有一个木石小房,四周还和泥抹了缝隙,修得极为齐整。
    而细犬站在一旁,正愣眉愣眼瞅这狗窝,似乎不知道这东西是盖来何用的。
    赵父看它一眼:“旺財啊,我家小门小户,没房子给你居住,以后这就是你的窝了,晚上你就睡在此处好了。”
    细犬望了望赵父,又看眼狗窝,张嘴发出颇为愤慨地“汪”一声,语调似乎颇为不平。
    赵父道:“怎么,我费这么久的时间,累了一身汗,你还不满意了?”
    细犬闻言又“汪”了一声,赵父將手中的抹板往树下一丟:“我还不伺候了呢,世家没有好人,世家的狗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说完,转身便往屋中走去。
    这时赵来至近前,细犬瞅他,然后抬起一只爪子向狗窝指著,发出“鸣咽”的动静。
    赵个笑著摸了摸它的头,道:“你不愿意住,可以直接睡在树下,不过若颳风下雨最好还是进去,否则淋一身水会得病的。”
    细犬继续鸣咽,赵调又说了几句,然后回房接著看书。
    待赵父赵母房间灯火熄灭,他將窗户用布帘挡住,开始参悟桃剑法最后几式。
    只是小半个时辰,就看室內粉红光芒大作,到处都是桃虚影,仿若天乱坠,地涌粉莲一般,煞为惊艷好看。
    十八式桃剑法,此刻已经全部练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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