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1章 -会锤人的手抓饭
第741章 -会锤人的手抓饭
今天难得卓爸爸和卓妈妈都跟著王凡出了摊。
想到昨晚上那顿改良后的手抓饭味道，两个人就实在是不愿意在家里等著。
如果不在出锅的时候就来上一碗以解相思之苦，自己的胃是必不可能饶了自己的。
它怎么就能那么好吃？完全就是顛覆认知的存在。
舔了舔嘴唇，虽然是第二次吃，但对今天的大锅手抓饭，卓爸爸一家三口依旧充满了期待。
今天来的同行似乎不多，远没有之前来学习的人那么成规模，这也能从侧面看出，抓饭在大疆的江湖地位確实高上不少。
但游客和食客却一如既往的早早挤满广场，这得亏是这里前些年扩建过，要不然还真够呛能装那么多人。
摆在摊位上的那口大锅他们早就注意到了，別的不说，今天的出餐速度想来是很有保障，虽说好饭不怕晚，但能早点吃到肯定是让人更加高兴。
“这趟大疆之行游玩先不说，吃是吃的真爽。”
“那可不，追著人家小王老板来真是明智的选择，而且这里的风景也没的说，绝对是一步一景。”
“小桥流水、香瀰漫，等以后死了埋这种地方也是挺好的。”
老张几人对於这次的夕阳红旅行非常满意，地是好地，人是好人，饭是好饭，实在是也不需要有更多追求。
要说遗憾，那就只能是一天只能吃一顿王凡做的饭，以及明天他们就要返程。
没玩够啊！
老张拍拍自己的肚子：“真是不白来，昨天称了一下，好傢伙，出来五天长了六斤肉，这幸亏他只卖一顿，要是顿顿吃估计10斤也打不住。”
陈阿姨哈哈一笑：“我比你差点，我胖了4斤哈哈。”
“我胖了5斤，脸都圆了一圈。”
“今天再吃最后一顿，估计能凑个整到7斤。”
几人平时都有锻链，平时身体就比较清瘦，这胖了几斤看著反而圆润了一些。
陈阿姨忽然面色有些犹豫：“不过听说小王老板今天要做手抓饭，之前也看到过，感觉实在是有些太油腻了，不太適合我的口味。可是小王老板做的不吃，又感觉亏得慌。”
老张倒是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不过女同志还是要照顾一下：“你这样，你今天排在我们后面，等我买完了你尝尝我的，如果觉得能接受你再买，实在接受不了也就別浪费那个钱了。”
陈阿姨一听也觉得这个办法不错：“行，那就这么办。”
两人说动就动，把老张直接换到了他们几个的最前面。
此时的王凡则是已经忙碌起来，製作步骤跟昨晚上没有区別，只是使用的工具成几何倍的增长。翻动食材的大铁锹，比他之前用的那把都还要大上几號。
以前往锅里倒菜是一碗一碗，现在则是一盆一盆，就这都很难將这口如同无底洞一样的大锅填满。
“咦？他怎么先下的皮牙子？”
“对呀，就算是羔羊肉，也应该先煸炒肉吧？”
“不把肉煸炒透再放皮牙子，等皮牙子煸出香味以后肉都炒老了吧？
p
手抓饭这个东西，在大疆的製作过程几乎一致，下油下肉下皮牙子就跟固定连招一样，结果王凡偏偏不按套路出牌，在皮牙子炒到透明后才把羊肉放了进去。
“他的油用的也少，这样油脂香味会变淡很多。”
“羊肉煸炒的时间明显也短了很多，如果是牛肉还好说，羊肉不煸炒透了不怕腥吗？
“莫非要放料酒压腹味？这样不是本末倒置？”
同行来得少不代表没人来，而且来的虽然不多，却全都是当地比较有名的抓饭店老师傅。王凡的操作他们看在眼里，疑惑却在心底越积越多。
实在是不按常理出牌啊！有什么讲究咋地？
这些抓饭师傅平日里也会小范围的调整一些配菜，例如放个苹果片之类的，但红酒泡藏红这么有创造性的东西放进锅里，还是让他们纷纷有抓头的衝动。
王凡现在就是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反正前面的师傅们都已经破防过，也就不差抓饭这点。
扣下锅盖，接下来只需要等待锅里的所有食材达到最佳状態，这一锅改进版的羊排抓饭，就可以再次以让人无法拒绝的姿態，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麦麦提沙吾提老师傅已经做了三十多年的抓饭，绝对可以称得上一句老师傅。而且他的格局非常高，有人想学他就教，还不收取任何费用。
他习惯性用牛后腿和羊后腿肉来做抓饭，肋排用的反而不多。
王凡的製作过程在他看来除了步骤略有顛倒，整个过程是找不出任何瑕疵的，尤其是火候的掌控，用这么大的锅都能做到如臂使指，堪称妙到毫巔的操作。
下锅的食材他也仔细观察过，別的都是新鲜蔬菜不用说，那个羊排的色泽著实让他看不明白。
但一肚子的疑惑现在显然是解不开，只能等抓饭到手才能解开谜题，好在大锅的锅盖已经掀开，谜底也马上就要揭晓。
当听到78一份的价格时，他忍不住了毗牙，他那一份抓饭才卖15块钱，还可以无限续饭，这78一份的价格可看实不便宜。
我倒要尝尝值不值这个价！
麦麦提心里顿时上了一股劲，
他前面大概有30多人，从这些人第一口的不可置信，到后面疯狂的往嘴里刨饭的样子不难看出，这个抓饭是真的好吃。
而食客们那种狂热的表情，是他此前从未在自己店里见过的。
到底是多好吃的手抓饭才能有这种魔力？
手抓饭只要出锅，售卖速度就会很快，不过本来预想的4个人一起卖没有实现，老丈人、丈母娘和未过门的媳妇，此刻正一人一盆手抓饭吃的见眼不见脸，
从搅拌好的大锅里捞两勺子到饭盒里，两块厚厚的羊排加上满满当当的米饭和配菜，
让一个人吃饱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麦麦提的注意力都在羊排上，
强忍住咬一口的衝动，他小心的把粘在羊排上的米粒推乾净，並將两块羊排都放到了米饭的最上面，这样更加方便他的观察。
羊排的样子不像是本地那种直接剁出来的纯肋，而是像煎羊排一样的造型，厚厚的羊肉包裹在肋骨的一头，水润的焦色外皮內，包裹的竟是粉嫩粉嫩的顏色！
如果是不懂行的看到，甚至都会怀疑这个羊排是生的，但先煎再燉了二十多分钟，就算是生也不可能生到这种程度。
等等20分钟？
麦麦提的瞳孔微缩，刚刚看的太入迷都没注意时间，现在反应过来顿时大感意外，谁家的抓饭20多分钟就能出锅？
诡异，无比诡异，眼前这一锅手抓饭让这个三十多年的老师傅都已经看不懂。
幸好食物不会骗人。
麦麦提觉得自己还是先尝一尝味道，才能更细致的了解这个手抓饭到底是什么情况。
第一口就先对付这个羊排！
夹起羊排放到鼻子底下轻嗅，浓郁的羊肉芬芳和被沁润透的米香中，夹杂著洋葱、孜然、胡萝卜和一股难以描述的独特焦香甜。而其中最让人觉得惊艷的，还要是那股嫩肉的清香。
羊肉是很难和清香联繫到一起的。就算是用雪水清燉出来的羊肉，都会带著浓郁的羊肉香气。但偏偏鼻子下面这块，就是能够闻到那股如同清爽雪一般的独特味道，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麦麦提感觉很神奇。
“嗡—.”
一口咬下，麦麦提就感觉自己的脑袋承受了80块钱的大锤重击，让他的脑子都变得一片空白。
真的就只有一口！
牙齿轻轻咬下，酥脆的外皮应声裂开，像一层薄薄的琥珀壳，瞬间释放出大火爆炒的焦香。
紧接著舌尖触碰到內里粉润的羊肉，那肉质软嫩的让人不可置信，纤维如丝绸般在齿间无声断开。再然后温热的肉汁从断裂的肌理中涌出，裹挟新鲜羊肉本身的鲜美和奶香，
外加一丝属於水果的清甜落到舌尖，那恰到好处的甜美、香浓和咸度，直接就让味蕾满足到罢工。
无意识的再咬一口，这一口咬在了骨边带筋的部位，软糯的筋膜在齿尖缠绵，挤压出更汹涌的汁水。不知道什么原理，这丰沛无比的肉汁涌进嘴里，却根本没有油腻感，反而带著一丝轻盈酸爽。汁液顺著唇角滑落，似乎还有著独属於骨髓深处的浑厚脂香。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改筷为手的捏著羊排，手指已沾满晶亮的油光，顺势第三口咬下，
啃到了贴著骨头的嫩肉。
连著脆骨的肉撕扯下来，脆骨在“咯吱““咯吱”的声响中碎裂，释放出浓缩的胶质甜味。
此时舌尖泛起微妙的回甘，细细品味这回甘后，麦麦提瞪大眼睛，他已经知道了羊肉中蕴藏的到底是什么。
是菠萝！他加了菠萝！
菠萝独特的酸甜和气味渐渐明晰，果酸褪去，喉底竟酿出蜂蜜般的尾韵，与羊肉原始的野性香气缠绕不休，连呼吸都染上草原落日与热带果园交织的芬芳。
菠萝的芳香绝不是点缀！
麦麦提说不出来其中的原因，但他知道这个菠萝的味道一定就是关键！毕竟他们大疆的菠萝实在是太贵了！
他不知道，卓倩倩却清楚无比。
菠萝汁中的天然酵素如无形刀刃，將粗獷的羊肉雕琢得柔若无骨，而果在高温下焦化，为羊肉表皮镀上泛著蜜光的脆壳。
十几分钟的燉煮，汤汁会將这层脆壳融化，翻拌时的米粒会將最后一丝脆壳刮个乾净。此时低温慢煮后的羊排粉嫩，就会直线裸露在所有人面前。
这一步步的操作，既有科学理论的支撑，又有厨师绝对高超的能力展示，这都不说偷学，就算是老板他手把手的教，绝大多数人都绝对不可能復刻的出来。
这是独属於老板的美食体系！
麦麦提感觉自己快要疯了，那块鲜嫩到让人想哭的羊排，简直顛覆了他对这个小东西几十年的认知。
一般手抓饭他们都会搭配一个小菜来卖，这道叫皮辣红的小菜是由番茄、皮牙子和辣椒组成，跟抓饭组合到一起，既能解腻又能增香。
没看到王凡卖皮辣红他还有些疑惑，直到第一个羊排下肚，他才知道自己的想法完全就是多余。
自己做的手抓饭有油腻的担忧，人家的手抓饭肉里都自带清爽！
不过一份合格的手抓饭只有肉好吃可不行，被油脂沁润闷熟的米饭同样重要。
少放了那么多油，米饭就会缺少油润的灵魂，外地的游客或许正合適，他们本地人吃起来肯定会有些不適应。
麦麦提已经很多年没用手抓饭吃了，他更习惯用勺子，但今天即便是手边放著勺子和筷子，他都直接上手捏了一把饭到嘴里。
“嗯？臥槽？”
就一口米饭而已，麦麦提就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自己从业三十多年，软糯的米吃过，锅巴米也吃过，两样结合的也吃过，他娘的三种口感的米是怎么做出来的？！
一开始咀嚼是软糯无比的口感。舌尖轻压的瞬间，软糯无比的米粒便瞬间破开，而后浓郁的“羊肉香气”就释放出来！
羊肉香气！
这怎么可能？！
就算是用羊肉煮熟的米粒，咬到中心的时候也只有米饭的清香，怎么可能有这么浓郁的羊肉香气？
而紧接著再咀嚼，就能感觉到一些米粒微微弹性的抵抗，这一部分的米在咬破时，散发出的麦香味就明显浓郁几分。
最让他觉得疯狂的还是最后吃到的这一块，一层极薄的琥珀脆片在齿尖炸裂，发出类似冰层破裂的细密声响。
那股略带焦香的麦芽风味，绝对是黄金锅巴无疑！
这锅巴酥脆无比，却一点也不粘牙，更没有普通锅巴的那种硬度，它似乎只是脆了一点，但这点却又脆的无比清晰，而每咀嚼一次，就能感觉到香、蜜甜与焦的烟燻味依次进发和融合。
感到无比不真实的麦麦提，不禁向自己发出了灵魂三问。
这还是米吗？
他还是人吗？
我到底是不是做手抓饭的老师傅？
今天难得卓爸爸和卓妈妈都跟著王凡出了摊。
想到昨晚上那顿改良后的手抓饭味道，两个人就实在是不愿意在家里等著。
如果不在出锅的时候就来上一碗以解相思之苦，自己的胃是必不可能饶了自己的。
它怎么就能那么好吃？完全就是顛覆认知的存在。
舔了舔嘴唇，虽然是第二次吃，但对今天的大锅手抓饭，卓爸爸一家三口依旧充满了期待。
今天来的同行似乎不多，远没有之前来学习的人那么成规模，这也能从侧面看出，抓饭在大疆的江湖地位確实高上不少。
但游客和食客却一如既往的早早挤满广场，这得亏是这里前些年扩建过，要不然还真够呛能装那么多人。
摆在摊位上的那口大锅他们早就注意到了，別的不说，今天的出餐速度想来是很有保障，虽说好饭不怕晚，但能早点吃到肯定是让人更加高兴。
“这趟大疆之行游玩先不说，吃是吃的真爽。”
“那可不，追著人家小王老板来真是明智的选择，而且这里的风景也没的说，绝对是一步一景。”
“小桥流水、香瀰漫，等以后死了埋这种地方也是挺好的。”
老张几人对於这次的夕阳红旅行非常满意，地是好地，人是好人，饭是好饭，实在是也不需要有更多追求。
要说遗憾，那就只能是一天只能吃一顿王凡做的饭，以及明天他们就要返程。
没玩够啊！
老张拍拍自己的肚子：“真是不白来，昨天称了一下，好傢伙，出来五天长了六斤肉，这幸亏他只卖一顿，要是顿顿吃估计10斤也打不住。”
陈阿姨哈哈一笑：“我比你差点，我胖了4斤哈哈。”
“我胖了5斤，脸都圆了一圈。”
“今天再吃最后一顿，估计能凑个整到7斤。”
几人平时都有锻链，平时身体就比较清瘦，这胖了几斤看著反而圆润了一些。
陈阿姨忽然面色有些犹豫：“不过听说小王老板今天要做手抓饭，之前也看到过，感觉实在是有些太油腻了，不太適合我的口味。可是小王老板做的不吃，又感觉亏得慌。”
老张倒是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不过女同志还是要照顾一下：“你这样，你今天排在我们后面，等我买完了你尝尝我的，如果觉得能接受你再买，实在接受不了也就別浪费那个钱了。”
陈阿姨一听也觉得这个办法不错：“行，那就这么办。”
两人说动就动，把老张直接换到了他们几个的最前面。
此时的王凡则是已经忙碌起来，製作步骤跟昨晚上没有区別，只是使用的工具成几何倍的增长。翻动食材的大铁锹，比他之前用的那把都还要大上几號。
以前往锅里倒菜是一碗一碗，现在则是一盆一盆，就这都很难將这口如同无底洞一样的大锅填满。
“咦？他怎么先下的皮牙子？”
“对呀，就算是羔羊肉，也应该先煸炒肉吧？”
“不把肉煸炒透再放皮牙子，等皮牙子煸出香味以后肉都炒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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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抓饭这个东西，在大疆的製作过程几乎一致，下油下肉下皮牙子就跟固定连招一样，结果王凡偏偏不按套路出牌，在皮牙子炒到透明后才把羊肉放了进去。
“他的油用的也少，这样油脂香味会变淡很多。”
“羊肉煸炒的时间明显也短了很多，如果是牛肉还好说，羊肉不煸炒透了不怕腥吗？
“莫非要放料酒压腹味？这样不是本末倒置？”
同行来得少不代表没人来，而且来的虽然不多，却全都是当地比较有名的抓饭店老师傅。王凡的操作他们看在眼里，疑惑却在心底越积越多。
实在是不按常理出牌啊！有什么讲究咋地？
这些抓饭师傅平日里也会小范围的调整一些配菜，例如放个苹果片之类的，但红酒泡藏红这么有创造性的东西放进锅里，还是让他们纷纷有抓头的衝动。
王凡现在就是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反正前面的师傅们都已经破防过，也就不差抓饭这点。
扣下锅盖，接下来只需要等待锅里的所有食材达到最佳状態，这一锅改进版的羊排抓饭，就可以再次以让人无法拒绝的姿態，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麦麦提沙吾提老师傅已经做了三十多年的抓饭，绝对可以称得上一句老师傅。而且他的格局非常高，有人想学他就教，还不收取任何费用。
他习惯性用牛后腿和羊后腿肉来做抓饭，肋排用的反而不多。
王凡的製作过程在他看来除了步骤略有顛倒，整个过程是找不出任何瑕疵的，尤其是火候的掌控，用这么大的锅都能做到如臂使指，堪称妙到毫巔的操作。
下锅的食材他也仔细观察过，別的都是新鲜蔬菜不用说，那个羊排的色泽著实让他看不明白。
但一肚子的疑惑现在显然是解不开，只能等抓饭到手才能解开谜题，好在大锅的锅盖已经掀开，谜底也马上就要揭晓。
当听到78一份的价格时，他忍不住了毗牙，他那一份抓饭才卖15块钱，还可以无限续饭，这78一份的价格可看实不便宜。
我倒要尝尝值不值这个价！
麦麦提心里顿时上了一股劲，
他前面大概有30多人，从这些人第一口的不可置信，到后面疯狂的往嘴里刨饭的样子不难看出，这个抓饭是真的好吃。
而食客们那种狂热的表情，是他此前从未在自己店里见过的。
到底是多好吃的手抓饭才能有这种魔力？
手抓饭只要出锅，售卖速度就会很快，不过本来预想的4个人一起卖没有实现，老丈人、丈母娘和未过门的媳妇，此刻正一人一盆手抓饭吃的见眼不见脸，
从搅拌好的大锅里捞两勺子到饭盒里，两块厚厚的羊排加上满满当当的米饭和配菜，
让一个人吃饱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麦麦提的注意力都在羊排上，
强忍住咬一口的衝动，他小心的把粘在羊排上的米粒推乾净，並將两块羊排都放到了米饭的最上面，这样更加方便他的观察。
羊排的样子不像是本地那种直接剁出来的纯肋，而是像煎羊排一样的造型，厚厚的羊肉包裹在肋骨的一头，水润的焦色外皮內，包裹的竟是粉嫩粉嫩的顏色！
如果是不懂行的看到，甚至都会怀疑这个羊排是生的，但先煎再燉了二十多分钟，就算是生也不可能生到这种程度。
等等20分钟？
麦麦提的瞳孔微缩，刚刚看的太入迷都没注意时间，现在反应过来顿时大感意外，谁家的抓饭20多分钟就能出锅？
诡异，无比诡异，眼前这一锅手抓饭让这个三十多年的老师傅都已经看不懂。
幸好食物不会骗人。
麦麦提觉得自己还是先尝一尝味道，才能更细致的了解这个手抓饭到底是什么情况。
第一口就先对付这个羊排！
夹起羊排放到鼻子底下轻嗅，浓郁的羊肉芬芳和被沁润透的米香中，夹杂著洋葱、孜然、胡萝卜和一股难以描述的独特焦香甜。而其中最让人觉得惊艷的，还要是那股嫩肉的清香。
羊肉是很难和清香联繫到一起的。就算是用雪水清燉出来的羊肉，都会带著浓郁的羊肉香气。但偏偏鼻子下面这块，就是能够闻到那股如同清爽雪一般的独特味道，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麦麦提感觉很神奇。
“嗡—.”
一口咬下，麦麦提就感觉自己的脑袋承受了80块钱的大锤重击，让他的脑子都变得一片空白。
真的就只有一口！
牙齿轻轻咬下，酥脆的外皮应声裂开，像一层薄薄的琥珀壳，瞬间释放出大火爆炒的焦香。
紧接著舌尖触碰到內里粉润的羊肉，那肉质软嫩的让人不可置信，纤维如丝绸般在齿间无声断开。再然后温热的肉汁从断裂的肌理中涌出，裹挟新鲜羊肉本身的鲜美和奶香，
外加一丝属於水果的清甜落到舌尖，那恰到好处的甜美、香浓和咸度，直接就让味蕾满足到罢工。
无意识的再咬一口，这一口咬在了骨边带筋的部位，软糯的筋膜在齿尖缠绵，挤压出更汹涌的汁水。不知道什么原理，这丰沛无比的肉汁涌进嘴里，却根本没有油腻感，反而带著一丝轻盈酸爽。汁液顺著唇角滑落，似乎还有著独属於骨髓深处的浑厚脂香。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改筷为手的捏著羊排，手指已沾满晶亮的油光，顺势第三口咬下，
啃到了贴著骨头的嫩肉。
连著脆骨的肉撕扯下来，脆骨在“咯吱““咯吱”的声响中碎裂，释放出浓缩的胶质甜味。
此时舌尖泛起微妙的回甘，细细品味这回甘后，麦麦提瞪大眼睛，他已经知道了羊肉中蕴藏的到底是什么。
是菠萝！他加了菠萝！
菠萝独特的酸甜和气味渐渐明晰，果酸褪去，喉底竟酿出蜂蜜般的尾韵，与羊肉原始的野性香气缠绕不休，连呼吸都染上草原落日与热带果园交织的芬芳。
菠萝的芳香绝不是点缀！
麦麦提说不出来其中的原因，但他知道这个菠萝的味道一定就是关键！毕竟他们大疆的菠萝实在是太贵了！
他不知道，卓倩倩却清楚无比。
菠萝汁中的天然酵素如无形刀刃，將粗獷的羊肉雕琢得柔若无骨，而果在高温下焦化，为羊肉表皮镀上泛著蜜光的脆壳。
十几分钟的燉煮，汤汁会將这层脆壳融化，翻拌时的米粒会將最后一丝脆壳刮个乾净。此时低温慢煮后的羊排粉嫩，就会直线裸露在所有人面前。
这一步步的操作，既有科学理论的支撑，又有厨师绝对高超的能力展示，这都不说偷学，就算是老板他手把手的教，绝大多数人都绝对不可能復刻的出来。
这是独属於老板的美食体系！
麦麦提感觉自己快要疯了，那块鲜嫩到让人想哭的羊排，简直顛覆了他对这个小东西几十年的认知。
一般手抓饭他们都会搭配一个小菜来卖，这道叫皮辣红的小菜是由番茄、皮牙子和辣椒组成，跟抓饭组合到一起，既能解腻又能增香。
没看到王凡卖皮辣红他还有些疑惑，直到第一个羊排下肚，他才知道自己的想法完全就是多余。
自己做的手抓饭有油腻的担忧，人家的手抓饭肉里都自带清爽！
不过一份合格的手抓饭只有肉好吃可不行，被油脂沁润闷熟的米饭同样重要。
少放了那么多油，米饭就会缺少油润的灵魂，外地的游客或许正合適，他们本地人吃起来肯定会有些不適应。
麦麦提已经很多年没用手抓饭吃了，他更习惯用勺子，但今天即便是手边放著勺子和筷子，他都直接上手捏了一把饭到嘴里。
“嗯？臥槽？”
就一口米饭而已，麦麦提就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自己从业三十多年，软糯的米吃过，锅巴米也吃过，两样结合的也吃过，他娘的三种口感的米是怎么做出来的？！
一开始咀嚼是软糯无比的口感。舌尖轻压的瞬间，软糯无比的米粒便瞬间破开，而后浓郁的“羊肉香气”就释放出来！
羊肉香气！
这怎么可能？！
就算是用羊肉煮熟的米粒，咬到中心的时候也只有米饭的清香，怎么可能有这么浓郁的羊肉香气？
而紧接著再咀嚼，就能感觉到一些米粒微微弹性的抵抗，这一部分的米在咬破时，散发出的麦香味就明显浓郁几分。
最让他觉得疯狂的还是最后吃到的这一块，一层极薄的琥珀脆片在齿尖炸裂，发出类似冰层破裂的细密声响。
那股略带焦香的麦芽风味，绝对是黄金锅巴无疑！
这锅巴酥脆无比，却一点也不粘牙，更没有普通锅巴的那种硬度，它似乎只是脆了一点，但这点却又脆的无比清晰，而每咀嚼一次，就能感觉到香、蜜甜与焦的烟燻味依次进发和融合。
感到无比不真实的麦麦提，不禁向自己发出了灵魂三问。
这还是米吗？
他还是人吗？
我到底是不是做手抓饭的老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