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开春,小鸡孵出来了,几个养殖场也快建成了。
    天气也一天天的开始回暖起来。
    有倒春寒的年份的確是这样的。
    只要那回寒的天气一过去,温度就会快速的回升起来。
    一天天的暖和起来,陈凌就特別想种点什么。
    尤其是牲口们造的粪,让林场周围的味道浓厚起来了之后。
    心里那点“鱼菜共生”的念头又活泛了。
    市公安局来人的时候,他前些天回村里,自然也会自家大棚里去瞧了瞧。
    过了一个冬天。
    正月里又下了这么一场大雪。
    但是大棚里的水沟跟菜畦依然共生良好。
    菜畦里的菜长势良好。
    水渠里养的鱼也是非常健康茁壮。
    陈凌就想著在林场这边也试试。
    要不然,日子一天暖过一天。
    县城东边林场那片缓坡上,红砖墙“噌噌”往上躥。
    养牛的、养羊的、养鹿的棚架子眼瞅著就快封顶了。
    这一但封顶,牲口圈起来了,那味道恐怕会更冲。
    连那几个洋鬼子也都有点受不了这味道。
    要知道,现在牲口都还没正式进栏。
    一旦到了晌午,温度升高起来的时候,那味儿就跟著暖风,丝丝缕缕地飘开了。
    这味儿,其实也说不上多衝,可它黏粘糊糊的。
    混著泥土味、汗味儿,就是一股子牲口棚特有的、带著点发酵酸气的膻臊。
    经过晌午头太阳一晒,味儿直接活泛开了,往人鼻孔里钻。
    “嘖,富贵,这不行啊。”
    赵大海端著大海碗蹲在砖垛后头吃饭,眉头拧成了疙瘩,刚出锅的燉肉都好像少了点香头。
    “咱这还没正经往里进圈呢,味儿就这么足?”
    “你以后真养上几十头牛、几百只羊,那还了得?”
    “风一吹,这林场怕是没人敢来了……”
    “开春了,现在用粪的多,就先找人出粪吧!也没有別的办法!”
    出粪是方言,也是古话。
    不单单是清除掉家里的味道熏人的臭粪,也有用这些大粪去肥田的意思。
    陈凌有利用『鱼菜共生』的法子,但是呢,这个东西见效比较慢。
    简单粗暴的法子,还是直接把排出来的牲口粪每天清除掉。
    勤打扫,勤消杀,味道就会好一点。
    植物净化的方法,需要慢慢来,再者现在这个季节也不是最適合的时候。
    “至於以后,天更暖和了之后,就跟我在村里的大棚里似的,在这边养殖场外多挖几条水沟,养点鱼苗,鱼粪养菜,菜根净水。”
    “要是还臭,那就再多去挖细点的小水沟,宽窄够鱼苗游就成,也不用多深,省工省力……”
    “鱼苗咱就选那泼实好养活的,鯽鱼瓜子、草鱼苗、泥鰍鲶鱼不挑水质的都行。”
    “水沟一边,或者架子上,种点水芹、空心菜、水葫芦浮萍啥的,喜水的。”
    “粪水比较肥,反正就先这么搞著试试,不行我还有別的法子。”
    陈凌心想,实在不行,自己就提前找人弄个沼气池那种的。
    现在这年月国內还少,但是国外指定是有的。
    “好吧,还是你的想法多,我没別的意思,就是还是惦记著你家农庄那种模式,太好了,一点也不臭,这养殖场弄出来就有点臭熏熏的,我就怕弄成山猫的狗场那样,又骚又臭。”
    赵大海嘆著气。
    “去你的,抬高富贵的时候,能不能不贬低我?”
    “你这捧高踩低有意思吗?”
    山猫顿时不干了。
    赵大海可不怕他:“本来就是啊,还不让我说?你那些乌龟都半死不活的。”
    陈凌听著就笑,但有些事也没办法跟他俩解释。
    反正这点臭味是不至於让他上愁的。
    大不了就跟刚才说的一样,找人出粪唄。
    ……
    林场这边慢慢消停了,陈凌心里还惦记著村里。
    现在都快农历二月了,陈王庄还是人去村空的状態呢。
    这天下午,他把工地交给赵大海和山猫盯著,跨上小青马,带著小金,一路往村里赶。
    越靠近陈王庄,路上越安静。
    往年这时候,田埂埂上早该有人吆喝著牛犁地、撒种了。
    现在呢?田里空荡荡的,化乾净的雪泥坑坑洼洼,嫩生生的野草根儿顽强地探著头。
    村里更是静得嚇人。
    进了村口,熟悉的景象全变了味儿。
    家家户户大门紧闭,门环都生了锈。
    过年扫乾净后的院落,重新堆起来枯叶,被风吹得打著旋儿。
    几只野猫蹲在空荡荡的打麦场石磙上,懒洋洋地舔著爪子。
    看见陈凌和小金,只是警惕地瞥了一眼,並不惊慌逃窜。
    “嗬,这帮野东西,倒成了村大王了!”
    陈凌嘀咕一句,策马往自家农庄走。
    农庄里更是一片“生机勃勃”的荒凉。
    池塘水面上飘著枯叶,已经没有鱼儿的踪影。
    菜园子里没了人打理,杂草见缝插针地冒出来,跟去年没拔乾净的萝卜缨子、白菜帮子抢地盘。
    鸡舍鸭棚空空如也,门板被风吹得“咣当咣当”响,门外到时有些小兽的足跡。
    最显眼的是果园。
    果树下,各种野草野菜跟疯了似的猛长。
    灰灰菜、薺薺菜、苦菜、还有不少叫不出名的,绿油油、嫩生生的一大片。
    有的地方甚至盖过了果树下的空地。
    这自然是农庄周围的灵气仍在发力,春天一到,比別的地方的草都长得快。
    几只肥硕的野兔子正在里面埋头啃食,听见马蹄声,“嗖”地一下钻进旁边半人高的荒草里,只留下晃动的草尖儿。
    树枝上,麻雀、喜鹊、甚至还有几只拖著长尾巴的喜鹊,嘰嘰喳喳叫得格外欢实,仿佛在庆祝这难得的清静地盘。
    “好傢伙!”
    “这才几天,又快成野生动物园了!”
    陈凌看得直咧嘴。
    他前几天回来的时候,可是简单打扫过的。
    他翻身下马,小金立刻警惕地在周围巡视起来,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嚕”声,驱赶著可能藏在草丛里的不速之客。
    推开自家院门。
    屋檐下的燕子窝空了,窗台上落了一层灰。
    院子里,二禿子它们常落脚的木桩子孤零零地立著。
    陈凌里外转了一圈,发现墙角几处窗纸被什么东西抓破了洞,料想是松鼠或者黄鼠狼乾的。
    灶房里,米缸麵缸倒是盖得严实,但案板上落了层薄灰,老鼠屎都没见几颗——估计是被更凶的野物嚇跑了。
    倒也是,经常来家里的那些黄鼠狼估计在他们去县城之后,肯定也会时常回来抓老鼠。
    那几个小东西恋旧。
    就是野性不改,在家里是呆不住的。
    站在自家小院里,听著外面风吹荒草的“沙沙”声和鸟雀的喧闹,陈凌也有点赶紧搬回来的衝动。
    这热热闹闹的家,一下子冷清成这样,连空气都透著股寂寥。
    但是,不能不考虑老婆孩子,亲朋好友,不能让他们跟著担惊受怕啊。
    “过山黄太滑溜,短时间不好解决,那就只好先把阿福阿寿带回来了。”
    “不然村子要荒了,我家农庄也得荒下去。”
    陈凌想到村民们以后回村跟打工似的,干完农活匆匆回城里,就有点啼笑皆非的荒唐感。
    “先进一趟山,走得深入一点,去看看啥情况,之后呢,就去城里把两个老虎接回来镇场子。”
    “去港岛的事,暂时先不急,一切以家里为重。”(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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