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在凌冰惨白著一张脸走到她面前,正准备开口之际——
    祝鳶先下手为强,眼圈一秒变得通红,“凌小姐,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针对我,但你不必向我道歉。”
    “我……”凌冰根本还没反应过来祝鳶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祝鳶的眼睛比之前更红,一副忍辱负重的表情,“今晚闹了这一出,我的清白是其次,这点委屈不算什么,可是陆家差点丟了顏面才是最重要的,你应该向老太太、向陆家人道歉。”
    此话一出,原本等著凌冰向祝鳶道歉的眾人这才醒悟过来!
    纷纷指责她!
    “这凌小姐欺人太甚,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看她根本就不是想针对祝鳶,是看陆家不爽吧!”
    “凌家也是出息了,连陆家都敢不放在眼里!”
    一顶顶帽子陆续扣下来,凌冰的脸白得近乎透明,身子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陆家哪里是她敢得罪的。
    陆家是京都五大家族之一,且刚过世的陆怀湛,是盛家太子爷的好兄弟。
    她在心里骂祝鳶死绿茶!
    明明就是祝鳶自己不安分守己,怎么还倒打一耙!
    眼见眾人倒戈,情况已经不是她能控制得了的。
    她当真是小看祝鳶了!
    她现在骑虎难下,只好硬著头皮对陆老太太说:“老太太对不起,今晚是我衝动一时糊涂看了眼。”
    “糊涂?”陆老太太冷哼一声,“你早就成年了吧?一句糊涂就想撇清关係,这事没这么简单!”
    “还有你们这些看热闹的,都给我散了!”
    长孙过世再加上这场闹剧,陆老太太也累了,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她转身对盛聿说:“让你看笑话了,我累了,先回房休息。”
    盛聿微微頷首。
    陆家人陆续跟盛聿打过招呼,簇拥著老太太离开。
    原本有些拥挤的走廊顿时变得空旷。
    祝安安余光偷偷打量盛聿,脸颊微微发热,垂在一侧的手紧紧攥住。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盛聿,传闻中的天之骄子,盛氏財团的接班人。
    以前连远远看一眼的机会都很少。
    她悄然吸了一口气,柔声道:“聿少,不好意思將您卷进这场闹剧来,也谢谢你救了我们家鳶鳶。”
    盛聿目光幽幽的落在祝鳶头上,“当事人应该长嘴了,能自己道谢。”
    祝鳶头皮一阵发麻,这是在点她呢。
    她扯了扯嘴角,表现得十分温顺乖巧,“今晚的事谢谢聿哥了。”
    “不客气,”盛聿看了眼她身上的黑色衬衣,“我心善仗义,举手之劳。”
    全程没有看祝安安一眼。
    祝安安眼底划过一抹异色,温柔一笑,温婉优雅不失分寸。
    凌冰还在为老太太的那句“这事没这么简单”给嚇得六神无主,又碍於盛聿在此,哭也不敢哭,站在风口中抖如筛糠。
    “还不赶紧给我滚!”原风野看见她就烦。
    今天湛哥葬礼,这些人都敢在这里搬弄是非,冤枉祝鳶,真当陆家人是好欺负的?
    他出声安慰祝鳶,“小嫂子,你別跟她一般见识,她这种性格的人多的是人收拾她。”
    祝鳶被他一句小嫂子叫得有些晃神。
    事实上,她和陆怀湛虽然是未婚夫妻,但是在订婚之前他们並不认识。
    她之所以会和陆怀湛订婚,原因有些荒唐。
    因为陆怀湛得了一场怪病昏迷不醒,陆家用尽办法也唤不醒他,就想到了冲喜。
    这事说来也玄妙,订婚后第二天陆怀湛就醒来了,一开始还为冲喜这种荒唐事大闹了一场,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妥协了。
    可是不到三个月,他的病情突然加重,昨天凌晨去世了。
    这一声小嫂子,祝鳶自知担不起。
    但她还是对原风野露出一个她没事的微笑。
    一眨眼的功夫,祝安安和她那几个小姐妹都走了。
    眼看盛聿和原风野他们也要走,她连忙出声道:“聿少。”
    盛聿脚步停下。
    原风野也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祝鳶一眼,乾笑两声,“我去前面抽根烟。”
    等他走了之后,祝鳶走到盛聿面前。
    站在身高一米九的男人面前,祝鳶显得那么娇小,此刻的他和浴室那会儿完全不同的气场,压得人心臟怦跳。
    她郑重地对盛聿说:“刚才多谢你了。”
    然而她没想到,盛聿开口却问她:“你叫我什么?”
    “嗯?”祝鳶抬头看他。
    “看来你也没多听陆怀湛的话。”
    祝鳶这才反应过来,她之前喊他一声聿哥,她一时窘迫红了脸,“刚才多有冒犯,您別跟我一般计较。”
    那声聿哥,她拿什么身份喊呢?
    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盛聿手指抚动腕间的表,声线幽幽沉沉,“是挺冒犯的。”
    祝鳶脸颊发热,一时语塞,这话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正常人应该说“不碍事”或者“没关係”,可这个人是盛聿,传闻中最是喜怒无常、不走寻常路、招惹不得的人。
    “刚不是挺能说会道,怎么到我跟前就成了哑巴?”
    盛聿垂眸看著她的眼睛,眼泪说来就来,委屈情绪也是一秒上头。
    演话剧的,当真是屈才了。
    祝鳶哪里会听不出来盛聿的调侃,要是其他人她早就衝上去开骂了,可碰到盛聿,她著实不敢。
    她努力挤出一抹笑,“那是跟一般小角色过招,我当然能信手拈来,您是聿少,不是一般人。”
    盛聿冷嗤,“拐著弯骂我?”
    “不敢。”祝鳶低头。
    夜渐渐深了。
    晚风拂过廊下的白纱,如翻腾的浪。
    一高一矮的身影投射到地上,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黑暗尽头。
    “不用这么拘谨,如果不是陆怀湛临死前托我照顾你,你以为我愿意管你的事吗?”
    盛聿垂眸看她,眼底一片淡漠。
    “放心,我对兄弟的未婚妻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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