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轮船即將靠岸。
    灯火辉煌的大厅,一群男男女女不知道都低著头在手机上看什么,交头接耳,不时传来几声低笑。
    “看什么呢他们。”原风野回头问了一句,他懒洋洋地靠著围栏,玩了一天,人都快虚了。
    齐竞抬了抬下巴,讳莫如深地说:“看群里不就知道了。”
    不等原风野掏出手机,董舒先笑了。
    “寧二不做人,经常拿她的化妆师出气。化妆师出卖她,把她今天在剧院化妆室被裴二爷羞辱的视频发给朋友,结果不小心发到群里,等察觉到发错了已经来不及撤销了。”
    “这么缺德呢。”原风野笑著说。
    他凑到齐竞身边,將齐竞的手机抢过来看。
    盛聿靠著椅背拇指弹开打火机盖子,只听见视频里传来一道男人冰冷低沉的嗓音带著几分亲昵,“有人欺负你,怎么不告诉我?”
    目光微顿,盛聿点了一支烟,眼眸微微眯了一下。
    “我的天,不会谣言是真的吧?”原风野恍然大悟,“之前不是传小嫂子……祝鳶和裴凌的传闻吗?你看裴凌什么时候对一个女人这么好过了?”
    和盛聿比起来,裴凌的不近女色程度接近於討厌女人。
    “別说,裴凌护著祝鳶的样子还挺让人觉得有安全感。”
    原风野就不乐意听了,“再怎么说陆家和裴家关係不好,祝鳶怎么能背叛湛哥和裴凌在一起呢?”
    “你看见他们在一起吗?”董舒白他一眼。
    “就算没在一起,这裴凌什么意思不明摆著吗?他肯定是在追祝鳶啊。”原风野仿佛一语道破。
    周围都安静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又降温了,原风野觉得后脖子一阵阵地发凉。
    船终於靠岸,原风野就看见盛聿站起身来往外走,扬声喊道:“聿哥,你走这么快干什么?”
    “回去睡觉。”男人头也不回。
    原风野心里一咯噔,总觉得气氛怪怪的,难道聿哥要去找裴凌算帐,替寧初出气?
    ……
    夜场表演结束后,祝鳶从舞台上下来,遇到杜晨鸣。
    杜晨鸣一看到她,像是嚇了一大跳,立马绕开。
    祝鳶刚抬起来跟他打招呼的手只好放了下来,这两天杜晨鸣都是这样,下了舞台看见她就跟躲瘟神一样,绝不与她私下相处。
    可就在她走了两步的时候脑海中忽然电光火石闪过一个念头。
    那天晚上盛聿咬著她的肩膀说要把杜晨鸣的手砍断。
    是他警告杜晨鸣了吗?
    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出杜晨鸣为什么看见她就跑。
    祝鳶缓缓攥起手指,回到化妆室卸妆换衣服。
    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摘下耳环,隨手翻过屏幕看,却在看见那串没有备註的电话號码时浑身僵了一下。
    铃声一直在响,祝鳶不得不划动屏幕接起。
    她將耳朵附在耳边,低声道:“餵。”
    细软的嗓音传到另一边,男人没什么情绪地说:“后门。”
    说了两个字之后就掛了电话。
    祝鳶坐在热热闹闹的化妆室內,周围有同事的谈笑声,她却觉得如坠冰窖,整个人就像漂浮在半空中,没有半分踏实感。
    脑海中回想起寧初离开之前指著她的鼻子恶狠狠地说:“我会把这件事告诉聿哥的,你给我等著瞧!”
    盛聿是要给寧初出气吗?
    可是爷爷和哥哥都被他拿捏在手上,她不去不行。
    她一个人的力量要如何与他抗衡?
    快速收拾好东西,祝鳶拿著包往后门走去。
    她神色有些恍惚,距离上次见面有好几天了。
    那天晚上她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话惹恼了他,但她能猜到应该是那句夸他年少时勇敢的话。
    他好像十分反感被人同情、被人夸讚。
    对身边人的防备心很重。
    她决定待会儿见到他之后少说话,这样就会减少触碰他雷区的概率,万一惹他不高兴,可能就会殃及到爷爷和哥哥。
    走到后门,她看见树荫下一辆车打著双闪,却不是盛聿常坐的那辆车,她猜想应该是防备有人跟踪他吧。
    她犹豫了几秒,走过去拉开车门。
    仿佛有一股冷气扑面而来,祝鳶下意识缩了一下手,眼神和车內的男人对视。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休閒服,整个人透著一股肃冷,眉眼清寒,交错分割的光影將他的面部轮廓描绘得愈发立体昭彰。
    她立即错开视线,抿了抿唇,坐了上去。
    等著男人冲她发火,为寧初出头。可她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
    直到车子离开剧团。
    祝鳶攥了攥手指,听见耳边男人清冷的嗓音:“我的打火机呢?”
    她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飞快看了他一眼,立马收回视线。
    “在我家里。”祝鳶回答完,想到什么,说,“我等会儿要去医院陪爷爷,打火机明天上午我同城快递寄给你。”
    这几天她没回家,忘记他的打火机了。
    而且,她没想到那枚打火机对他那么重要,居然特地找她要回去。
    盛聿语气不悦,“寄快递上癮了?”
    寄银行卡、寄纸条!
    现在连打火机都想寄!
    “寄快递挺方便的。”祝鳶解释。
    男人的唇畔勾著一抹冷嘲,“方便跟我划清界限,好让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是吗?”
    这阴阳怪气的怒火烧得祝鳶莫名其妙,她有气不敢撒,捏紧拳头,转头看向车窗外。
    一直到车子停在她家小区楼下,祝鳶开门下车,没有看盛聿一眼。
    “聿少稍等我几分钟,我上楼去拿。”
    她关了车门,刚转身,另一边的车门打开。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子挡住了楼道的感应灯,朝她走来。
    背著光的轮廓格外深邃,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聿少?”男人冷笑。
    祝鳶突然被他扣住手腕,想挣脱也挣脱不开,知道他想听什么,便违背自己的心意,改口道:“聿哥。”
    盛聿看著她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这声聿哥还不如聿少。
    他仍紧扣住她的手腕,带著她往楼道里走。
    “我上楼拿就好了,您在车上等我。”祝鳶十分害怕他上楼。
    男人冷著脸站在电梯面前把人往怀里拽,盯著眼前这张不肯给他笑脸的脸,“不让我进屋,怎么,家里藏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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