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香是江南水乡来的姑娘,今年才十八岁,单薄瘦小的体格,哪里是一米七高个的寧初的对手。
    更何况寧初出行都带了保鏢。
    季香一反抗,就被保鏢一脚踹在腹部上。
    刀绞一样的疼痛让她眼前一黑,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她被寧初连扇了几个巴掌之后,鼻子一股温热涌出,她知道那是鼻血,可她连手都抬不起来。
    隨著寧初一声令下,保鏢將她拖到后院,冰冷的雨水淋湿她,刺骨的寒凉和剧痛让她以为自己就快要死掉了。
    祝鳶跟隨眾人下楼,跑到后院。
    就看见季香蜷缩在地上浑身颤抖著却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脸上的血被雨水冲淡,地上延伸出去一片的血水。
    而寧初身后保鏢为她撑著伞,她居高临下的姿態看著季香,仿佛在看著一只狗。
    浑身的血液上涌,祝鳶眼圈瞬间通红。
    “季香!”她跑过去將季香扶起来。
    冬天的雨水太冷了,季香浑身僵硬颤抖,像一块被寒风吹动的冰块。
    在听到她的声音后,季香唇瓣翕动了几下,孱弱的声音:“好痛……”
    “没事了季香,我马上送你去医院,很快就不痛了,你坚持一下。”祝鳶心疼地哄著她,徒手擦掉她脸上的血水,通红的眼眶湿润成一片。
    剧团的人要过来搭把手,却被寧初的保鏢拦下。
    为了完成那个人交代的事,让越多人看见祝鳶出意外,寧初叫来了圈中的好姐妹,让她们把男朋友,各自小群体的姐妹全都叫来。
    好戏还没上场,结果季香这个狗东西就自己撞上来了。
    一时间,后院撑著伞的二三十个男男女女將祝鳶和季香团团围住。
    有人跑去向郝团长通风报信,却在半路中被寧初的人带走。
    而此刻正在贵宾室伺候著的郝团长,对后院正在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祝鳶的身子也被冻雨淋湿了。
    刺骨的寒意让她更紧地抱著季香,她將季香搀扶起来靠著她的肩膀,通红的双目狠厉地盯著挡住后门出口的寧初。
    “让开。”
    寧初被她的目光震慑了一下,隨即冷笑,双手环胸,“我不让,你又能怎样?我没打你,也没骂你,你还要上赶著到我面前刷存在感。怎么,你以为剧院是你家开的啊?”
    看著面前被冻雨淋湿的人,寧初只觉得好畅快,纷纷叫人拿出手机拍下祝鳶现在狼狈的一幕。
    “可不是我让你淋雨的,”寧初阴阳怪气地笑著说,“你可怪不到我头上来。”
    无数开著闪光灯的手机在不同角度拍照。
    祝鳶视若不见,她只是搀扶著季香走到后院专门用来放园艺工具的小木屋旁边,让她靠坐在屋檐下。
    季香已经痛得失去意识,软绵绵地靠著墙,婴儿肥的脸上毫无血色。
    祝鳶的心跳一紧。
    再这么拖下去,季香很危险。
    季香是被她拖累,才遭到寧初的毒手。
    后门的出口和进屋的入口全都被人堵住。
    所有人都盯著祝鳶的一举一动,没人知道祝鳶下一步要做什么。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祝鳶抓起匠放在屋子里一把剪刀,一个箭步冲向寧初。
    她的速度太快,快到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
    剪刀冰凉的尖端已经刺在寧初的脖子上。
    “送季香去医院。”
    祝鳶裹著雨水寒意的声音如死神般逼近,寧初的身子陡然一僵,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脖子上,一动不敢动。
    “你们愣著干什么,还不快把她给我弄走!”
    脖子骤然传来刺痛。
    寧初的喉咙发出呜咽声。
    祝鳶拖拽著寧初的胳膊往旁边靠,目光扫向准备靠近的保鏢,冷笑:“大不了今天我跟季香给你陪葬,你想死的话,我奉陪。拉你寧二小姐一块死,我不亏。”
    “寧初!”
    “祝鳶你疯了!”
    “快把剪刀放下!你嚇坏寧初了!”
    寧初的姐妹团开始发力,但没有一个人敢靠近。
    不是怕祝鳶伤到寧初,是怕自己被祝鳶伤到。
    好歹已经开口劝过祝鳶,祝鳶不听,他们也没办法,要是出了事寧初怪不得他们。
    忽然不知道是谁衝著祝鳶喊了一句:“你爷爷不是在医院吗?你不怕寧家报復你爷爷?”
    祝鳶神色凝住。
    而寧初的保鏢一直盯著祝鳶的一举一动,当发现漏洞之后,迅速上前。
    等祝鳶识破他们的行动为时已晚,她到底不是练家子的对手,手腕被卸掉力气,剪刀应声落下。
    得了自由的寧初扬手就要扇祝鳶一个巴掌。
    祝鳶抬手阻拦。
    寧初眸光一闪,直接朝著她左手手腕的红色玛瑙手串下手。
    用力一扯。
    手串断裂。
    红色的珠子混著雨水叮叮叮地落了一地。
    之前有一回在化妆室里,寧初看见季香抓著祝鳶的左手好奇地问她,这条手串还挺好看的,问她要连结。
    祝鳶眼里流露出浓烈的思念,她说,那是她小的时候生病高烧不退,妈妈亲自到寺庙,三步一跪五步一拜求来的,是她的护身符。
    是她最重要的东西。
    寧初捂著脖子冷笑地看了一眼滚落一地的红色玛瑙,再看祝鳶一瞬间血色全无的脸,耀武扬威地冲她挑了挑眉。
    就在寧初准备將那些珠子踢开的时候,忽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涌进一群黑衣人,寧初的保鏢刚要出动,瞬间被那些黑衣人制服。
    寧初脸色一变,其他人也意识到不对劲,连忙往反方向跑。
    突然一把黑色手枪抵在第一个跑进屋的男人的额头上。
    原本人声嘈杂的后院顿时一片死寂。
    男人惊恐后退,被逼回雨幕下。
    站成一排的黑衣人拿著手枪,整齐划一拉开保险栓的声音,枪口直指后院,没人敢动一步。
    雨声越来越大,愈发衬托出周围死亡一般的气氛。
    寧初难以置信地看向从那些拿枪的保鏢身后走出来的男人。
    她呆愣地看著眉眼森寒的男人撑著伞阔步朝这边走来。
    祝鳶跪在地上双目赤红,捡起散落一地的红色珠子。
    浑身肃冷的男人蹲下將祝鳶揽进怀里,手臂收紧,动作却不失温柔。
    寧初眼前一黑,唇色发白地抖动著,“聿……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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