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盛宏耀出席一场活动。
    接受完现场记者关於盛氏財团近期的工作部署之外,现场的气氛明显轻鬆了很多。
    其中不乏胆子大一些的记者,想要深挖、爆料。
    “盛董,大家都知道最近盛总向话剧演员祝鳶求婚的事,盛家是好事將近了,请问这会是您和盛总拉近父子关係的重要节点吗?”
    此话一出,现场的记者和工作人员都吸了一口气。
    好大的胆子,竟敢问出这样的问题。
    原以为盛宏耀会避之不答,没想到他坐在主位上,神態从容,“我一直都很想和盛聿缓和父子关係,如果祝鳶是他真心喜欢的女子,我定然会尊重他的选择,也接纳他喜欢的人。”
    “看出来了,盛董是一个不善言辞却心思细腻的父亲,希望盛总能明白您的苦心。”
    盛宏耀苦涩一笑,“盛聿自幼丧母,又对我颇有误会,我能理解他。”
    “误会?难道是当年盛太太的去世有隱情吗?”
    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眾多记者蹲守在台前,都想要得到第一手的新闻。
    盛太太於兰去世这么多年了,可盛家对外只说於兰是病故的,如果只是病故,盛宏耀和盛聿的父子关係何故变得如此剑拔弩张?
    早些年外界都在猜测,可隨著时间的推移,盛家不肯公布真相,这件事也就淡出大家的视野。
    今天突然听见其中可能还有隱情,谁能不好奇?
    台上,盛宏耀沉重地嘆了一口气:“当年我的太太和儿子是遭遇了匪徒绑架,我生怕他们拿到钱就会撕票,故意在电话里表现得不在意,想拖住他们。然而等我带著人找到他们的时候,盛聿昏迷不醒,我的太太葬身火海,尸检报告显示,她在死前遭受了长时间的凌辱。我希望死者安息,更希望我的太太体面离世,也不想让活著的亲人痛苦,所以这件事我对於家对外界隱瞒了。我深深自责了这么多年,的確没有资格妄想得到盛聿的原谅。”
    视频里,盛宏耀神情凝重,语气沉重地公布亡妻死亡真相。
    齐家上上下下,宾客主人全都屏息凝望,没人敢发出一点声音。
    啪嗒一声,酒杯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祝鳶已经从离她最近的人的手里看到了这条视频,隨著盛宏耀的陈述,她的脸色变得毫无血色。
    长时间的凌辱。
    盛聿没有告诉她这些细节,也许他知道,也许他一直被蒙在鼓里……
    她几乎在盛聿丟掉酒杯的瞬间,一个箭步衝上去,紧紧握住盛聿的手,手心摸到一片刺骨的冰凉,祝鳶心惊看著他赤红泛著泪光的双目。
    “不要……”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一道毫不留情的蛮力震开她的手。
    祝鳶被甩得脚步趔趄差点跌倒,心跳一沉,整个人都怔愣地看著盛聿,她顾不上手指的疼痛,上去要去拉住他的手,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透著阴沉恐怖气息的盛聿从司徒的腰上拔出手枪,浑身肃杀。
    齐竞和原风野反应过来盛聿要去做什么,脸色一边,赶忙追上去。
    可等他们追上去,一辆黑色轿车发出嘶吼的轰鸣声开出齐家。
    黑压压的天际阴云密布。
    “今晚要出事!”
    齐竞连忙叫人把车子开过来,“一定要追上盛聿,这件事已经发酵了,盛宏耀今晚要是发生点什么,大家都知道是盛聿做的。”
    齐竞和原风野刚坐上车,旁边一辆黑色轿车几乎是和盛聿等同的速度追出去。
    原风野头皮一紧,“是祝鳶!”
    这么追出去,她不要命了!
    紧隨其后的是司徒恩佐。
    一辆接著一辆车开出齐家。
    刺耳的轰鸣声接连不断,坐在驾驶座的祝鳶冷静吩咐,“司徒,你打电话查一下盛宏耀现在在哪里,一定叫人拦住盛聿。”
    这个仇他们当然要报,但不是这个节骨眼上报。
    盛聿的病情不算稳定,那天晚上从俞城的观景台下来之后她就有所感觉了,所以这段时间她儘可能地哄著盛聿开心,希望对他的病情稳定有帮助。
    明明有一点效果,盛聿这几天情绪一直很稳定,偏偏盛宏耀又说在记者面前说陈年旧事。
    祝鳶將油门一踩到底,心里疼得直发抖,盛聿该有多痛?
    盛聿,你千万不要做傻事!
    祝鳶和司徒恩佐他们同一时间到达盛家老宅外面。
    当看到盛聿开的车,祝鳶心头一凛。
    老宅的大门紧锁,那辆车却没有丝毫减速,直接衝破铁门。
    两扇铁门发出巨大的声响砸在地上。
    同一时间从老宅四周涌出一大片黑衣保鏢,密密麻麻堵住了那辆车的去路,去无法抵挡迅猛的车速。
    保鏢被撞倒一片,车子停下。
    一道黑色的高大身影从车上下来,握住枪的盛聿一步步朝里面走去。
    保鏢看著黑夜中走来的低著头,额前碎发遮挡住大半眼睛的男人,一股森寒的气息从他的身上散开。
    他们被逼得步步后退,死守后面那扇门。
    忽然,一道纤细的身影从后追上来,用力抱住盛聿。
    祝鳶把脸紧紧贴著盛聿,双臂紧紧抱住他的腰身,双手绞紧不放,“你別著了盛宏耀的道,他就是想让公司的股东看见你发病的样子,想让你背负弒父的骂名,他想毁了你,你不要上当!”
    她的力气再大也不是盛聿的对手,更何况他现在毫无理智。
    在他脚步一顿的瞬间,祝鳶以为自己唤醒他的意识,然而盛聿却用力抓开她的手將她甩开。
    始料未及地被扯开,祝鳶整个人被甩到地上,她吃痛叫出声。
    “啊——”
    迈出长腿的男人脚步一僵,被碎发遮掩下的赤红双目缓缓有道光芒闪过。
    鳶鳶……
    是鳶鳶的声音。
    没有人注意到他脚步的稍稍停缓。
    祝鳶顾不上脚踝上的疼痛,要再追上去。
    忽然寧槐清从她身侧追上来,追上盛聿,紧紧抱住他,“聿哥,求你不要……”
    祝鳶怔愣地看著被寧槐清抱住的盛聿忽然停下了脚步,鼻腔骤然一酸。
    为……为什么?
    他失去理智,她不怪他把她丟开,她只是心疼他,脚扭伤了也不觉得痛。
    可这一瞬间,左胸口疼得她眼前发黑。
    在她听不见的地方,身后汽车引擎的轰鸣声不断,寧槐清哭求道:“我们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聿哥,我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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