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结束,几人移驾客厅,继续商谈。
    沈忠孝想了想,沈麟的军备贵是贵。
    可隨便拿出一件,也算独一无二的好东西。
    当然,秦王也可以跟已故的澶州总督张峰奇学。
    就是不惜人力物力自己造。
    比生铁强几分的重骑具甲,如果按照沈麟的半身甲思路来做。
    重量,应该可以控制在百斤以下,好一点的战马也驮得动。
    造价,没准百两银子一套就够了。
    不过,沈忠孝是文官,他对军备不甚了解。
    走出餐厅的时候,他已经徵求过周家兄弟的意见了。
    周尚吉就一个问题,直接打消了沈忠孝的犹豫。
    “时间呢?”
    张峰奇当初完全是被逼的,他几乎掏光了腰包。
    他打造的三千重骑,前后了好几年时间。
    山东路如今乱糟糟的。
    辽人游骑如入无人之境。
    秦王哪里有几年的时间,去慢慢发育?
    他需要拥有一支可以野战的力量。
    先打出一片,足够他闪转腾挪的空间来。
    才谈得上慢慢发展。
    因此,这个钱,秦王必须!
    几人落座,柳楚儿和红娘子亲自送上香茗。
    然后,两女带著沈思思去逛夜市了。
    沈忠孝咬咬牙根,下定决心道。
    “成!”
    “这笔军购单子,就此敲定。”
    “明天,老夫回沈家集,你派人去取银子。”
    “先给一百五十万,剩下五十万,打三年借条。”
    “不许提利息啊!”
    “要不然,老夫跟你急。”
    周尚吉补充道。
    “沈兄弟,三年只是个期限。”
    “一旦秦王手里稍稍宽裕,肯定会提前归还的。”
    沈麟挥挥手,大气地道。
    “不著急。”
    “伯父付了大部分货款,足以解决我眼前的困难了。”
    “想想未来,铁城可能要收留超过十万的孤儿。”
    “我都愁得都睡不著觉。”
    “好在,我们各取所需。”
    “养娃娃的钱,总算有了,哈哈哈!”
    沈忠孝心头也是倍感欣慰。
    这小子做买卖,要价確实够狠。
    但他没有拿著大笔財富去天酒地。
    也没如主脉那般铸成银冬瓜留给后人。
    他在替大周朝擦屁股呢。
    济世救人,堪称壮举。
    算了,就当咱这个当伯父的,也支持一把。
    还讲什么价格?
    “如此眾多的装备,需要多长时间交货?”
    沈麟伸出巴掌晃了晃。
    “五天!”
    “我的库存足够,只需要重新检验一遍。”
    “还有,您得留个人负责接收。”
    三人大吃一惊。
    都有现货?
    那就意味著,不需要等了?
    周尚吉拍拍胸脯,呵呵笑道。
    “我来瀘水,不就是干这个的?”
    “老大人,您的速度要加快了。”
    “五天处理家事,够不够?”
    牵掛太多啊!
    此去登州,都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回乡?
    沈忠孝揉揉额头,苦笑道。
    “老夫儘快。”
    “五天,应该是够了。”
    周尚福身子前倾,很是诚恳地请教。
    “沈老弟,我这批手下,过惯了封丘京城的安稳日子。”
    “大部分都不愿意去登州受苦。”
    “都是多年的兄弟,我……也不好强迫他们。”
    “但,秦王府组建水师私兵,迫在眉睫。”
    “没有足够信得过的人手,实在不行啊!”
    “你说说,有没有啥好办法,让大部分人心甘情愿跟我走?”
    老兄,你这千户官当得真失败。
    带了几年的兵,怎么只可共富贵,无法同患难呢?
    那要是上了战场,还不得放羊?
    跑得到处都是?
    这可是为將者大忌!
    既然人家真心求教,沈麟不说个子丑寅卯也不行。
    “你那些普通水兵,在封丘的月餉如何?”
    “我的意思,是能拿到手的钱。”
    周尚福都决定离开黄江水军了。
    他也不介意抖抖老底子。
    “嗨……。”
    “我虽然没吃空餉,兵员足额。”
    “可上面……扣得凶啊!”
    “每月实发到大伙儿头上的,小兵能拿六百文就不错了。”
    “我们水军不得不出去弄外快,帮人运点货物啥的。”
    “所以,普通水兵,每月能拿到一两四、五吧!”
    確实不低了。
    铁军的基本月餉才一两呢。
    当然,沈麟开出的伙食足够好,各种奖励不少。
    其实基层士兵,平均月餉也在一两五左右。
    铁城的物价多低?
    黄江水军们那点钱,其实不经用。
    京城居,大不易嘛!
    恐怕,也就勉强养活一家老小罢了。
    胜在安稳,没什么危险而已。
    难怪这些人不愿意去登州,好死不如赖活著。
    沈麟笑道。
    “我倒有个法子。”
    “让你的战船和官兵去开开眼界。”
    周家兄弟顿时被激起了浓厚的兴趣。
    就连沈忠孝也凝神静听起来。
    “什么法子?”
    沈麟断然道。
    “抢劫!”
    噗!
    三人喝到嘴里的茶水都喷了。
    咱们是官军好不?
    別动不动就用“抢劫”这两个字。
    沈忠孝却眼前一亮。
    “你的意思,是拉著他们去对岸辽国劫掠?”
    “跟李广利学?”
    “实战练兵,激发他们的血性?”
    周尚福赶紧摇头。
    他太了解自己的手下,是一群什么货色了。
    简单点说,几年下来,那帮人都给养废了。
    “不行呀!”
    “水上打打仗,远距离攻击尚可。”
    “一旦登陆,他们绝对不堪用。”
    沈麟早就成竹在胸,他问道。
    “你的兵,会骑马的有多少?”
    周尚福掰著手指头算了算,结果更失望。
    “能在马上骑射的,顶多二百人。”
    “这还是我当初,特意卖了十匹战马操练过的。”
    “其他的人,顶多骑著走路而已!”
    沈麟笑道。
    “足够了。”
    “这样,你们明天出发,去大同地界干几票。”
    “放心,我调五百具甲骑兵隨行。”
    “你那二百人的甲冑马匹,咱也包了。”
    “就让他们体会一下,具甲骑兵,是何等威风?”
    “別担心,跟著我的人跑跑就行,打仗用不上你们。”
    “大伯,你也別掐鬍子了。”
    “记得调十艘八艘运输船,跟著去拉战利品。”
    “我还不信了。”
    “一次劫掠,参战的官兵,最少赚一年的餉银,伤亡还不大。”
    “一旦开眼了,谁还愿意回封丘?继续摆烂去?”
    沈忠孝三人大眼瞪小眼。
    这……到底行不行啊?
    怎么?
    去劫掠辽境,在你沈麟嘴里,就当是串门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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