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西坠,崔姒才送了江辞年出门,看著他上马车离开。
    待回到青梧院中,崔好早早就在那里等著,对她笑得甜甜:“阿姐,这位便是阿好的姐夫了吧?”
    “自然,我同他都定亲了,他自然是你姐夫。”
    崔好笑得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那不一样呢,之前是定亲了,可谁都知晓这亲事为何而定,若是阿姐不愿,怕是难成的。”
    “如今阿姐与他又是喝茶下棋又是琴簫相和,可见是对他极为满意的。”
    崔姒笑了笑:“江先生是极为温和隨性之人,每每与他相处,都让人觉得很轻鬆自在,若是一辈子能这样过下去,好似也没什么不好的。”
    说到这里,崔姒便问崔好:“阿好,关於你的亲事,我也问你一次,你可否心甘情愿,若是你不情愿的话,阿姐再为你提一提。”
    崔好笑了笑:“阿姐,我自然是没有不愿意的。”
    “沈將军也没什么不好的,他年纪轻轻,便已经是闻名天下的小將军,像是我这样的身份,能嫁予沈將军,已经是高攀了。”
    此时,崔好对沈陌並没有什么男女之情,但这桩亲事无论对崔氏甚至是对她,自然是千好万好,別的不说,若是能藉此机会让她父亲母亲团聚,她便打心里感谢他沈將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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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嫁给沈將军,也...也挺好的......”崔好说到后面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小脸红红的。
    崔姒见此笑了:“如此便好。”
    沈陌的脾气,偶尔有点咋呼咋呼,喜欢呛人,还嘮叨。
    崔好温柔又心宽,从不与他计较,而且又娇柔可爱,正好戳中了他心软的点儿。
    虽然他嘴上嫌弃她是个爱哭鬼,偶尔还喜欢逗她,但实则是一点儿都捨不得她伤心。
    少年少女之间的真情温柔热切,情浓之时,仿佛能跨越山海,超越生死。
    崔姒有时候还真的是挺羡慕他们的。
    “你回去休息吧,你母亲的事情如何同族里爭取,我得好好想想,莫要担忧,一切都会顺利的。”
    崔好闻言一颗漂浮的心安稳了下来,点头应『好』,然后便告辞离开了。
    夜幕降临人间,崔姒用了一些晚膳便去洗漱,然后便躺下睡去。
    夜里半梦半醒,她似乎是听到了响声,掀开纱帐起身一看,却见窗台前不知何时多了一封信件。
    她瞧见那熟悉的字跡,又是眉头一皱,目光环顾四周,不见有人,便是窗户外面也是安寂一片,连个人影都没有。
    明月掛在天空,月华洒落天地,梧桐树枝叶隨风微晃。
    崔姒犹豫了片刻,终究是没有將信件打开,而是直接將信件与今日收到的那封信放在一起,锁在一个漆盒之中。
    她已经打算和江辞年好好相处,奔向他们新的人生,閒事她种他种药,偶尔一起品茶下棋,再或是弹奏一曲。
    时光正好,亦或是各自拿一本书册,一起坐在廊下吹著春风看书。
    既然是做了决定,她便不想再藕断丝连,燕行川如何,只要他能好好活著一直到天下大定,她便不想去管了。
    只是可惜,也不知燕行川是不是得了什么大病,接下来好几夜,她夜夜都能收到一封信,看著漆盒中的信件越来越多,她的脸色也是越来越沉。
    等到了当天夜里,她躺在床榻上没睡,等著那潜入院中的小贼。
    听到有细微的动静,她便掀开床帐下床,对方听见动静,顿时把信一丟,然后就要跑。
    “站住!”崔姒压低了声音,“你若是敢跑,我便给他回信,说你也潜入我闺中,意图轻薄我。”
    跑到院子里的黑衣人刚刚飞身上了梧桐树,踩在树杆上的时候听到这句,脚下一滑,直接从树上栽了下来,扑通一下摔在了地上。
    崔姒打开门走了出去,那黑衣人老实巴交地站在树下的一片阴影里,完全不敢吭声。
    “將黑布扯下来。”崔姒开口。
    黑衣人只是犹豫了一瞬间,然后只得硬著头皮將黑布扯下来,露出了一张憨厚老实又普通的脸,仿佛丟在人群之中就在也找不出来了。
    触及崔姒有些冰冷的目光,黑衣人竟然忍不住伸手擦了擦自己额上的汗,心觉得自己要完了。
    崔姒道:“下一次就不要来了,那些信,便是送了,我也是不会看的。”
    黑衣人张了张嘴:“可是六娘子,主子说了,说......”
    “他说什么我不管,但你若是再送,我便大声叫喊,说你意图不轨。”
    黑衣人:“......”
    他伸出袖子猛擦汗。
    您这话说得,是要嚇死人的好嘛!
    崔姒道:“你莫要以为他不信,便是我说我换衣的时候你瞧见了,你觉得你还有命?”
    黑衣人:“!!!”
    黑衣人嚇得立刻跪下来。
    “您...您这样乱说话是会死人的。”
    “与我何干?”崔姒面无表情,“你一不是我的人,二不听我的话,三还天天夜里往我闺阁跑,嚇得我夜不能安寢,我何故管你的死活。”
    黑衣人被懟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崔姒又道:“今日之后,便不要再来了,你老实告知他,说我不收他的信,也不会看的。希望他日后別送了,有这些心思,还不如多筹谋筹谋如何打下原州。”
    黑衣人不敢反驳,只得硬著头皮应下,然后行了个礼,飞身上了梧桐树,然后从墙边跳了下去。
    崔姒看著这棵树,脸色沉沉。
    过几日她得让人將这棵树给砍了!
    。
    没过几日,北燕军再打下一城,逼近原州城,便有羡阳城的信件到了燕行川手中。
    他看著信中的內容,脸色越来越平静,捏著信件的手指却越来越用力。
    “不愿再看我的信,只求与我再无牵扯。”燕行川咬了咬牙槽,又是恼火又是不甘心,还有无可奈何和委屈。
    “还与那江辞年琴簫合奏,都没有和我琴簫合奏过!”
    好气人,想动刀了。
    “来人,召集各位將士先生,商议攻打原州城之事,本王要亲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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