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成煊闻言脸色一白,眼底的喜色褪了个乾乾净净:“阿南,我只是想救你……”
    顾南梔:“我说了,不用你救。”
    容枝枝也没想到,偏偏他的血可以。
    局面一时间陷入僵持。
    她轻声道:“南梔,你……”
    她其实想劝劝顾南梔,与性命相比,忍著噁心接受霍成煊的输血也没什么,这本就是霍成煊欠她的。
    可作为知己,容枝枝想了想,倘若自己是南梔……
    自己想必也是无法接受一个伤害自己至深的人,来救自己的性命,比如容世泽来给自己输血,她是真的一点都不稀罕。
    顾南梔道:“枝枝,你不要劝我了……你应当,咳,应当懂我。”
    这话將容枝枝劝解的话,堵回了喉咙里。
    倒是沈砚书拍拍容枝枝的肩膀,道:“神医说了,用血蟾蜍取血,取血量较好控制,那么给顾姑娘输血的人,危险不大。”
    “既然如此,这么多人,总有其他人的血也能与顾姑娘相融,问问眾人是否愿意便是了。”
    沈砚书话音一落。
    乘风便率先划破了手指,他之后,朝夕,流风他们,都相继划破了手指,排队看看能不能融,就是神医也试了试……
    容枝枝看著他们的举动,眼眶发热:“多谢你们。”
    她哪里会不知道,这些人都是为了她。
    神医也道:“若是能多几个人的血与顾姑娘相融,才是最好的,如此多取几个人的血,每个人出的血就更少一些,对眾人的危害也更小。”
    他的话说完。
    更多的人站了出来,青城也是道:“三年前我犯错,如果不是因为南姑娘求情,我早就被赶出庄子了,我也来试试……”
    令人意外的是,青城的血竟然能融。
    流风的血也能融。
    天地盟还有不少受过顾南梔恩惠,或者敬重她人品和为人的人,闻讯都过来试著融血。
    最后连同青城和流风在內,一共有五个人可以。
    眼见还有人要进来尝试,神医摆摆手道:“够了,够了!五个人已经够了!”
    顾南梔看得眼眶泛红。
    她这些年对眾人的好,也总算没有被辜负,世上还是有良心的人更多。
    神医將他们五个喊过去。
    给他们先后诊脉,確认他们身体健康之后,便开始为顾南梔施救。
    霍成煊想上去,都被容枝枝挡住了:“你没听到吗?南梔不想用你的血!”
    “你放她那么多血的时候不曾手软,现在又装什么好人?”
    “难不成是想捣乱,不让义父给她施救吗?”
    神医这辈子罪討厌的就是狗渣男了,真的给他们做男人的丟脸,这会儿闻言,也是阴阳了一句:
    “你放的那么多血,得用五个人的血去补。”
    “真不知道是如何下得了手。”
    “莫不是跟南梔丫头,有血海深仇?”
    顾南梔从前与枝枝玩得好,也算是神医看著长大的小姑娘,哪里知道几年不见,竟是落在了琥城,还被害成这样了。
    霍成煊被哽住,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施救,五个献血的人,除了脸色微微有些白之外,並无什么其他不適的反应。
    神医道:“你们近日喝一点补血的药,应当就能很快养回来,老夫给你们开方子。”
    容枝枝道:“朝夕,辛苦你现在就去为眾人把药抓来。”
    这其中有些献血的人,是天地盟的僕人,容枝枝不稀罕霍成煊给他们抓药,便索性自己出这个银子。
    朝夕立刻应下:“好。”
    霍成煊哪里看不出来容枝枝的用意?
    眾人安静地等著再次昏迷过去的顾南梔醒来,天快黑的时候,她终於转醒,脉象也平稳下来,更无发烧和不適的症状。
    神医大喜:“这法子真的有用!”
    接著便抱著自己手里的血蟾蜍:“这可真是个好宝贝,可惜十分罕见,只得了一只,不然不知可以救多少人!”
    容枝枝也万分欣喜。
    过去牵著顾南梔的手:“南梔,你现在觉著可还好?”
    顾南梔轻轻笑了笑:“让你担心了,枝枝,我很好。”
    容枝枝这才彻底放下心,这会儿眼泪是半点都忍不住了,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
    顾南梔抬手给她擦泪,也跟著掉眼泪:“枝枝,不要哭了,你这般哭,我心里更难受了……”
    容枝枝也明白,病人的情绪不宜起伏过大,否则不利於养病,便死死地隱忍下来。
    “好,我不哭,你也不要哭。”
    “我们总算相认了,应当开心才是。”
    “如果我早一点知道,魏舒是凭藉什么欺负你,或许就……”
    顾南梔:“不要怪自己。是我糊涂不肯与你相认,也不肯与你多说,才闹成这样。”
    “我便是死了,也是被自己蠢死的,同你有什么相干?”
    “枝枝,你不要什么错都往自己的身上揽。”
    “你这样活著会很累的,有时候也要学会责怪他人啊。”
    容枝枝听著,眼底又有了热意,南梔还是从前那个南梔,会为他人著想,温柔善良的南梔。
    是她熟悉的故友。
    神医:“好了,都出去吧,让南梔丫头好好休息,莫要打扰她了。”
    霍成煊道:“我留在这里陪她。”
    神医不客气地道:“可拉倒,你在南梔丫头的面前,只会刺激她气血上涌,让她的病情更加严重,你第一个要滚出去。”
    霍成煊:“……”
    接著,他就被轰出去了。
    神医把容枝枝也轰了出去:“你们两个丫头匯在一处,话便说不完一般,病人哪里能说这么多话,你也不能在这儿。”
    最后只留下了两个从前在天地盟伺候顾南梔,与她关係不错的丫鬟在此处。
    神医也亲自留下照看著。
    容枝枝等人被赶出了顾南梔的房间后,朝夕也买了药回来了。
    见著容枝枝后,开口稟报:“夫人,您是不知道,奴婢方才去买药,恰好就瞧见马太守带著魏舒打街上经过。”
    “那些村民都很生气,情绪十分激动,有人的亲人被魏舒放出的瘴气害死的,都要上去叫魏舒偿命。”
    “魏舒成了过街老鼠,眾人都要打杀她!”
    “路都被堵著走不动,马太守甚至调动了城中的军队,极力地疏散眾人,说要先把魏舒带回去审问,但愤怒的百姓根本不让道,眼看都要暴乱了。”
    “亏得夫人您那会儿耐心与眾人把事情解释清楚了,不然指不定那些百姓这会儿还维护著魏舒,说有人为了抬举您陷害她呢!”
    到时候,被暴乱的百姓们围著的人,说不定就变成了他们家夫人了!
    话刚说完不久。
    就有人匆匆过来稟报:“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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