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临风,你怎么知道,顾沉舟和我说过储藏室的事情?”
    阮小柔皱紧眉头,混沌的思维压榨著大脑,艰难的想出了疑点。
    此刻,夏临风的脸在暖黄灯光下显得格外陌生,他嘴角噙著的那抹笑,也令她脊背发凉。
    於是阮小柔的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觉得这事情越发诡异。
    ——她確定,夏临风只来过这里一次,按道理来说,他绝无道理知道储藏室这种她都快忘记的事情,但偏偏他却说了出来,好像对於这间公寓很是熟悉,
    “说话啊,夏临风,你明明只来过这里一次......却怎么搞得很熟悉一样?“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阮小柔盯著夏临风的眼睛,那双总是温柔带笑的桃眼此刻却深不见底,像是暗夜里幽深的古井,让人看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看来你还没有去过那间储藏室?“
    夏临风忽然轻笑一声,眼角微微弯起,却莫名带著几分危险的意味。
    他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回形针,修长的手指灵巧地把玩著,金属在灯光下泛著冷光。
    “小柔啊,“男人声音轻缓,循循善诱,如同恶魔的蛊惑,“你就不好奇,顾沉舟不让你看的储藏室里有什么吗?“
    “我想如果你看了,一定会大吃一惊,自己挑对象的目光总是不太清明。”
    阮小柔的瞳孔猛地收缩。
    她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窗外突然刮过一阵风,吹得窗帘沙沙作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窃窃私语。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夏临风,你到底想说什么?“
    强撑著坐直身体,阮小柔声音却控制不住地抬高了音量。
    高烧让她的思维变得迟钝,但本能告诉她,夏临风话里有话——储藏室里不是啥好东西。
    但那能是什么?
    储藏室里能藏著什么?
    “储藏室的门是锁著的……夏临风,你根本打不开。“
    阮小柔如实说道。
    但那一瞬间,夏临风笑了,俯下身,俊美的脸在灯光下投下深深的阴影。
    他离得很近,阮小柔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青草味,混合著一丝若有若无的雨水的气息。
    “老式弹子锁而已,“夏临风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手中的回形针轻轻在她眼前晃了晃。
    “我很轻鬆就能撬开,要试试吗?“
    阮小柔猛地甩开他的手,胸口剧烈起伏。
    她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的景象都有些模糊。
    “夏临风!“她几乎是喊出来的,“你私闯民宅就算了,还要撬锁?你到底在做什么?如果顾沉舟回来了,他要是报、“
    话音未落,阮小柔自己先咳嗽起来。
    夏临风见她剧烈咳嗽起来,脸色瞬间变了。
    他赶紧收回手,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肩膀:“对不起,小柔,我就是和你开个玩笑,我就是……唉。“
    阮小柔透过朦朧的视线,看见他眼中闪过真切的懊恼和担忧,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一切仿佛就像是梦一样。
    她忽然开口问了夏临风是不是喜欢她,隨后话题扯到了顾沉舟的身上,越扯越远。
    “夏临风,我、”
    “嘘,没事了,都是哥哥的错。“
    夏临风轻轻將她按回枕头上,动作温柔得像是照顾一个易碎的无价之宝。
    “我今天来就是想看看你的情况,我想……我可能也是受到了那些话影响,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以后,我们还是好兄妹,好不好?“
    说完,不等阮小柔回答,夏临风就替她掖好被角,盖好了被子,朝著房门走去。
    咔噠!
    房门轻轻合上了,臥室重归寂静。
    夏临风像是从来没有来过般,一切安静的嚇人。
    阮小柔闭上了眼睛,昏昏沉沉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高烧带来的眩晕感渐渐消退,阮小柔重新醒来过来。
    她盯著天板,思绪却越来越清晰。
    夏临风反常的举动,顾沉舟古怪的禁令,还有那个神秘的储藏室...所有线索在她脑海中盘旋,像一团纠缠的丝线。
    这两人,到底怎么回事?
    抬手摸了摸额头,阮小柔发现热度確实退了不少。
    窗外的雨声渐小,偶尔传来一两声夜鸟的啼叫。
    “到底...有什么秘密...让夏临风那么大惊小怪。“
    阮小柔掀开被子,准备给自己倒杯水喝。
    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昏黄的壁灯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剪影。
    不知道为什么,阮小柔最终还是躡手躡脚地走向走廊。
    走廊尽头的储藏室门静静地立在那里,在黑暗中沉默。
    阮小柔一步一步靠近,心臟无端的在胸腔里剧烈跳动。
    当她终於站在门前时,瞳孔骤然紧缩——
    门锁已经被撬开了。
    金属锁舌被人精巧的撬开,掛在门框上。
    门缝里透出一线微光,像是储藏室另一头小窗户,將月光照亮在其中。
    “这,已经撬开了?”
    阮小柔的手指悬在半空,微微发抖。
    理智告诉她应该转身回房,但某种更强烈的衝动驱使她推开了那扇门。
    “吱呀——“
    陈旧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声响。
    储藏室內,从小窗户倾泻而下的月光,皎洁无暇得朦朧照亮了墙壁。
    而在如同绸缎般温柔的光芒中,一张张照片,就这么贴满了宽阔墙壁的每一个角落。
    它们被整齐的码好,似乎是按照拍摄时期,占据著整间储藏室,如同海浪一般,席捲吞没著整个宽阔的房间。
    而这些照片,每一张都是她。
    上小学等公交的她,运动会的她,去动物园的她,高中时在课堂熟睡的她,与同学讲题的她,以及明显是她和傅景琛在一起的,被仔细裁剪下来,把傅景琛完全抹除掉的照片。
    这些按时间顺序排列,像是记述了阮小柔的前半截人生。
    阮小柔的呼吸几乎停滯,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
    她颤抖著伸出手,指尖触碰到一张高中毕业典礼的照片——照片上她正对著镜头微笑,被特意截取出来般放大。
    而站在她身旁的少年,却被粗暴地裁去,再次成为了阮小柔的独照。
    月光忽然被云层遮蔽,储藏室陷入一片昏暗。
    阮小柔猛地回头,恍惚间似乎听见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谁?“她声音发颤,死死攥住门框。
    无人应答。
    但下一秒,她的余光瞥见储藏室最內侧的阴影里,竟立著一座半人高的玻璃陈列柜。柜门反射著幽微的光,里面似乎堆满了……
    阮小柔疑惑著走近,终於看清了那些东西——
    用过的杯子、写了一半的笔记本、她高中时丟失的发绳、甚至还有大学冬天莫名遗失的围巾。
    每件物品都被贴上標籤,工整地標註著日期和地点,就像某种病態的收藏展。
    “这是……顾沉舟收集的!?“
    阮小柔的指尖发冷,几乎要站不稳。
    她死死盯著那些物品——每一件都是她曾经丟失的东西,每一件都被精心保存,仿佛她的人生被无声地分割、占有。
    而在最里侧,最为珍贵的用表框框柱的,是一张同学录。
    不大的纸面上,只写了短短一句话。
    上面的字跡很是娟秀端正,是她自己的字跡。
    【祝顾同学永远开心,前程似锦】
    “这是,我写的?”
    阮小柔满脸惊讶,不敢相信地盯著那张同学录。
    这確实是她的字跡,可她对写下这句话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
    高中时的画面在脑海中闪回——那个总是坐在教室后排角落的转学生,瘦高的身影,低垂的眉眼,安静得几乎像一抹影子。
    那时候,和那个转学生,阮小柔也没有说过几句话。
    只不过偶尔路过,或者收作业时的点头之交罢了。
    阮小柔认真打量著照片,又看向另外一张小学时候的照片。
    照片上的视觉,高度看上去与她平视。
    像是和她差不多大的孩子静静在远处,注视著她拍下来的。
    更多的记忆碎片突然涌现。
    阮小柔忽然想起,小学时期,也似乎確实有个內向的男孩做过她的同桌。
    那个男孩总是沉默寡言,仿佛时游离在班级之外,就连毕业照都没有他的混跡。
    但阮小柔记得,这个男孩在一次春游时悄悄跟在她身后,在她差点摔倒时扶了她一把。
    后来他们一起去过水族馆,她还记得他站在巨大的玻璃水箱前,男孩的脸被游过的鱼群映出变幻的光影。
    “那是,顾沉舟?”
    阮小柔急切地翻看著墙上的照片,想要確认这个可怕的猜测。
    果然,在一张小学合影中,她找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瘦小的男孩站在队伍最边上,目光却直直地望向镜头中央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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