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迈步走了进来,兰蕊忙上前一步掀起了帘子。
    萧泽视线在兰蕊脸上定了定笑道:“这丫头那几日怎的没见著?”
    兰蕊心头咯噔一下,她们被韵嬪放狗差点儿咬死的事儿,到现在双方都很有默契地瞒著。
    韵嬪后来被主子设局惨死,便是从这一次狗咬人的事件开始。
    榕寧笑著牵住了萧泽的手带到了暖阁里道:“兰蕊那些日子感染了风寒,臣妾如今怀了身孕自然不能不小心一些,便將兰蕊先调到了房里待几天。”
    萧泽瞭然,忙看向榕寧微微隆起的腹部道:“孩子如何?”
    榕寧抓著萧泽的手轻轻放在自己小腹上,眉眼间染了一抹柔和笑道:“这些日子也不知为何,总是梦到兰,难不成是太医院的太医们看错了,说不定是个公主呢!”
    萧泽登时脸上掠过一抹惊喜:“当真是兰入梦吗?”
    卿卿生前最爱的就是兰,难不成真的是他的卿卿托生成了他的女儿回来了?
    榕寧眼眸微垂,掩住了眼底的一丝丝冷,抬眸笑道:“臣妾真真切切梦到了兰入梦,不光梦到了兰,还梦到了兰身边出现的三座金羊护著兰呢。”
    “当真是太好了!”萧泽说罢,表情稍稍显出了几分尷尬来,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些虚无縹緲的东西太无厘头了。
    绿蕊此时忙走进来將兰蕊替了出去,兰蕊这才鬆了口气。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无力的手腕,不禁有些伤感,到底是半个废人了,还得主子扯谎替她圆回去。
    榕寧牵著萧泽的手坐在了床榻边,端起了一碗鸡丝香葱面,送到了萧泽的面前。
    “皇上,今日又是征討西戎边地的大军凯旋,又是接见回京的將领们。皇上一定累了吧?”
    萧泽接过了汤麵,低下头挑了一筷子吃了起来。
    “嗯!当真是味道极好的,”萧泽讚不绝口,他此番倒是真的饿了。
    远离了前朝的恩恩怨怨,在寧妃这里享受到的这片刻安寧委实让他觉得舒服。
    后宫这么多宫嬪,在纯贵妃那边最自在,在寧妃这里却最放鬆,最舒服。
    榕寧笑著帮萧泽加了一勺鸡汤笑道:“这鸡汤已经煨了三个时辰,里面放了枸杞,银耳,夏草还有番邦进贡的香料,小火儿慢慢煨著。”
    “皇上若是喜欢,且再用一些。”
    萧泽笑著又喝了一碗汤,顺势躺在了床榻上,榕寧坐在他的身边。
    萧泽有些日子没有碰她了,此番瞧著她怀了身孕,身子微微有些丰腴,倒是多了几分不一样的魅力。
    他看著心头微微有些发热,可还是压制了下来。
    她肚子里怀著的可是卿卿赐给他的孩子,他若是宠幸了榕寧万一对孩子不利怎么办?
    他抬起手缓缓抚过榕寧的脸,克制住了心底的欲望笑道:“你弟弟当真是朕的一员虎將,朕深感欣慰。”
    榕寧忙起身冲萧泽福了福道:“皇上,臣妾有些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萧泽微微一愣:“哦,爱妃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榕寧定了定神道:“皇上,还请皇上收回对沈凌风的嘉奖,他何德何能,根本配不上皇上对他的信任。”
    榕寧说罢便冲萧泽跪了下来。
    萧泽登时愣在了那里,忙抬手扶起了榕寧。
    “你先起来说话,”萧泽还真的看不懂了。
    这世上谁不爱权力,没想到眼前的女子却因为弟弟被封赏担心至此。
    他缓缓道:“你不必妄自菲薄,这是你们沈家该得的荣宠,也是沈將军应得的嘉奖。”
    “他如今战功卓著,这也是有目共睹的,朕不光要嘉奖他,还要將整个东大营的兵都交给他带。”
    榕寧脸上掠过一丝犹豫道:“皇上,切不可再给他荣宠了,他如今有了一点成就便是心高气傲起来,臣妾担心他日后闯了大祸。”
    萧泽眉头微微一挑:“哦?发生了什么事?让爱妃如此慌张?”
    榕寧就等他这一句话,躬身福了福道:“是臣妾的弟弟以下犯上,罪不容恕,还请皇上革去他的军功!”
    萧泽一愣:“什么以下犯上?”
    榕寧忙道:“回皇上的话,今日入城仪式上,长公主也在围观的人群中。”
    “长公主也是看得起他,想考教他的武功,便拉弓朝著他射了几箭。”
    “哪曾想这个不爭气的,竟然反手將箭头朝著长公主丟了回来,差点儿伤了长公主,臣妾还请皇上重重责罚他。这种以下犯上的混帐东西,当真是皇上白疼他一回!”
    萧泽顿时明白了,这事儿看起来是沈凌风以下犯上,如今这么一瞧怕是自己的皇妹有很大的问题。
    这位大齐的长公主是陈太后的嫡女,同萧泽一起从小长大,萧泽也处处让著宠著这个皇妹。
    故而养成了萧乾月飞扬跋扈的性子,今日是沈凌风凯旋的日子。
    为大齐征战数月,马革裹尸,浴血奋战的民族英雄岂是她一个妇道人家隨便用弓箭射击逗弄玩儿的?
    这些人可不是演武场服侍长公主的那些內侍,而是守护大齐的勇士,用弓箭射他们玩儿闹,还有天理王法吗?
    萧泽眼眸缓缓眯了起来,陈家人越来越不像话了些。
    这是不把他这个皇上放在眼里吗?还是觉得他萧泽亲自嘉奖的柱国將军,在他们陈家眼里什么都不是?
    萧泽脸色阴沉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道:“天色不早了,你早早歇著。”
    萧泽起身阴沉著脸走出了玉华宫。
    榕寧忙躬身相送,只等萧泽走出了玉华宫的院子,她才缓缓直起身定定看著萧泽的背影消失在了院子的门庭处。
    绿蕊走了过来低声道:“主子,刚才主子这般说能行吗?会不会惹怒了皇上?”
    榕寧抬眸看向了外面掛在墨色天际的上弦月,唇角勾起一抹嘲讽:“若是此件事情发生在之前,这一次咱们家少爷差点儿伤了长公主,必然是会被有心人夸大其词,说不定还会有弥天之祸。”
    “可如今不一样了,上一次婴儿面的疫病流行后,加上韵嬪那个蠢货,足以让皇上以为是太后动的手!”
    “既如此……”榕寧轻笑了出来,“与其等萧乾月先告状,还不如自请惩罚好一些。”
    绿蕊点了点头,不多时和兰蕊一起服侍榕寧躺下歇著。
    第二天一早,榕寧刚起身梳洗完毕,不想养心殿的双喜急匆匆赶来。
    “启稟娘娘,皇上召见!”
    榕寧一愣低声问道:“公公,不知所为何事?”
    双喜小心翼翼透露了一点消息,压低了声音道:“是长公主殿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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