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帮榕寧把了脉后鬆了口气,起身道:“回娘娘的话,脉象上看没有大碍,很是平稳。”
    “如今已经过了头三个月,也稳定了下来,以后娘娘多加小心才是。”
    榕寧端著茶盏的手微微一顿,茶盏重重磕在桌子上声音沉闷:“本宫小心谨慎,可那些畜生一次次针对本宫的孩子,不曾放过本宫。”
    “本宫若是不用点什么手段?都以为本宫是软柿子好拿捏。”
    一边的兰蕊低声道:“不知道是谁在背后使的绊子,这个局设的相当凶险且无赖。”
    “都晓得娘娘和昭阳宫的纯贵妃关係交好,这便是借著昭阳宫的手来对付娘娘,要毁掉娘娘肚子里的皇嗣。”
    “若是娘娘对昭阳宫的人查的太过厉害,反倒是离间了娘娘和纯贵妃之间的情谊。”
    “可若是不查,却在皇上面前交不了帐,不晓得此间该如何处置。”
    绿蕊咬著牙道:“总不能咱们玉华宫的人將昭阳宫的人绑起来,一个个揍一顿,弄个清楚明白吧?”
    榕寧缓缓摇了摇头:“昭阳宫如今剩下的几个人都是如儿姐姐身边最得力的心腹。”
    “將对方抓过来严刑拷打,如儿姐姐必然会与我离心离德,绝对不可。”
    绿蕊道:“那皇上方才要送到慎刑司,纯贵妃娘娘又不愿意,这事儿该怎么查?”
    兰蕊嘆了口气:“只有七天的时间,若是查不出个所以然,到时候必然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榕寧看向了面前的小成子道:“不用从宫里头查,藏在背后的那个人既然敢如此出手,必然会將诸多线索都掩盖得严严实实。”
    “呵,本宫想查也查不到的。”
    “真的將昭阳宫所有的下人都丟到慎刑司,必然会有人买通慎刑司屈打成招,到时候真正的凶手抓不到,反而还折损了我和姐姐的情分。”
    “我相信姐姐不会害我,他们想挑拨我们之间的关係,做梦!”
    榕寧说出这番话后,身边的几个人不禁微微有些动容。
    纯贵妃和自家主子姐妹情深,这份信任在这波澜诡譎,人心叵测的后宫实在是难能可贵。
    小成子躬身道:“主子想怎么查?”
    榕寧深吸了一口气:“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大冬天的居然还有南疆来的毒蛇?”
    “毒蛇大概是从宫外送进来的,这种毒蛇一般运送的过程中都极其小心,只有南疆的那些耍蛇的人才会对毒蛇这般了解。”
    榕寧定定看向面前的小成子:“你去找张统领,让他去黑市查一下,这些日子在京城的耍蛇人,还有南疆耍把戏的,各种三教九流都仔细查一查。”
    “但凡和蛇的有关的东西和人一概不放过,三天后让张统领给我答覆。”
    小成子忙躬身道:“奴才这就去办。”
    榕寧这一晚睡得有些不踏实,又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梦到了她死去的女儿,梦到了浑身是血的拓拔韜。
    第二日,她早早醒来,脸色不太好看。
    榕寧亲自准备了纯贵妃爱吃的点心,来到了昭阳宫。
    萧泽已经离开了朝阳宫上早朝去了,玉嬤嬤此时也脱离了危险,可还是病懨懨的。
    一个昭阳宫的宫女將榕寧带了进去。
    纯贵妃已经能靠著迎枕坐起来了,可身子显然还是有些虚弱。
    榕寧朝著纯贵妃走了过去,此时没有萧泽在身边,榕寧眼角的泪再也压不住了。
    纯贵妃忙握住了她的手。
    “本宫现在活得好好的,你哭什么?哭得本宫都有些心软,快坐下说。”
    榕寧紧紧抓著纯贵妃的手:“我总觉得姐姐与我相交,委实是有些吃亏。”
    “姐姐只得了我一次好处,却次次受我拖累……”
    纯贵妃笑了出来:“咱们姐妹感情处到这个位置上了,哪来的你我之分?”
    “当初我在冷宫蹉跎了那么久,是你將我捞出来,让我重见天日。”
    “你又一步步帮我谋划,將郑家上下置於死地,帮我报了血海深仇。”
    “你於我的恩德,我岂是一条命还你,我便是祖祖辈辈,给你当牛做马都还不清的。你若非要和我说这些,那就生分了。”
    榕寧擦了一把眼泪笑了出来:“你呀,让我说什么好?我已经让派人去南疆帮你寻药去了,你要好好调理一下身子,切莫再出什么状况。”
    纯贵妃笑著点了点头,话头一转:“昨天你替我救急,不让皇上將我昭阳宫的人都抓去慎刑司,姐姐这边先谢过你了。”
    “只是这调查的事情你可有眉目?我怕是被那蛇毒毒的脑袋都昏沉沉的,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出好法子来。”
    榕寧缓缓道:“姐姐放心,我已经差人去查那蛇的来源。”
    “那条咬你的毒蛇,周玉也一併带走,想必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纯贵妃点了点头,姐妹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不多时外间传来了脚步声。
    梅妃带著福卿公主走了进来,手里还提著一些补品,这倒是让纯贵妃和榕寧有些诧异,这个节骨眼儿梅妃居然来了。
    梅妃带著福卿公主给纯贵妃行礼,眼眶竟然微微发红:“本宫也是刚刚得到消息,过来看望贵妃娘娘。”
    纯贵妃脸上的表情颇有些不自在,忙摆了摆手笑道:“本宫无妨,快端点心和果来给福卿公主吃。”
    梅妃小心翼翼坐了下来,又问了纯贵妃一些身体方面的状况。
    她閒话了几句,哭了一鼻子,同榕寧交谈了几句便匆匆离开。
    不多时,王皇后带著人也送了东西过来。
    陈太后也让迦南带了几根老山参送了来,一时间昭阳宫竟然热闹的像是菜市场似的。
    便是那云苑的熹常在,也带著的礼物来,是她自己熬的汤。
    翠喜恭恭敬敬同榕寧行礼,隨即又冲床榻上坐著的纯贵妃行礼。
    “嬪妾给贵妃娘娘请安,给寧妃娘娘请安。”
    翠喜到底是从寧妃宫里出来的人,见著寧妃的样子颇有些胆怯。
    榕寧此时面对翠喜,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亲和满是冷漠。
    翠喜也觉得再待下去便是自討没趣,將那汤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起身福了福道:“听闻贵妃娘娘身子不適,嬪妾便熬了一盅鸡汤给贵妃娘娘补补身子。”
    “嬪妾就不打扰贵妃娘娘歇著了,嬪妾告退。”
    翠喜离开后,昭阳宫终於清静了下来。
    这两个时辰的轰轰烈烈,让纯贵妃颇有些累了。
    她看向榕寧:“寧儿,你觉得凶手到底是这些人中的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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