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心急如焚的陈慕终於等到了他的长姐。
    陈慕命陈国公府里里外外都掛了白布。
    毕竟只是死了一个公主,还达不到国丧的地步,整座京城该怎么繁华还是怎么繁华。
    莫说是京城,便是皇宫萧泽都没有掛上一丁点的白布以示哀悼。
    只在坤寧宫里里外外掛了白布,公主府掛了白,接著便是他陈国公府也掛了。
    陈太后走到国公府门口的时候,陈慕疾步跑过来,扑通一声跪在了陈太后的面前。
    “长姐,月儿她……”
    陈慕顿时嚎啕大哭了出来。
    陈太后此时已经疲惫到了极点,一夜白了头。
    她保养的好,之前的头髮还没有全白,经过昨天晚上一整夜,帮女儿將那尸体收拾好,第二天一早满头银髮,將左右两侧服侍的人都嚇了一跳。
    陈太后看也没看地上跪著的陈慕,缓缓走进了陈国公府的前厅。
    已经到了掌灯时分,夜色深沉。
    前厅点著灯形同白昼,陈太后端坐在了前厅的正位上,身后带著她的私人护卫,纷纷將前厅围得严严实实。
    陈慕瞧著这阵仗,颇有些胆战心惊。
    不过这可是他的亲姐姐,想来也不会对他做什么。
    他忙转过身低眉顺眼的跟著进了前厅,扑通一声跪在了陈太后的面前。
    他抬起手狠狠抽了自己几耳光,边抽边哭道:“娘娘,都是臣该死,臣罪该万死。”
    “臣没有来得及救公主殿下,当初人实在是太,臣又坐的马车,那马车被卡在人流中进退不得。”
    “对了,路上还有人偷袭臣,差点將臣杀死。”
    陈太后终於开口说话缓缓道:“那你怎么不去死呢?”
    太后话音刚落,陈慕顿时愣在了那里。
    之前长姐也骂过他,甚至打过他,可这一次冷冰冰的要他去死的话还是第一次说。
    陈慕顿时心慌意乱,有些不知所措。
    他忙向前跪行了一步,看著陈太后道:“长姐,月儿的死我也很心疼,毕竟是我的外甥女。”
    “可谁也没想到,月儿居然擅作主张要去河边放灯。”
    “这个孩子一向独断专行,自在惯了……”
    陈太后打断了他的话,抬起手挥了挥。
    两个护卫从后院拖出来一具尸体,已经有些微微腐败。
    那尸体装在麻袋里,埋在了地下,此番像是刚被人从土里刨出来,咚的一声丟在了沉慕的身边。
    陈慕定睛一看,顿时打了个哆嗦,嚇得脸色发白。
    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陈太后冷冷看著他道:“贺统领是不是你杀的?”
    陈慕忙连连磕头:“长姐,这廝……这廝,他不服我的管教啊……”
    一个狗奴才杀了便杀。
    陈慕的话还没有说完,陈太后突然起身,扬起手狠狠扇了陈慕两巴掌。
    这两巴掌用了十足十的劲儿,竟是將陈慕的嘴角都打破了,陈慕的嘴角瞬间渗出血来。
    可陈太后依然没有罢休的意思,继续扇著巴掌。
    陈慕也是被扇得心头火起,一把推开陈太后。
    却不想被陈太后身边的人狠狠地按在了地上,將他的头髮揪了起来,露出了那张满是巴掌印的脸。
    陈太后抿著唇一言不发,只是一个劲儿地打。
    眼见著陈慕被打得连连求饶,依然没有鬆开的意思,最后是陈太后打得累了,喘著气踉蹌著退后坐在椅子上。
    陈慕嚇得脸色发白,跪在了地上,半个字都不敢再说了。
    他的脸颊高高肿了起来,头髮也散开了,上了岁数的人,这个样子还颇有几分让人同情。
    陈太后冷冷盯著他:“哀家不让你插手此件事情,你为何要插手?”
    “就因为你从小就是个废物,没有说你长短,那因为你是陈家大爷,陈家嫡子,可惜你就是个废物!”
    “你连陈黎的脚趾头都比不上,能做到此间位置全凭母亲和我扶持你,你到底算个什么东西?害得我月儿惨死街头?”
    陈慕惊恐的看著面前的长姐,害怕的身体微微发抖,想要说什么不想牙齿都打得鬆了,嘴唇打破了,说出来的话都听不清楚。
    “不是的,不是的,我也是想帮你啊,你为什么信外人?就不信我呢?我真的是想帮你。”
    “帮我?”陈太后缓缓起身,一步步走到陈慕的面前,俯身凑到他的耳边咬著牙道:“你就等死吧。”
    陈太后的这句话说的莫名其妙,陈慕不禁打了个哆嗦,忙拽住陈太后的衣角,声音都带著几分哭腔:“长姐,长姐,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想要將月儿救下来。”
    “可不想事情会出了这么大的岔子,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求求你原谅我这一次。”
    陈太后冷哼了一声笑道:“哀家原谅你这一次,谁又能把月儿还给哀家?”
    “哀家累了,由著你们折腾吧,以后陈家的死活哀家再也不会关心了。”
    陈太后別过脸冷冷看著面前哭得不成人样的陈慕淡淡道:“也许陈家早就该灭了。”
    陈太后说完这句话,陈慕顿时嚇得魂飞魄散。
    他知道自家长姐说话不是空穴来风,怎么会说起这些有的没的?
    他追了出去,却被陈太后一脚踹到一边。
    陈太后带著人缓步走了出去,整座陈府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七天后西戎传来的消息,西戎皇帝愿意再派使节过来商討將车旗城和云城割给大齐的事情。
    萧泽用一条公主的命换来了两座城,事情迅速传遍了整个京城,人人议论纷纷。
    很快萧乾月的死没入了人们茶余饭后中,更大的事情却又在京城里波澜诡譎地激盪起来。
    养心殿內,萧泽看著地上跪著的陈慕。
    前些日子陈慕脸上的伤还在,此时他惶恐不安地看向了萧泽,视线却下意识地来回寻找自家长姐。每一次陈慕闯了祸,都是长姐替他收拾烂摊子。
    这一次却再没有见陈太后出现,陈慕一颗心七上八下,心头暗自嘀咕。
    上一次铜矿的事情不是已经销声匿跡了?
    他將陈黎推出去当了替死鬼,怎么皇帝又查了起来?
    不过自己可是萧泽的国舅爷,不管怎样萧泽总不能不顾孝道。
    他抬起头看向了萧泽,忍住心头的慌乱道:“皇上,老臣实属不知,皇上將老臣宣召进宫不知有何事啊?”
    萧泽不禁气笑了,他现在连多余的眼神都不屑於给陈慕。
    这个看起来窝窝囊囊的混帐老东西,胆子倒是不小。
    萧泽招了招手,双喜带著人抬著东西急匆匆走进了养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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