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玥定定看著朝她走来的表姐,眼底的表情万般的委屈,连嘴唇都哆嗦的厉害。
    她声音发抖,看著郑如儿道:“表姐!表姐!尺玉不是故意的一定是……”
    郑如儿看著自己涉世未深的表妹,不禁暗自嘆了口气。
    舅父和舅母將这个女孩子养的实在是太好了,让她根本不知道这深宫中的险恶。
    之前全仰仗著寧儿妹妹罩著她,如今这个局面便是寧儿怕是也罩不住她。
    毕竟对皇长子动手,那是天大的罪,要是她也得赔半条命进去。
    郑如儿抬起手朝著钱玥看了过来,钱玥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但对上了表姐那双眼睛,她却再也不能后退半步。
    她不是傻,只是喜欢逃避。
    此时眼前的情形,让她根本避无可避。
    她抬眸定定看著面前的郑如儿,郑如儿看向她的眼神没有责怪,只有悲悯。
    而这一份悲悯,让钱玥的一颗心仿佛被挖走了似的,疼的厉害,甚至带著几分羞愧和愤怒。
    她为何要进这个宫?她当初为何要这么在乎脸面?
    早知如此,她就应该接下沈凌风的那份婚书。
    即便是后来和离又如何,可偏偏像是赌气似的。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和谁在赌气?是沈凌风?亦或是他自己。
    如今的局面都是他一步步將自己作死到了这种地步。
    “猫儿给我!”郑如儿轻声道。
    钱玥的手臂缓缓鬆开,郑如儿抬起手將那只猫儿提了起来。
    猫儿大口大口喘著气,似乎是应激了,身体抖得厉害,就这么被郑如儿掐著后脖颈缓缓提起。
    一边的王公公忙笑著上前一步,冲郑如儿行礼道:“纯嬪娘娘,小心您的手,奴才来吧。”
    汪公公接过郑蓉儿手中的猫,冲身后两个小太监使了个眼色。
    那两个小太监上前一步,用不知从哪儿找来的布袋將猫装在布袋里,拿著棍子当著皇上的面朝著那布袋里的猫狠狠打了下去。
    一开始,猫儿还疯狂的想要逃窜,可后来渐渐没了气息,紧跟著那血便顺著布袋洇了出来。
    钱玥瘫坐在地上死死盯著布袋,布袋下的那一滩血刺痛了她的眼睛。
    里面的猫儿终於不动了。
    钱玥突然觉得这世界真荒谬。
    当初她从槃霜的手下將这猫救下来,如今终究又是被打死了去,这人和人之间的险恶让这个无辜的小生命受累。
    钱玥两只手死死抓著地上的泥土人,一点点攥成了拳。
    她本不想参与这后宫的纷爭,可是即便她退让到了此种地步,那些人还是不放过她。
    很快猫儿没了声息,萧泽的脸色才好看了些。
    王公公上前一步跪在了萧泽的面前:“皇上,那孽畜已经被打死了,老奴这就命人將它丟出去。”
    “慢著,”郑如儿缓缓上前一步,规规矩矩地跪了下来。
    萧泽看著面前清瘦的女子,眸色微微一闪。
    他对郑如儿的感情自己都说不清楚了。
    有时候是惧怕,有时候是恐惧,有时候却又怜惜。
    如今看著她在东四所磋磨了这些日子,非但没有吸取教训,还清高冷漠欧气。
    萧泽气得脸都有些发青。
    他什么时候才能在自己面前学会乖顺?
    几年前的那一场冷宫之祸到底是卡在了他们中间,再也过不去了吗?
    郑如儿跪在萧泽面前高声道:”皇上,臣妾有话说。”
    萧泽冷冷道:“说!”
    郑如儿深吸了一口气笑道:“臣妾的表妹钱常在是个什么样的人,臣妾比谁都清楚。”
    “她就是从江南来到京城的一个小姑娘,甚至都没有见过什么样的大场面。”
    “她绝对不可能让这猫儿行凶害人。”
    “臣妾恳请皇上將这猫儿交给周太医去查一查,这猫身上到底被做了什么手脚,竟是行凶杀人。”
    一边的槃霜冷笑了一声:“到底是自家姐妹,即便犯下这般的罪,也轻而易举的就能说过去。”
    “怎么?猫儿这个畜生刚才差点伤了大殿下,还需要给一只死猫开脱?”
    郑如儿冷笑了一声,缓缓抬眸看向面前的槃霜:“听闻钱常在同本宫讲过,这猫儿还是从你的手中救下来的。”
    “若说这猫最原始的主人,还不是你?”
    “既然要追究这猫以及猫背后的人,那你槃霜可是第一个该被追究的。”
    “这样吧,今日我郑如儿绝不护著自己的表妹,还请皇上將郑如儿拖到慎刑司重重惩罚。”
    “但是钱常在挨十板子,霜妃你也要挨十板子,这才叫公平。”
    “你……”槃霜顿时慌了神。
    不曾想这郑如儿竟是直接將这祸水引到了她的身上,她一下子嚇得说不出话来。
    郑如儿继续冷冷笑道:“况且我这个表妹刚进宫的时候,与寧贵妃娘娘素来交好。”
    “纵著自己的猫抓伤大殿下於她有何益处?即便是你们想要栽赃陷害她,也总得给个合適的理由吧?”
    郑如儿抬眸看向了面前坐著的萧泽淡淡笑道:“皇上英明神武,不是那种被你们玩弄在鼓掌之间的蠢货。”
    “皇上有自己的判断,何须听你们聒噪,皇上您说是不是?”
    萧泽虽然听她在夸奖自己,可总觉得这话里有话,听著怎么那么让人感到不舒服。
    萧泽也觉得此事有些蹊蹺,一个猫儿平白无故的发疯抓人,事儿本身就透著古怪。
    萧泽定定看著面前的郑如儿缓缓道:“来人,將这猫儿的尸体放进盒子里,送到太医院交给周太医瞧一瞧,周太医最擅长的是用毒。此时且看周太医怎么说。”
    他嘆了口气看向了面前的钱玥道:“既然如此,你也没道理害朕和寧贵妃的孩子……”
    萧泽刚要说下去,突然一个宫女哭哭啼啼跑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在了萧泽的面前。
    这宫女正是朝阳宫刚分配进去的小宫女,在內务府过了名册的。
    当初昭阳宫因为受到郑如儿的的连累,很多太监宫女在几年前就因为纯贵妃扼杀皇子一事被打死了,只剩下了一个玉嬤嬤。
    后来郑如儿从冷宫里离开,回到自己的昭阳宫,也一直没有怎么往昭阳宫安排人。
    这一次钱玥进宫被安排进了昭阳宫,一宫里住了两位主子就那么点人怎么能服侍得过来?
    內务府便送了好多新的宫女到昭阳宫,面前跪著的这位就是其中的一个名叫珍珠。
    珍珠朝前跪行了几步,同皇上磕了几个头,额头都渗出血来。
    她抬起头看著皇上哭道:“奴婢不忍心皇上遭受此蒙蔽,今日猫儿抓大殿下的事情就是钱常在所为,因为她恨寧贵妃娘娘。”
    萧泽顿时脸色一变:“你再说一遍,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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