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时寂静。
    而后传来七皇子的怒吼和剧烈挣扎。
    顾怀寧没有手软,迅速卸掉了他的胳膊,而后按在了他的腰椎上。
    “如果你想下辈子一直瘫痪在床,你就再挣扎试试看!”
    她的声音已经清澈动听,但说出的话却叫人胆寒。
    侍卫们也全僵住了。
    他们压根没想过会遇到这种场面。
    明明前一秒还娇滴滴柔弱不堪,谁知下一秒出手会这般果断系列。
    过大的幅度和太过用力撕裂了伤口,猩红的鲜血缓缓渗透了纱布。
    只是顾怀寧却仿佛压根没有察觉。
    她会的招式实在不多。
    但此时此刻,她真的感激沈敛。
    更感谢前世努力练习想好好表现的自己。
    “顾怀寧!你,你当真一直骗我!”七皇子不敢再挣扎,可愤怒却止不住。
    亏他一再维护她相信她。
    结果她竟然藏得这么深!
    顾怀寧很是嫌恶皱了皱眉。
    她欺骗什么了?
    她有做过什么承诺吗?
    她冷冷瞪著侍卫,手下却未停,又飞快卸掉了七皇子另一只胳膊。
    疼痛叫他闷哼出声,却是如何都不上他此刻心中的打击更大。
    “我们只想活命。你们应该也不想七殿下出事吧!”
    顾怀寧朝牢房撇了撇头,“你们全都进去!待我们离开,我们就会放了他!”
    侍卫们面面相覷。
    七皇子无法反抗。
    他至今还沉浸在被她欺骗,已经自己竟然被对方偷袭成功的打击中。
    侍卫们別无选择。
    如果七皇子死了,他们毕竟也活不了。
    顾怀寧锁住七皇子脖颈,待人都进牢房后重新锁了牢门,这才將七皇子拉起来往外撤。
    外面应当还有侍卫,她不能掉以轻心。
    顾怀寧隨身带著针灸的银针,林苏轻而易举地便封锁住了他身上的要穴。
    “待会出去,让你的人全都撤离。否则半个时辰一到,我保证你一命呜呼。”
    七皇子的脸色很难看。
    眼前不过就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却是一个比一个歹毒难缠。
    待出地牢,果然又有侍卫上前。只是一见眼前情况,便都停了动作不敢再轻举妄动。
    顾怀寧皱眉看了看,只觉得周遭有种別样的熟悉感。
    在短暂的回忆后,她记起那片竹林。
    这大概是晏阁老山庄的附近。
    当初自己被魏家侍女引走,那坑洞远处便大概就是此刻的景致。
    又或许。
    这根本就是晏家私设的地牢。
    顾怀寧压著七皇子上了马车,又林苏驾马赶回了京。
    七皇子的表情很阴沉,额上也布满冷汗。
    只是他到底压不住不甘。
    “顾怀寧。”
    他咬著牙,问出了他心中的问题。
    “月华山那次,你是不是在骗我!”
    顾怀寧没有满足敌人的习惯。
    她看向七皇子,直接卸了他的下巴。
    回城的路还有一大段,她实在懒得再听他废话。
    顾怀寧的绝情刺痛了七皇子。
    可他却失去了反抗能力。
    好在。
    他们还有后手!
    顾怀寧!他定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马车一路奔驰,临入城前,她直接打晕了七皇子。
    因著不確定对方是否还有后手,她不敢轻易將人丟下。
    虽说同沈敛已然断了情缘,可这京城之內,她最信任的还是对方。
    这事无关感情。
    而是因为对方也清楚前世之事。
    只是马车才入城不远,便被人前来拦下。
    林苏手握著马鞭,一下子认出了为首那名戴著面具的身形。
    昨日正是对方,將她们抓住的。
    “这是京城!你想做什么!”
    晏归满眼寒霜。
    还没开口,便听见顾怀寧的声音冷冷从车內传出。
    “若你们还想要七皇子的性命,就给我们让开!”
    晏归立刻眯了眯眼。
    他原以为是这两个女人自己逃跑的,没想到竟是因为七皇子那个废物!
    “他在你们手上?”
    林苏稍稍开了点车厢门,露出了昏迷不醒的七皇子。
    晏归眼底闪过一抹寒光,在经过极短时间段的考虑后,终是冷嘲开了口。
    “那你就杀了他吧。”
    能被两个女人控制住,这废物確实也该死了。
    此言一出,侍卫们便扑了上来。
    这边人来人往,不宜闹出太大动静,必须速战速决。
    林苏一惊,乾脆一挥马鞭。
    马儿嘶鸣著立刻迈开腿跑去,侍卫们前往不及,只有晏归凭藉著身手从窗户进了车厢。
    顾怀寧也是一惊,可马车狭窄,她根本施展不开。
    她不是晏归的对手,挣扎间也只是碰掉了他脸上的面具。
    这是她第一次看清楚他的长相。
    他不似沈敛英俊的那般突出,却也是叫人一眼难忘的英俊。
    更重要的是。
    她在对方身上看见了严氏的影子,与景铭也有几分相像。
    小姑娘难言惊愕,一个念头猛然划过她的脑海。
    “你猜到了,是吗?”
    晏归修长的手指扣住她纤细的脖颈,宛若一条毒蛇。
    “停车,否则我掐死她。”
    林苏在他平静的威胁下,终是勒停了马车。
    顾怀寧的纱布上已经被血染红一片。
    她太用力,在最初制服七皇子后,疼痛便带著脱力一起袭来。
    在晏归掐住她咽喉后,她果断选择了不硬碰硬。
    侍卫赶来接管了马车,很快两人便被带到一处小院关了起来。
    顾怀寧一直不解。
    她总觉得,晏归对她有著极深的恶意。
    这种感觉从第一次见到对方时,便有察觉。
    “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你吗?”她被绑在椅子上,忍不住將心中困惑问出口。
    晏归没回答,但眼底森冷尽显。
    顾怀寧便知道,他是不会愿意说了。
    也或许。
    是时候未到。
    她不再开口,娇艷的小脸上面无表情,可心下乱成一团。
    她没能成功逃脱。
    接下来,对方会做什么?
    她看著外头渐渐暗下的天色,一颗心乱成一团。
    入夜时,晏归带了一件宽大的黑斗篷前来。
    林苏还被绑在屋中,顾怀寧却被带出了院子。
    宽大的斗篷將她包裹得严严实实。
    晏归给她餵下了一颗药,然后便將人带上了马车。
    顾怀寧没做无用的挣扎,只是没多久,便觉全身无力瘫倒在了座位上。
    她能听得见他的声音,意识也清醒,却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
    车厢內漆黑一片,小姑娘白皙的小脸却格外清晰显眼。
    晏归看著她,眼中的恶意又深了深。
    “你觉得,我该怎么做,他才最为痛苦?”
    顾怀寧回答不了。
    对方也没想要听她的回答。
    因为他早已想好了答案。
    原本,他们不必走到直接宫变这条路的。
    是皇帝要动手,这才逼得他们鋌而走险。
    晏归拨开兜帽,长长的手指从她脸上一点一点抚过。
    “这么漂亮的一张脸,也难怪让他心动。”
    他的手再向下,轻轻搭在她领口。
    “你猜,如果我现在要了你,他会如何?”
    晏归似是对自己这个想法很感兴趣,他眨了眨眼,而后笑起来弯腰凑到她面前。
    “他碰过你吗?如果我先要了你,你猜他会不会觉得你脏?”
    顾怀寧不觉得他在开玩笑。
    他的恶意一向赤裸不加掩饰。
    寒气从心底瀰漫开,她这才惊觉,自己竟然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
    她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只有意识是清晰的。
    “要不要试试看呢?”晏归勾了勾唇,“你想知道他的態度吗?”
    顾怀寧的呼吸忍不住因紧张而加速,对方却低低笑了起来。
    “你很紧张吗?”
    他的语气变得温柔,阴柔的俊顏也在这一瞬间温和起来。
    可她却不觉得好过。
    只觉得对方这般更叫人不寒而慄。
    晏归弯了弯唇,长长的手指抚上她细腻白皙的脖颈。
    他双眸带笑,手指却反反覆覆在她脖颈一处揉搓,直到她清晰察觉到刺痛,他才满意停了手。
    他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她脖子上的痕跡像极了吻痕。
    顾怀寧压根无法反抗,也不知他究竟想做什么。
    这种清醒的无力叫人恐惧。
    也带著一股叫人无法言说的绝望。
    马车不知前行了多久。
    在说不尽的煎熬后,终於缓缓停下。
    晏归没下车,而是伸手將小姑娘抱进怀中,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
    他打开车窗,明亮的月光照进车內,正好可以看见顾怀寧的脸。
    沈敛立在树下,身后是波光粼粼的望京湖。
    他逆著光,脸上仍带著那面具,顾怀寧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晏归歪了歪头,不太满意。
    “把面具摘了。”
    不能欣赏对方的痛苦,那还有什么乐趣。
    沈敛的视线定定落在顾怀寧身上。
    並没有过多犹豫,他抬手摘下了面具。
    没有显而易见的痛苦和著急,但晏归已然满意。
    沈敛本就不是情绪外放之人,能叫他这般主动配合,已让他有种操纵对方的快感。
    晏归抚了抚顾怀寧的发,温柔道:“他现在听话得像是一条狗,你说是不是?”
    顾怀寧紧闭上眼睛,不愿去瞧此刻沈敛的表情。
    可晏归却不允许。
    他的手抚过她娇嫩的脸颊,声音里带著轻哄。
    “还在生气我刚刚强行要了你吗?”
    他说得漫不经心,视线却看向沈敛。
    对方虽逆著光,可那双黑沉冷静的眸子,在黑暗中仍然分明。
    晏归看见他的眸光倏地一拧,沉默间已然闪过一抹杀气。
    沈敛看见了顾怀寧脖颈上的痕跡。
    那是晏归故意让他看见的。
    顾怀寧立刻睁开了双眼,愤怒之余,还有满心密密麻麻的噁心。
    她拼命想要控制身体,可无论她再怎么努力,全都是白费力气。
    “我看见他瞪你了。”晏归忽然低下头道,“顾怀寧,他嫌你脏了。”
    “住口!”
    沈敛终於开口,声音冷若寒冰。
    “你恨的是我,没必要將她扯进来。你想要我做什么。”
    他开门见山,不欲再听见他口中说出侮辱顾怀寧的话。
    晏归终於笑了笑,收起脸上虚偽的温和。
    “怎么?不想听。”
    他勾起唇,恶劣看向沈敛,“可她刚刚明明很开心。”
    沈敛的眸光又冷上一分。
    第一次的她会不会开心,他比谁都清楚。
    晏归说这些话,无非就是为了激怒他。
    他知道对方是故意的,可晏归拿顾怀寧说这种话,还是会叫他动怒。
    “我说了!没必要將她扯进来!”
    沈敛的声音冷极。
    他的態度,像极了压根不相信对方会碰她。
    晏归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晦暗,而后又变得凌厉。
    难道说,对方是觉得他喜好男风,根本就不会碰女人?
    这个想法一入脑海,晏归便陡然升腾起一抹怒意。
    若不是沈敛,他又如何会差点被卖去做了孌童。
    如果不是他死也不屈服,这会怕是早就成为哪个权贵的禁臠。
    压抑了十几年的怨恨,在这一刻猛然爆发而出。
    晏归看向沈敛,突然伸手用力扯开了顾怀寧的衣服。
    领口被扯坏,她整个人也因拉扯倒了下去。
    宽大的披风遮住了她的衣服,却也足以叫她羞愤万分。
    “你当真以为我碰不了她吗?”
    沈敛立刻迈开步子,可才抬起腿,他便又定在原地。
    晏归的手已扼住她的咽喉。
    隨时能要顾怀寧的命。
    这一瞬间,沈敛的表情变得难看至极。
    “你想要做什么!”
    晏归道:“跪下。”
    话音刚落,顾怀寧便见余光处的沈敛,缓缓单膝跪到了地上。
    那可是骄傲到骨子里的沈敛。
    在她所有的记忆中,似乎也就只跪过皇帝一人。
    顾怀寧难受地用力闭上了眼睛。
    她不愿看见沈敛这样。
    晏归却掰过她的脸,“你应该也没见过他这样吧?”
    “在书院时,他那么对待你,你看见他这样难道不开心吗?”
    他顿了顿,又嗤笑了一声。
    “抱歉我忘了。你天生犯贱。他都这样对你了,你还愿意喜欢他。”
    晏归讽刺的不只是顾怀寧,自然还要叫沈敛难受。
    越撕两人之间的伤疤,他便越开心。
    埋怨吗?
    她从前自然是埋怨的。
    可那些事在她这都已经过去了。
    眼下沈敛这般被逼著跪下,只能叫她难受和愧疚。
    然而这时,沈敛却开了口。
    “你错了。”
    他看著晏归,黑沉的眸光没有一瞬间的犹豫和动摇。
    “是我喜欢她,是我执意要与她纠缠。从很早开始,便是我主动了。”
    哪怕那时的他自己都未察觉。
    七皇子的多疑和试探,他明明也有法子拒绝。
    但他选择了配合。
    那是因为本能想要接近她。
    晏归看向他,语气也冷了下去。
    他要的是两人离心相互折磨,而不是想听对方说这些。
    “你这般在意她,我倒是越发想要她了。”
    嘴上虽这般说,他却忽然觉得不想再废话下去。
    “进宫杀了皇帝,你便將她还给你。”
    晏归冷冷道:“两个时辰內我要听到消息,否则今日便是她的死期。”
    顾怀寧的一颗心,终於被彻底紧紧揪起。
    她想过对方会威胁沈敛,她也想过或许会有这个可能性。
    可真当对方將此话说出来,她还是被汹涌的不安和惶恐淹没。
    皇帝是沈敛的生父。
    对方怎能拿她去比对方做这种事。
    她甚至不敢去猜沈敛的选择会如何。
    因为直觉告诉她,他或许会真的选择弒父。
    即便他成功了,她又怎么可能真的心安理得活下去。
    因著內心激烈的情绪,顾怀寧忍不住开始发颤。
    她只希望眼下的一切只是一场梦,自己可以快些从这噩梦中醒来。
    夏季的风,带著让人无法平静的躁鬱。
    知了一声声蝉鸣,像极了催命的乐章。
    就在这时,两道脚步声匆匆传来。
    “敛儿,你这是做什么?”
    严氏人还未到,便看见树下的沈敛。
    顾怀寧明显感觉到晏归的身体僵硬了一瞬,眼底也驀地露出了些许怨憎。
    不多久,严氏已经赶到沈敛身边。
    她抬起头,而后顺著儿子的方向,看见了马车內的晏归。
    严氏顿了一顿,仿佛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自从得知沈敛並非自己亲子后,从宫中出来她便一直让人悄悄找他。
    可对方明明说了自己拜在晏阁老门下,寻他时晏家却说並无此人。
    严氏之后又去了好几次月华寺。
    却是如何都没再求得对方的消息。
    她原以为以后都没时间再见到他了,却没想到在这一刻,两人会再相见。
    一想到这,严氏便不自觉湿了眼眶。
    直到她看见,被他抱住的顾怀寧。
    “你……”她皱了皱眉,迅速从再见亲生儿子的喜悦中冷静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她看向沈敛,自然还是心痛。“快起来,你身子才恢復一点。”
    虽说不是亲生,那这些年她也是全心全意疼过来的孩子。
    晏归看著她脸上流露出的心疼神色,瞬间有种被背叛了的愤怒。
    他才是她的亲生儿子!
    沈敛不过就是个鳩占鹊巢的小偷!
    对方凭什么事到如今还能这般占著国公世子的位置!
    愤怒叫晏归有些失控。
    他扼住顾怀寧的手,也下意识地收紧了一分。
    沈敛倏地从地上站起,眸光也陡然变得锐利。
    “放开她!”
    若对方敢伤她,他当真会要对方的命。
    严氏这会也明白过来如今的情况。
    “好孩子!你这是做什么?”她看向晏归,眼底是全然的惊愕。
    亲生儿子在自己面前,一向都是温和正直的模样,何时像如今这般阴鷙过了?
    “好孩子?”晏归看向严氏,“我是你孩子吗?”
    当日在月华寺,他特意让庙祝说出那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时,她可是半分都没有怀疑犹豫过。
    严氏张了张嘴,眼中也流露出了激动之色。
    “我是。我是你娘啊。”
    沈敛並非她亲生。
    得知这个消息时,恰巧在他要死的时候。
    严氏再多的震惊和难以接受,也被他即將离去的痛苦掩盖冲刷,在第一时间只剩了纯粹的母爱。
    她不想在乎太多。
    在那个瞬间,她只希望沈敛活著。
    待度过那最难熬崩溃的时候,她想起了晏归。
    想起了月华寺中,那句近在眼前。
    几乎是第一时间,她便认定了对方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可后来,她却如何都找不到他。
    眼下能再相遇,她自然欢欣雀跃。
    “我娘?”
    可晏归却觉得嘲讽。
    “你是我娘,那你为何刚刚要关心旁人?”
    她若不知,他还能勉强压下愤怒。
    她既明明知晓对方不是她亲子,还这般诸多关心,这叫他著实无法接受。
    严氏一滯,心下也是万般苦楚。
    “娘知道这些年你受委屈了。你跟娘回家,娘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敛儿也不会亏待你,日后定不叫你再受人欺辱。”
    沈敛是她教出来了。
    她了解对方,极清楚对方是个极重情意之人。
    眼下若是认回亲子,沈敛定会加倍补偿的。
    可晏归听到耳中却觉得极其刺耳。
    他受了那么多苦。
    生母是如何还觉得,他还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和所有人好好相处的?
    晏归觉得匪夷所思。
    当生母说出这种话时,可曾想过他的感受?
    阴鷙的表情一变再变,最后变成了冷然。
    “若我说,我要他死呢?”
    话一出口,严氏便心下一跳,有些难以置信。
    “为何?”
    沈敛回来后,已经同她说了大致的前因后果。
    她的孩子应该是晏归,可出了岔子,最后变成了沈樾。
    可是。
    “敛儿日后是不会抢你东西的。”养子是皇子,如何都不可能抢国公世子之位。
    况且他那时候也只是个刚出生的婴孩,他又懂什么呢!
    “够了!”
    晏归突然大怒。
    “滚!”
    他失望至极。
    被迫骨肉分离这么多年,他的生母应该跟他一样痛恨沈敛,痛恨丈夫,巴不得两人去死才是。
    为何她不愤怒。
    为何她还能同对方做和和美美的一家人。
    这如何不是一种背叛。
    严氏被晏归的勃然大怒嚇到,而后便是更加心痛。
    “是娘的错。”
    “闭嘴!”晏归没心思听哭哭啼啼。
    没办法全心全意站他这边,便代表著他在对方心里压根就不重要。
    他看向沈敛,眼中冷意森然。
    “还站在这做什么?你是不想要她的命了吗?”
    晏归不想再看见沈敛,也不想再看见严氏。
    “把这老太婆也给我带走!”
    此时此刻,他只希望两人能立刻消失。
    而后。
    他会狠狠毁掉顾怀寧。
    他要让沈敛弒父归来后,看见心爱的女人受尽了凌辱的惨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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