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都背脊一僵,扭头就见祝玖躬身去捡散落地上信纸,闪身过去想要阻止却为时已晚。
    祝玖捡信纸动作一僵,视线定格上面內容。
    万籟俱寂,鸦雀无声。
    跟来的祝月眼底闪过一丝异色。
    片刻,霍子都快步上前自祝玖手中夺过信纸,连带另一张也捡起塞到袖口。
    “阿、阿九九姐姐,你怎么在这?”
    祝玖缓缓起身,直直看著对方,並未答话。
    须臾扫了一眼旁边,祝月背脊微僵,霍子都敏锐察觉目光一沉,隨即朗声道,“阿九姐姐我送你回去吧。”
    “好。”祝玖点头。
    二人离开,霍子都走到门口深深回望一眼。
    祝母面色霎时惨白,祝月也忍不住头皮发麻。
    二人同乘马车,从坐下开始就无一人说话,车內安静诡异。
    气氛凝滯。
    最终是祝玖打破平静,“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霍子都大掌微微蜷缩,余光扫了一眼,“刚知晓,就这几天。”
    祝玖看过去,美眸清澈欲言又止,“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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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霍子都看见了,什么都知晓了。知晓她居心不良,知晓她別有用心,知晓她心机接近。
    当时毁了所有墨宝,唯独忘了藏在暗格的攻略计划,就好似天註定。
    最终她什么都没说,只敛眸道,“抱歉。”
    “阿九姐姐跟我道歉做什么?”他挪动身体与之靠近,满目不解。
    祝玖撩眼,“你不生气?”
    霍子都一副故作沉思的模样,认真道,“有一点。”
    “但是……”他盯著祝玖,“阿姐姐姐亲我一下的话,就没事了。”
    他一句话直接把有些僵硬凝滯的气氛,拉到曖昧。
    祝玖一怔,不自然轻拍一下,“我在同你说正事。”
    霍子都轻鬆握住,“我也没开玩笑。”
    二人四目相对,目光交缠,隱隱能感觉到对方炽热鼻息。
    祝玖率先移开目光,抽手看向被风吹起的车帘。
    霍子都掌中一空,垂眸收手。
    下一秒,脸上就落下一个一触即离的吻。
    轰——
    霍子都浑身僵住,双眸瞪大机械化扭头,就瞧见祝玖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看著街上慢慢倒退的风景。
    他唇角难以遏制的上扬,偏偏又要憋住,绷的轮廓更显凌利,“没亲到。”
    “胡说。”祝玖扭头。
    霍子都跟小狗耍赖似的,把一侧脸颊伸过去,“阿九姐姐重新亲一次。”
    他整个人侧了过来,脸颊几乎贴到嘴边。
    祝玖看了他一眼,视线落在近在咫尺的脸颊凑近吻去。
    霍子都倏地扭头,本该亲在脸颊的吻直直印在霍子都唇上。
    静,万籟俱寂。
    明明是数九寒冬,霍子都耳垂却烧的厉害。
    心臟漏跳一拍后,是发疯似的狂跳,似乎是要挣脱束缚,衝破枷锁。
    他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紧,手背青筋虬起,极力克制。
    【心动值92!】
    祝玖颤动睫毛微微后撤,霍子都点点逼近。
    她退一分,他进一分。
    她退十分,他便进十分。
    她封锁心门,他便强势踹开。
    退到最后,祝玖整个人贴在边缘退无可退,面前之人只半咫尺。
    只要微微頷首,就能重新吻上柔软樱唇,但他没有。只一双深黑凤眸繾綣情深,“阿九姐姐,我怎么会生气呢?”
    “我喜欢都来不及,高兴都来不及,阿九对我如此用心。”
    祝玖鸦羽般睫毛撩动,一个轻柔的吻就落在颤动睫毛上,“姐姐,我很喜欢,多多益善。”
    “吁——”
    晃动马车停下,祝玖从他长臂下钻出去,“到了,我先回了。”
    霍子都跟出去,一把握住祝玖手臂將人拉到怀中牢牢抱住。
    “霍子都,你干嘛!”祝玖恼声。
    他只紧紧抱著,克制自己太过用力轻颤弄疼对方,又恨不得將对方揉进自己骨血当中,“抱你。”
    他偏头在祝玖耳垂落下浅浅一吻,祝玖被炙热一吻烫的下意识偏头,霍子都贴著耳畔似起誓,似承诺,“阿九无论做什么,霍子都都不会生气。”
    祝玖被炙热鼻息烫的缩起来的脖颈微僵,偏头就迎上炙热爱意,繾綣温柔的眼眸。
    霍子都鬆手,將祝玖耳畔一缕碎发撩到耳后,“天寒,阿九快回屋吧。”
    祝玖转身匆匆离开,走到一半明显放缓了速度,微微偏头就迎上霍子都爱意满满笑顏。
    她敛眸,匆匆迈入祝宅。
    大门完全关闭,霍子都才转身回马车,沉冷声音就从马车里响起,“祝府那边给点警告,让他们知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是。”天痕頷首。
    马车驶离完全消失,停在街口的马车外赤阳压低脑袋。
    大人每次掐著点来此处,再有事都会把这个时间段挤出来。
    每日祝姑娘都会在这个时候送霍小將军出来,大人每次瞧见都骇人的很。
    今日……这……
    “呵呵。”
    清冷淡漠轻笑从马车里传开,窥测不出情绪却更叫人毛骨悚然。
    “进宫,我跟陛下重新確定一下,除夕宫宴的人选。”
    赤阳低头应是,驱车离开。
    入夜才自宫中回府。
    当夜就做了一个白日里一样的梦,不过梦里抱著祝玖的不是霍子都是他。
    他牢牢將之禁錮,下一秒画面一黑又是闺房床幔的场景。
    每一次到这一步,就会断掉甦醒。
    这一次沈兰因保持意识,想要从梦中窥见整件事。
    结果到了这个节点眼前就开始模糊,只能隱隱约约看见祝玖环绕自己说了什么。
    然后自己转身离开,祝玖追来跌在地上抓著自己的锦袍。
    他想伸手扶起来,然而根本控制不了身体。
    后面……后面想集中注意力看,眼前突然一黑。
    紧接著时间飞速倒退,又退到两人在床幃时。
    这一次,视线没有模糊,听觉也没有消失。
    他清晰的听到,祝玖的声音,“兰因,你会娶我吧?”
    沈兰因一怔,难得急切,“会!”
    然而,自己的身体没有回覆,只有沉默。
    祝玖又道,“祝月为平妻好吗?”
    沈兰因神色一凝,自己所在身体冰冷出声,“你说什么?!”
    “兰因,我会死的。”
    “那你就去死吧。”
    亲耳听著自己所在身体说出这句话,沈兰因思绪一震,“不!不是!”
    “停下!”
    倏地,床褥上的沈兰因猛然睁眼,慢慢起身。
    刚下床榻,四肢却似突然失去掌控般,整个人磕在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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