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鈺在于谦的明前直白的说出要去抚慰伤兵,立木建信,没有任何的隱藏。
    回想起朱祁鈺在德胜门前募兵的时候也是一样,將自己要演一齣戏的事情和于谦说的清清楚楚,不做任何的掩饰。
    聪明如于谦明白,皇帝这样的举动是在告诉他,皇帝对他是坦诚的,是绝对信任的,有时候于谦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能得到皇帝如此无条件的信任。
    “于谦,王振的家资中,在京郊也有一处別业,朕看过图纸,地方宽敞,而且因为在京郊价值没那么高,拿出来做老兵伤残补助基金会的办公地点好了。”
    资料从永乐大典里面来,钱从王振遗產来,虽然王振是个大奸臣,但是这抄的钱用的確实爽,古代皇帝那么喜欢抄家还是有道理的。
    “陛下,您打算什么时候去?”
    “过两日吧,新年后去,朕会吩咐庄胜將这地方先弄好,地方大房间多,林林总总的应该能住下,三大营的事情于谦你多费心,边军特別是辽东方面,朕知道歷年来都有些不稳定,这些事情也得多上心。”
    此时距离女贞崛起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目前最大的敌人还是北元余孽,蒙古游骑。
    于谦点点头:“陛下,石亨已经出发巡边,不日抵达大同,重整大同军务,杨洪这两日就从宣府归来匯报,大同和宣府稳定,则京师安寧大半,东北方向出了山海关辽东之地虽然冬日严寒,但是沃野千里,大片的平原黑土地或许是陛下所言粮食增量之目標所在。”
    朱祁鈺的双眼陡然间充满了兴奋之色,于谦將他的话放在了心上,此时想著粮食的事情。
    难掩兴奋的说:“辽东女真各部族之间纷乱不息,大片的沃野荒废,若让女真归一併非好事,若不归一,难以安稳耕种,于谦你可有良策?”
    于谦缓缓说:“域民不以封疆之界,固国不以山溪之险,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圣人话虽如此,但是女真子民蛮夷粗鲁胜过瓦剌,时族群微弱则表面伏小做低,背地里毫无感恩之心,不足以待之以礼,若是让他们强盛必然翻脸威胁大明,若要耕种辽东,臣以为要先打一仗,打的他们服了,能管十年。”
    朱祁鈺一笑,于谦的说法很简单,先找藉口揍一顿,揍服气了就好了。
    大道至简,最简单的办法对於这些人效果却会更好,一句不足以待之以礼,其实就是于谦的总结。
    朱祁鈺又说:“大明这些年来素来不对外征战,又经过太上皇之事,京营空虚,满朝文武更是投鼠忌器,若是朕要经略辽东,恐怕满朝文武都会竭力反对,难啊!”
    于谦说:“高丽常年与女真有仇怨,前几个月建州女真部族还劫掠了高丽的边疆,高丽求援,朝廷忙於其他事就搁置了,高丽乃是大明的属国,颇为乖顺,偶可用之。”
    以高丽为藉口教训女真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于谦,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適?”
    “年关將近,陛下初登,事务繁琐,京成三大营需要时间,边疆军队倒算充足,臣属意明年夏天视情况而定。”
    显然此时的于谦並不是一个保守派,朱祁鈺听他这么说就点点头。
    不过于谦又略带担心的说:“近年来辽东愈发寒冷,一旦天气冷,便是土地肥沃,也是寸草不生,这却是微臣担心的地方。”
    “无妨,一为稳定,二为土地,经络辽东是肯定的事情,辽东若平东北方向压力减少,朝廷也可鬆快些日子。”
    于谦点头,见皇帝思路如此清晰,心中也放心了许多。
    “于谦。”
    “臣在。”
    “朕有一个问题问你。”
    “陛下请说。”
    朱祁鈺忽然间变得非常认真的看著于谦,犹豫了片刻,似放弃了最后还是问了:“于谦,你可忠於朕。”
    和于谦这样的人说话,拐弯抹角多余了,现在除了金英也无其他人,金英识趣的撇开了脑袋,装作听不到。
    于谦倒是没有任何的犹豫:“臣忠於陛下,忠於大明,忠於江山社稷,。”
    朱祁鈺苦恼了,难不成于谦也是演的?怎么到现在还没有跳出任何的效忠条件。
    无奈的摇摇头说:“于谦,朕会让庄胜配合你,將基金会的场地建好,让伤残老兵们有个保障,虽然士兵们有犹豫但是见到了真实情况应该就会相信了。”
    “臣明白。”
    于谦走出去了,迎面碰上了卢忠,卢忠恭敬的说:“于少保。”
    此时的于谦加太子少保衔,诸位同僚都称呼他为于少保。
    于谦点头致意后问:“卢指挥今日怎来了宫內?”
    卢忠压低了声音说:“于少保,微臣这里有一份藩王的信件,您可要看看。”
    于谦看著卢忠手上所谓藩王的信件。
    藩王乃是天家血脉,若是这份信是被截获的密信,那里面的內容定是涉及辛秘,卢忠不可能如此一副轻鬆姿態,若是普通的信件又何用卢忠自己亲自来送。
    于谦看著笑眯眯的卢忠,略微一思考说:“这还是襄王的信件?”
    卢忠一愣,没想到于谦一下就猜了出来。
    于谦略带不满的看了他一眼,看卢忠方才的行为,似有故意戏耍的意思,他们两人的关係可没好到这个程度,人和人相处是要有分寸的。
    “卢指挥,既是襄王的信件,便快些送去邀功吧。”
    卢忠訕訕一笑,拱手做礼。
    看著于谦的背影,语气平淡的自语一句:“这群人啊,一个个都跟人精似的,也就这个于谦北镇抚司內居然翻遍了也没他的把柄,这样的人是怎么走到现在的位置的。”
    带著疑问,卢忠前往面圣,將信件呈递上。
    “陛下,此乃襄王朱瞻墡信件。”
    听到襄王朱瞻墡名字,朱祁鈺多了一份关注。
    “密信?”
    “不是,是普通信件,千里加急送给陛下和太皇太后的。”
    “既然是普通信件,怎么是你亲自送来。”
    卢忠带著些许奉承的姿態:“臣怕底下的人做事不周全,襄王毕竟是先帝亲弟,名声在外,还是觉得自己来送比较合適。”
    朱祁鈺拿过信件,还没打开,先皱起了眉头。
    卢忠现在已经解锁了效忠条件,这么一个锦衣卫都指挥使能看到忠诚度是非常必要的。
    只是这解锁条件过於严苛,得一起上青楼,这不是逼著咱犯错误吗?
    “卢忠,瓦剌人退去,近来京城內百姓情况如何?”
    “日子恢復如常。”
    “夜……夜间生活如何?”
    卢忠愣了一会,回答:“臣夜里素来不出门,不清楚。”
    朱祁鈺心底冷笑,就你这个效忠条件,你跟我这装小白,稍微有点过分了。
    “朕有意微服私访与民同乐,卢忠你可有时间陪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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