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权,安寧本来朦朧的睡意瞬间被惊醒了一半儿。
    没错,是“嚇”醒的。
    只片刻后看清眼前场景后又化成了无语。
    死死压著几欲翻上来的白眼儿,安寧眼中的无语都快溢出来了,看也不看身侧之人一眼:
    “爷您要不还是早些睡吧!”
    “明儿不是还要上朝吗?”
    呵!宫权,前有皇贵妃,贵妃,后有四妃六嬪,她一个贵人能有个毛线想法。
    试探人也不带这样式儿的!
    疑心重到这种地步,也是没谁了!
    无趣地转了个身,安寧伸手,將有些褪下的薄被往身上拽了拽,背对著人復又重新闭上眼睛。
    见对方明显没將此事放在心上,饶是心机深沉如康熙帝,此刻也不由心梗了一瞬。
    知晓对方的性子,康熙索性也不再干什么迂迴试探,而是將人重新揽在身前,直视著这张月光下愈发不似凡尘的容顏,很快沉声开口:
    “如果朕欲將宫权交於你手呢!”
    如果朕欲將宫权交於你手……
    黑暗中,属於一国帝王的声音低沉又威严。
    这一下,安寧最后的瞌睡虫彻底被“嚇”醒了。
    抬眸定定地看著眼前这张脸,確认对方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这下安寧彻底笑了:
    不用怀疑,气笑地:
    “妾身一个家世子嗣皆无的贵人,宫权?”
    “呵,陛下若想要妾的性命,大可直接下旨就是,大可不必如此迂迴。”
    抬眸直视著眼前之人,安寧毫不客气开口道。
    许是过於气恼之故,连素来白皙如玉的脸上都带著些许微红。
    然而美人,无论何时都是极美的。
    譬如现在,明明气到了极致,反倒愈发叫人惊心动魄,眸光中浅映著的情绪比之之前的慵懒散漫更为灼人。
    被人顶撞的恼怒很快散了大半,康熙语气也不觉软了下来:
    大手將人重新揽入怀中,眼前帝王微微敛目,威严中带著保证道:
    “放心,朕必然会护著你,朕会为你抬旗封妃,甚至可以赦免你父亲的罪行……”
    “阿寧,自此之后,后宫之中,无人再敢以罪臣之女身份欺辱於你。”
    抬旗封妃,真是好大的筹码。
    然而安寧唇角的嘲讽之意却更重了一些。
    自知无法拒绝,沉默半晌,安寧难得安静开口道:
    “我要一个单独的宫室,不拘大小,唯一的一点,不管你以后多少妃嬪,就算紫禁城塞不下也不许沾到我的地儿!”
    “可以!”
    “正好过阵子朕想將几座空置的宫室修整一番,延喜宫,长春宫暂时都未有主位,届时阿寧可择一合你眼缘的。”
    在不涉及某些红线的情况下,这人倒不算十分小气的主儿。
    当然也许是,这一年来安寧要东西要的过於顺手……
    “我……我还要见姐姐……”
    似是有些近乡情怯,迟疑了片刻,安寧这才开口道,素来带著几分倦懒的眉眼间有些怔忪,眼中也带了些许茫然。
    康熙语气不觉软了些许。
    “好,待你正式封妃过后,届时朕会亲自下旨……”
    安寧沉默著点了点头,便不再作声,显然已然没了其他要求。
    见她如此乖顺,不知为何的,康熙此刻反倒有些莫名不適,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下一秒,肩侧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万万没想到有人敢如此胆大妄为,不管不顾,等康熙反应过来时,肩侧被咬过的地方已经溢出了丝丝血跡………
    “你,放肆!”
    寢殿中,一声饱含震怒的声音传来,外间,正值守夜的小太监被嚇了个激灵,忙不叠地从地上一骨碌爬起。
    而此刻纱帐內,空气仿佛也瞬间被凝到了冰点:
    透过月色,低头看了眼身上明显的痕跡,在看看一旁明显也带著怔愣的安寧:
    康熙简直气笑了:
    “怎么,这会儿知道怕了!”
    “卫氏,枉朕之前还觉得你是个不可多得的聪明人,但凡情绪上头便不管不顾,胆大妄为,你可知,弒君之罪,就刚才那一下,你便是死上一百次,一千次也不算冤了你!”
    “还是说,卫安寧,是朕这些时日的宽纵,才叫你这般有恃无恐!嗯?”
    黑暗中,传来男子明显带著慍怒的声音。
    属於一国帝王的威严被如此冒犯,此刻康熙的盛怒,並无半点虚假。
    就连帐外,不明所以的一眾宫人太监都不由自主地跪了一地。
    然而极大的盛怒过后,目光在对方隱隱带著苍白,却仍透著丝丝倔强的面容上看了一眼。
    此时此刻,对於眼前之人,康熙帝最后一点猜疑也彻底消失无踪……
    数日前,乾清宫
    康熙此人,素来极为看重自身, 一日宴过群臣之后,饶是只轻微不適,仍命人宣来了太医院院首。
    然而接下来,属於何院首的话却仿若一记惊雷,重重敲打在这位帝王的心上。
    原来他的身体,早在不知何时,被人用了伤及子嗣的药物,还是一味极其隱秘之物。
    因著分量极轻,又用药极其隱秘,若非今日机缘巧合之下,用上了与之相剋之物,激发了药性。
    恐怕短则五年,多则七载,就会彻底失去拥有子嗣的能力。
    而彼时,人至中年,就算有所不妥,也只会认为力有不逮……
    不得不说,幕后之人的確手段卓绝。
    事关男子,还是一国帝王的尊严,甚至此举,是否是为了剷除异己,间接谋划储位还犹未可知。
    可想而知,当时康熙的盛怒程度。
    下首太医院院首战战兢兢:
    “回……回陛下,是臣……臣罪该万死啊!不……不过还好发……发现的早,只要好生调理一番,並无大碍……”
    然而饶是如此,康熙的怒意也並未有丝毫消减,尤其在太医院无论如何查处,也並未寻到丝毫蛛丝马跡之时。
    如此隱忍,如此能力……
    今日能悄无声息的绝他子嗣,那么来日呢!
    思及早前保成莫名染上的天之症。
    总之,这一刻,帝王的忌惮之心,无疑达到了顶峰……
    回过神儿来,黑暗中,康熙目光下意识在身侧之人清丽至极的容顏上微顿了一瞬:
    “不知隱忍,胆大妄为,今日念你初犯,若是再有下次……”
    然而话音落,床帐之內却迟迟未有回应,康熙刚想发火,却听耳畔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原来不知何时,对方双眸已然合上。
    康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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