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承渊立即酒醒,跟著沈君屹火速赶回老宅。
    但他们还是来晚了。
    別墅里已经传出了哭声。
    厉承渊跟沈君屹下车后几乎是用跑的,赶到老爷子房间的时候,便看到房里围了好些人。
    叶夫人跟叶知渝也在。
    厉老爷子的几个女儿女婿都过来了。
    厉承渊扒开人群,看著躺在床上毫无动静的爷爷,他粗暴地揪过沈君屹。
    “快,看看爷爷怎么了。”
    沈君屹不过一眼,轻探著老人的脉搏,就给出了结果。
    “承渊,厉爷爷他,走了。”
    他都有点不敢相信,明明前两天都大有好转的,怎么忽然就……
    旁边,此起彼伏的还传来女人们的哭声。
    厉承渊像是如遭雷击,无法接受这个残忍的事实,双膝扑通地跪在床边。
    爷爷去世了。
    是因为得知苏苒苒未婚生子,瞒著大家的事?
    绝对是因为这个。
    他跪在那儿,低著头,一滴清泪从眼底滚落。
    厉夫人还是接受不了老爷子就这样走了,哭著看向沈君屹。
    “你前两天不是说,我爸有好转了的,再坚持个两三年没问题的吗?怎么忽然就……”
    沈君屹也不相信是自己误诊了。
    他又仔细地给老人做了个检查,再面向所有人,沉声道:
    “厉爷爷这是鬱结於心,是他想走,再好的药也无济於事。”
    眾人似乎明白了。
    有人带著哭腔的说道:
    “肯定是因为苏苒苒的事,那个贱人,都给別人生孩子了,居然敢瞒著大家跟承渊结婚。”
    “爸那样疼她,必然是接受不了她的所作所为,给气死的。”
    有人附和,“就是苏苒苒气死的爸。”
    “承渊,你赶紧跟她把婚离了,拿回你爷爷赠予她的股份,让她有多远滚多远,这辈子都別想再进厉家大门一步。”
    厉承渊跪在那儿,拳头紧握,因为愤怒跟恨意,促使额头青筋暴起。
    前一刻在会所里还期盼著苏苒苒能回来。
    这一刻,却恨不得她去死。
    她怎么不去死,死的却是他的爷爷。
    这些年来,爷爷白疼她了。
    如果她不跟爷爷坦白孩子的事,爷爷怎么可能走得这么快。
    厉承渊也恨自己,为什么要把苏苒苒接来老宅。
    为什么要让她把爷爷给气死。
    他跪在老爷子的床前,懺悔,自责,悲痛欲绝。
    人群中,没人注意到叶知渝表面跟著梨带雨,伤心的哭著,其实眼底却瀰漫著得意跟讥讽。
    现在所有人都把老爷子的死,归在苏苒苒的头上。
    殊不知,前一刻是她进门来,故意说话刺激的老爷子。
    就在老爷子气急攻心之时,她扯开了他的氧气管。
    导致老爷子一口气没提上来,窒息而亡。
    这样的死亡,在身为医生的沈君屹看来,可不就是鬱结於心吗。
    老爷子死了,就再也没人能阻止她嫁给厉承渊了。
    叶知渝看向跪在床边的厉承渊,知道这个时候厉承渊肯定也跟著怨苏苒苒了。
    她却还蹲在男人身边,故意替苏苒苒说话。
    “承渊,你也不要怪苒苒,她可能也不想看到这样的悲剧发生。”
    “要不你先打电话让苒苒回来?至少让她送厉爷爷最后一程。”
    还不等厉承渊回话,厉承渊的姑妈们纷纷气愤道:
    “她苏苒苒,休想再踏进厉家大门一步。”
    “知渝,你也別替那个女人说话,她不配来给我爸送终。”
    “知渝,你先把承渊拉下去。”
    厉夫人知道儿子心里也不好受,现在他们要给老人准备后事,儿子跪在这里实在碍眼。
    叶知渝点头应著,抬手扶厉承渊。
    厉承渊不愿意走,推开叶知渝趴在床边,紧紧地握著老人的手,失態地哭著说对不起。
    他知道爷爷的死,就是苏苒苒气的。
    他要早点跟苏苒苒离婚,放她走,爷爷或许就不会走了。
    是他浑蛋,总想著要把那个女人留在身边,才导致爷爷走得这般不值。
    厉承渊也恨自己,就跪在老人床边,懊悔自责。
    厉家人拿他没办法,只好由著他。
    森林城堡里,已是深夜。
    苏苒苒从梦中惊起,满头大汗。
    她慌乱无措,心神不寧,心臟就跟被什么撞击著一样,疼得让她感到窒息。
    她以为是自己担心儿子,便下床去找儿子。
    来到西门烈焰的房间。
    瞧见儿子跟西门烈焰睡在一起,並无异常。
    她转身默默离开。
    廊道里,苏苒苒靠著墙壁,努力顺著胸前起伏的呼吸。
    一遍遍说著没事的,没事的。
    朝朝不会有事,爷爷也不会有事的。
    等她把西门烈焰哄好,同意她离开后,她立即带著暮暮回厉家看望爷爷。
    毕竟临走时,爷爷还跟她说,他也想看看暮暮长什么样子。
    苏苒苒努力调整好情绪,回房继续睡。
    但是,这个晚上她怎么都睡不著了。
    一早,天还没亮,苏苒苒就下楼去厨房忙。
    管家胆战心惊地在旁边劝著,“少奶奶,您可千万別做这些,少爷知道会打死我们的。”
    他们家少爷,可是个活阎王。
    他宠著的人,谁敢让她做事,那不是將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往火坑里推吗。
    苏苒苒说:“没事儿,我一会儿就说是我想做给他吃,他不会迁怒於你们的。”
    就她跟暮暮手无缚鸡之力,想逃是逃不掉的。
    想到服软的话,那个疯子更好说话,她就只能殷勤点了。
    管家想著,难得苏小姐有这份心,他也就不再劝。
    西门烈焰抱著小暮暮下楼的时候,便就看到苏苒苒一身白裙,站在餐厅里摆弄碗筷。
    他瞬间沉了脸,想发飆时,管家忙过来解释:
    “少爷,少奶奶心里很爱你,说你还没吃过她做的饭,一早就下来亲自为你跟小少爷做饭。”
    西门烈焰有些不信,冰冷的目光刺著管家。
    “不是你们偷懒,故意让她做的?”
    管家胆怯地頷首,说话都有些发抖。
    “少爷我们哪敢啊,知道少奶奶是您的心头肉,我们供著她都还来不及,怎么敢……”
    正在这时,餐厅里的苏苒苒笑著对他们喊:
    “西门烈焰,抱著暮暮过来吃饭吧,我亲自为你准备的。”
    听到这话,西门烈焰原本阴沉冷酷的脸,瞬间变得温和。
    唇角边还掛起浅浅笑意,抱著小暮暮走向苏苒苒。
    三人围席而坐,画面温馨,看上去真就像一家三口一样。
    苏苒苒殷勤地给西门烈焰夹菜,告诉他:
    “都是我亲手做的,你看看喜欢吗,喜欢的话以后我都给你做。”
    西门烈焰一身质感极好的红色绸缎衬衣,衬著他冷白的肤色,像发光一样高贵优雅。
    俊美的五官被明亮的灯光照得更加立体,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有著古老家族血统的王子,致命而魅惑。
    他却放下高高在上的姿態,长臂越过餐桌,当著孩子的面,握著苏苒苒的手,笑得温柔又残酷。
    “苒宝,我知道你爱我,想为我付出,但做饭这种下等人才干的活儿,以后你不许再做。”
    话落,他瞬间沉脸吩咐管家:
    “把厨师给我辞了,重新换一批,以后谁要再敢让我的苒宝干活,我就废了他的双手。”
    听闻,管家跟旁边候著的下人们,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厨师不满,想为自己发声,管家却立即示意保鏢將他们带出去。
    不准他们影响到少爷用餐。
    很快,餐厅里又恢復安静。
    西门烈焰轻笑如风,拿起筷子给苏苒苒夹菜,言语露骨。
    “你有这功夫,还不如在床上好好配合我。”
    每次他想要的时候,苒宝总是有各种理由拒绝。
    拒绝次数多了,他会很没耐心的。
    早晚,他得用强的。
    苏苒苒神经紧绷著。
    看著西门烈焰对下人的狠戾,当著孩子说出来的话。
    她知道,服软也没用。
    难道她就这样完了,得一辈子被他困在身边吗。
    “爸爸。”
    小暮暮看到了妈妈脸上有的窘迫,笑起来打破这僵硬的气氛。
    “爸爸,听说你要將我跟妈妈带去m国?”
    西门烈焰看他,抬手握著他的小脑袋瓜,挑眉应道:
    “对,那里,才是我们的天下。”
    而不是像在这边,什么都被限制著,枪都用不了。
    要是在m国,就苒宝的那个丈夫,不知道被他杀多少次了。
    小暮暮欢喜不已,拍著小手道:
    “好耶,我想去m国,不过我们要是走了,姐姐怎么办?万一姐姐回来找不到我们呢?”
    他忽然皱起小脸,装得要哭了。
    “爸爸,可不可以留妈妈在这边等姐姐,我跟你一起过去,等姐姐回来,你再接妈妈跟姐姐过去好不好?”
    小暮暮知道妈妈不愿意走。
    也不愿意跟这个有暴力倾向的爸爸在一起。
    为了让妈妈脱身,他只能以身试险。
    等到m国,他再想办法回到妈妈身边。
    苏苒苒有些惊诧。
    没想到儿子小小年纪,却明白她的意图。
    生怕儿子跟西门烈焰去m国就回不来,她马上又道:
    “不行,西门烈焰,我爷爷想要见暮暮,我必须带著暮暮回去跟我爷爷见一面。”
    西门烈焰唇角勾起一抹邪佞的笑,压根没把他们母子的话放心上。
    他给孩子夹菜,“吃,你跟妈妈呀,都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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