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雨眠一点不藏私,拿著帽子指著给大伙解释。
    “我爸爸在林业局工作,他一年中有大半年在林子里工作,有时候还会去实验田里看果树的生长情况。”
    “他们几个人就托人从临海市的百货大楼里买了这种帽子,叫做渔夫帽。”
    “我想著我妈他们干活晒,所以连夜就赶製出来了。”
    “把布浆洗一下,再把帽檐加宽,边上缝一条稍微硬一点的铁丝,既能支撑帽檐抬高不遮挡视线,又能根据太阳的方向隨意弯曲遮挡的形状。”
    “夏天干活可以用薄点的料子,再把头顶换成纱网,这样透气凉快。”
    “秋天干活可以用厚料子,保暖又防风。”
    方婶子乐的直拍大腿。
    “哎呀,这可是个好东西啊!”
    他们说话间,几个婶子和小媳妇都围了过来,看到了这个东西也十分心动。
    “这东西看著还挺简单的,我家有布料,但是没有铁丝。”
    “我家倒是有铁丝,但是没有啥合適的布料啊。”
    “我这坐月子时候哭坏了,现在一动针就淌眼泪。”
    乔雨眠看著眾人的各种问题笑道。
    “婶子嫂子们要是喜欢,我这两天再缝几个送给你们。”
    林婶子立刻推拒。
    “那怎么好意思要呢,你们家这已经够困难的了,我哪能白要你们的东西。”
    赵婶子也跟著点头。
    “可不是么,你还要照顾老人和孩子,还得操持一家的饭食,够辛苦了,我不能再耽误你时间了。”
    林婶子的大儿媳妇俯在林婶子耳边说了一句话,林婶子立马同意。
    “陆家媳妇,要不这样吧,我拿东西跟你换!”
    “我家没什么好东西,但我家有一公一母两只鸡,母鸡很能下蛋。”
    “你也知道,咱们这一家只能养两只鸡,我们家平时都是孵小鸡拿到大集上卖。”
    “等明年开春孵小鸡的时候,我给你家送一对鸡崽好不好啊!”
    乔雨眠十分惊喜!
    她空间里很多布料和铁丝,做这个东西没想著占便宜,只是想混个好人缘。
    没想到还能收到这么好的东西。
    两只小鸡可比帽子贵重多了,乔雨眠很满意。
    “林婶子你人太好了,我家里老人孩子多,正缺鸡蛋呢,太感谢了!”
    林婶子摆了摆手。
    “都是自家鸡孵的,没什么成本,不过就是费心看看罢了。”
    林婶子的大儿媳笑容亲切。
    “刚才那两个鸡崽是我婆婆的帽子,我给你两斤大米,一斤绿豆一斤红豆,你给我也做一个行不。”
    乔雨眠哪有不依的,当即同意。
    看到能以物换物,几个围著的人立刻都提出来要换。
    有粮食充裕的给粮食,也有拿家里閒置的东西换的。
    这一会乔雨眠就接了八顶帽子,换到了一些粮食一个暖水壶,两个木盆。
    乔雨眠高兴坏了,这件事给了她一个启发。
    陆家现在什么都缺,不是字面上的缺,而是明面上的缺。
    这些东西很容易就买到,甚至她空间里就有,可是总要把这些东西在大家面前过个明路。
    这么大张旗鼓地兑换,別人就会知道,她们家的东西是在別人那换来的,而不是有钱买来的。
    如果太有钱,过得太好,不仅会遭村里一些人的妒忌,还会让暗中监视他们的人暗中下手。
    这种以物换物的事,再好不过了。
    回到家里,乔雨眠又从行李里面翻找,找出几件比较时髦的衬衫。
    农村穿衣服,无论是色彩还是款式都比较保守。
    这种白色蓝色的带碎的衣服不仅不抗脏,穿出去还比较显眼。
    又从空间里找出几条父亲的旧裤子,藏蓝色,面料舒適透气。
    把这些衣服过一遍水,又浆洗了一下,有了一定的挺括度。
    秋末太阳大,洗过的衣服晾在院子里,晚上就乾的差不多了。
    陆怀玉在家给陆老太太打下手做了晚饭,乔雨眠专心裁布料,准备明天『交货』。
    陆家人回来后,她匆匆地吃了口饭,拿出铁丝,让陆怀野用柴房里找出来的工具把铁丝剪断成合適的长度。
    吃完饭,陆老太太也跟著做,洗完澡的陆母也加入缝帽子的行列。
    三个人分工合作,很快就赶製出了八顶帽子。
    七顶藏蓝色的布帽子,还有两顶蓝白碎布拼色的帽子。
    这多出来的碎帽一顶给陆怀玉,剩下一顶给林婶子家的大儿媳。
    第二天,在打穀场准备签到的几个妇女头上都戴著一顶奇怪的帽子。
    人群简直男女分明,女人们都围在有帽子的人身边打听这个帽子。
    让乔雨眠欣慰的是,林家大儿媳和陆怀玉简直被年轻姑娘们包围了起来。
    这蓝白拼色的碎帽子简直像是一件装饰品,比头巾和丝巾都好看。
    陆怀玉挺直了腰板,嘴角都要扯到太阳穴了。
    “这不是买的,是我嫂子做的。”
    “这里头是铁丝,太阳要是移到这边,你就这样,把这一部分掰弯,布料就能遮住脸了,晒不著还不挡视线。”
    林家大儿媳也在给介绍。
    “我是用家里多出来的杂粮换的。”
    “对,除了杂粮別的也能换,他们陆家啥都缺呢。”
    当晚,何青山坐在院子里抽著旱菸,看著陆家的小院人来人往。
    机会都是拿著东西过来的大姑娘小媳妇。
    田桂气愤地往门外泼了一桶水,然后站在何满仓身边。
    “那陆家媳妇真是个不安分的,她这是想干啥,要当妇联主任啊?”
    “还打开门做上生意了,也不怕被举报!”
    何满仓吐出一口烟砸吧砸吧嘴。
    “人家那是以物换物,能举报啥?”
    “这年头,谁家不换点东西,难道你没换过?”
    “要是这都能举报成功,那公安局监舍里都得住满人。”
    乔雪薇累了一天,终於在收工的时候拿到了1公分,累得没吃饭就躺下补觉。
    这会被嘈杂的脚步声和说笑声吵醒,她披著衣服想走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刚出来就看到一对姑嫂垮著手臂,满脸喜色地从乔雨眠的房子里走了出来,两人边走边聊天。
    “这陆家媳妇嘴甜心善,说话嘎嘣脆的,一看就是个敞亮人,我喜欢!”
    “是啊,你看陆家虽然穷,但是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真是过日子的一把好手!”
    “我还以为城里都娇气,又看不起我们农村人呢,没想到陆家媳妇完全没有。”
    两个人逐渐走远,连说话的声音也听不到。
    乔雪薇心想,大概是那个帽子让乔雨眠得了个好名声。
    那破帽子不就是继父每回下地里干活时候带的么,想到这她想也没想就说道。
    “一个破帽子而已,临海市到处都有人戴,真是农村人没见识。”
    田桂冷哼一声。
    “破帽子?”
    “你倒是做出来个破帽子,也让村里人把咱们家门槛都踏破了来求你,也好给我和你公爹长长脸!”
    何满仓平时不训乔雪薇,这会也忍不住开腔。
    “你嫌弃农村人没见识,是看不起我们唄?看不起我们怎么还上赶子嫁到我家来?”
    “我是农村人,青山是农村人,你现在户口已经迁到我们家,你也是个农村人!”
    何满仓越看乔雪薇越生气,连著干了三天的活,一共才得了两公分,记公分时候別的社员都在笑话他,他这脸恨不得插裤襠里藏起来。
    怒气堆积到一定程度,这会全都发泄出来。
    “你看看人家乔雨眠,你们明明是姐妹,怎么人家就养得又贤惠又能干?”
    “再看看你,四体不勤五穀不分,让你做个饭你做不明白,成天就知道给我们找麻烦!”
    何满仓看了看站在院子里跟別人说话的乔雨眠。
    她穿得乾净整洁,脸上带著笑,整个人散发著积极向上的状態。
    反观自己家儿媳妇,头髮蓬乱,眼屎还粘在眼角,披著个外套,因为挨骂而噼里啪啦地掉眼泪。
    “哭哭哭,福气都让你哭没了!”
    “赶紧滚回屋去,看见你就闹心!”
    乔雪薇进了屋子立时换了脸色,再没了刚才那种委屈,满脸都是冷漠。
    她轻轻地擦掉眼泪,面无表情地坐在了炕上。
    天色已经暗下来,屋里没有点灯,透过玻璃还能看到乔雨眠模糊的影子。
    乔雨眠嫁给陆怀野她无所谓,她公公婆婆对她好也无所谓,但是刚才那几个人夸了乔雨眠,这些话像是针一样扎进了乔雪薇的心。
    她討厌这个玉石沟,討厌农村的生活,要不是为了何青山的配方,她才不会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待著!
    这里的人自私又愚蠢,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像狗一样追在乔雨眠身后跑!
    她是为了以后推广沤肥,想让人支持她,才勉强放下身段与这帮贱民聊天说话,她们不是应该感谢自己愿意跟他们说话么,为什么一个个都围著乔雨眠转?
    这群农村人太蠢了,蠢到看不出乔雨眠是为了利用他们才答应做帽子。
    拿著顶破帽子就能换来那么多东西,这帮人根本分不清好坏!
    乔雪薇一直以为,嫁给何青山后,只要忍气吞声,等到何青山开始沤肥,自己就能享受一切。
    现在,乔雨眠像上辈子那样名声渐起,这让她產生了一种危机感。
    不就是好名声么?
    她也能有!
    乔雪薇在脑海中不断地回想上辈子发生的事。
    突然,她眼睛一亮,然后看向墙上的掛历。
    距离那件事还有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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