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巷中,陆怀野紧紧地將乔雨眠护在身后,高六紧紧地捂著小的嘴,生怕她发出声音。二猴手里拎著一根铁棍,哆哆嗦嗦地准备举起来。
    几个人互相看眼色,都示意对方已经做好了准备,等那男人来了就各自动手。
    黑暗中,几人仿佛能听见彼此心跳的声音,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男人刚跑到巷口,身后的男人开口喊道。
    “別追了,都走远了。”
    “再说了,这也是队长同意的。”
    男人拉过同伴。
    “回去吧,那三个熊孩子也得收拾一下。”
    “那个老大是个怂包,说不定能问出点什么。”
    两个人不紧不慢地往院子里走,突然,男人回过头朝著巷子里看了一眼,左手背在身后,做出一个挥手的动作。
    哪怕他们已经进去,高六他们依然不放心,还是在原地站了好久。
    直到二猴扔了铁棍,直接瘫倒在地上,几个人这才鬆了口气。
    小还穿著粗布的线衣,乔雨眠想刚想脱自己的袄给她,陆怀野按住了她的手,抢先一步脱掉了自己的厚袄给小穿上。
    小看到乔雨眠,可能是精神放鬆,喊了一声『乔姐姐』,然后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乔雨眠抱著乾瘦几乎没什么重量的小,心底一阵酸楚。
    陆怀野蹲身,乔雨眠將小扶上她的后背。
    “走,先回去再说。”
    这次他们没有回高六那个小小的狗窝,而是回到了乔家的房子。
    乔雨眠一开始觉得高六不靠谱,所以不想把这地方告诉他。
    可现在高六帮了这么多忙,倒也没了那么多忌讳。
    乔家最好的就是房间多。
    乔雨眠和小在里面的屋子,高六和陆怀野在客厅守著。
    二猴被派出去盯著巡查处,顺便打探消息。
    乔雨眠餵了小一些灵泉水,用湿毛巾简单的將她的脸擦乾净。
    小在发烧,不住地往外冒虚汗。
    照顾了一会,小的呼吸逐渐平稳,温度也稍微降下来,乔雨眠这才安心地走到客厅去。
    客厅里,炉子里烧著蜂窝煤,高六在烤火,陆怀野坐在桌子前正在思考什么。
    看到乔雨眠出来,两人不约而同地望过来。
    “小怎么样了?”
    乔雨眠终於鬆了口气。
    “退烧了,睡得也很安稳。”
    陆怀野给乔雨眠倒了一杯热水。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乔雨眠想了想。
    “陆怀野,其实刚开始我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救小这件事刻不容缓,我也没跟你们商量。”
    “我想……”
    乔雨眠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想认小当妹妹,把她的户口迁到我们乔家来,跟我姓乔。”
    “只是这样,以后我们就要养著她,负责她的后半生。”
    陆怀野点头。
    “这是最好的办法。”
    “她舅舅一家看样子是出不来了,就是从巡查处出来,也要扒层皮。”
    “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没办法在这个世道里生存。”
    高六声音里也有著淡淡的忧伤。
    “她虽然可以在鬼市里卖膏药维持生计,但鬼市哪是那么好混的。”
    “我混跡在鬼市也是想著,什么时候攒够了钱,可以买个工作,脱离那种地方。”
    陆怀野轻轻碰了下乔雨眠的手指。
    “你是有什么顾虑,是怕岳父不同意么?”
    乔雨眠摇了摇头。
    父亲能不能从西北平安回来都难说,这会根本没办法徵求他的意见。
    “小变成我的妹妹,我们就要將她带回玉石沟生活。”
    “爸妈的钱给了我,我把钱付给了小治病,那钱大概也是被她舅舅收走了。”
    “你给我的三千块钱,这两天为了救小打点人情就了两千多。”
    “爸妈的钱加上你的钱,一共也没剩多少。”
    “小又要跟我们一起生活,就多了一张嘴吃饭,这事我也没跟你爸妈商量过,就擅自做了决定,我怕……”
    陆怀野弯下腰,视线与乔雨眠平齐。
    “咱们一家在一起住了这么久,爸妈的为人你应该清楚。”
    “別说小可以救爷爷,就算她不能救,爸妈也不会看著她无家可归。”
    “乔雪薇挨打了妈妈都还说让你劝一劝,別说別人。”
    “再说了,小孩一个小姑娘,她能吃多少东西,不要紧的。”
    “家里人口多,他们只会高兴,不会觉得有什么。”
    乔雨眠打心眼里高兴,陆怀野好像总能包容她,想她所想。
    其实她之所以敢不经商量就擅自行动,也是因为她从心里知道,陆家父母是包容的人。
    只是小不是小猫小狗,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说起来总是有些没底气的。
    陆怀野双手握住乔雨眠的肩膀。
    “既然我们出手救了她,就要给她一个美好的未来。”
    “打起精神来,我们想一想,到底要怎么把她写在你户口上。”
    乔雨眠双手覆在脸上,搓了搓脸让自己精神起来。
    “父亲去西北,工作关係是借调,粮食关係带走,但户口还在青山县。”
    “我不能牵头去办这件事,如果巡查处反应过来,想要再找小,只要查一下就能查到我,所以我依然不能露面。”
    “我明天可以找一找父亲之前的领导,看看能不能由他出面,跟街道和户籍科说一下。”
    三个人商量了一下细节便各自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来后,小依旧昏迷著,可是脸色已经比昨天刚带回来时好了不少。
    乔雨眠给她餵了些灵泉水,又嘱咐好高六和陆怀野照顾她,便一个人离开。
    她今天要找的领导叫刘奋进,是农机所已经病退的领导,算是父亲的老师。
    正是因为內部竞岗,刘奋进被人用手段挤走,也打发走了一直为刘奋进说话的父亲。
    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刘奋进在农机所呆了二十年,多少有一些自己的人脉。
    乔雨眠骑上自行车,奔著熟悉的方向去。
    自己去求人办事,空手去总是不好,乔雨眠想著买点什么,又想起自己在乡下种地,最该带的就是一些蔬菜。
    她拿出从空间里种的一些蔬菜,又从灵泉水里捞了一条鱼。
    那鱼可能是在灵泉里活得肆意,就几天时间,已经长得又肥又壮,通体黑亮。
    敲开门,刘奋进的爱人许莹满脸堆笑地站在门口。
    “雨眠来了!”
    “快进来!”
    乔雨眠拎著大筐小包走了进去。
    许莹衝著屋里喊道。
    “老刘,雨眠来看你了。”
    刘奋进在话喊到一半时就走了出来。
    “雨眠,你去哪了,我托人找了你好久都找不到!”
    “你爸爸去西北这件事我都不知道,还是听別人说,才知道他被调走了。”
    “要是知道他要被调去西北,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会把他留下。”
    乔雨眠看著激动的刘奋进安慰道。
    “刘爷爷,你就別自责了,去西北也算是圆了父亲的梦。”
    “你了解他,说得好听点他是个『学著』,说得难听点,他就是个『书呆子』。”
    “能研究嫁接技术,为西北治沙做贡献,是他毕生所愿。”
    刘奋进用拐杖敲击著地面。
    “西北太艰苦了,去了受罪啊!”
    乔雨眠看著刘老通红的眼。
    “我爸爸那个人太刻板,就算是生活在青山县他也不会享受生活。”
    “他並不圆滑,在农机所这么多年也得罪了很多人,要不是您老罩著,他可能连西北都去不上。”
    “现在去那边,不需要人际关係的维护,还可以专心搞科研,对他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
    刘老嘆气。
    “唉,我年龄大了,斗不过那群年轻人了,也没精力了。”
    “只是苦了你和你姐姐,听说你们为了不跟去西北,都嫁人了。”
    “怎么样,在婆家过得还好么?”
    乔雨眠顿住了。
    要怎么跟刘老说她跟乔雪薇的生活呢?
    想了想,只是露出一个微笑。
    “过得挺好的。”
    “爸爸在相熟的人家里找的,我们也都选择了自己想嫁的人,没有不甘愿。”
    “反正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总会变好的。”
    许莹听到乔雨眠语气中的无奈,给刘老打了个暗號,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雨眠,我去给你做饭。”
    “你小时候啊,最爱吃我做的汆丸子,你等等,我这就去。”
    乔雨眠也乐得话题被转移,赶忙揭破下驴。
    “刘爷爷,许奶奶,这是我从乡下带来的东西。”
    “这是村里种的蔬菜,这是后山河里捞出的鱼。”
    “还有几天元旦,这些年礼虽然拿不出手,但好歹是我的心意。”
    只是一些蔬菜,两位老人没有推拒,很安心地收下了。
    刚吃完早饭,还不到吃午饭的时候,但许莹的汆丸子是一绝,乔雨眠为了让两位老人高兴,也没有拒绝。
    刘老当了一辈子的人精,怎么会不知道乔雨眠是有事找她。
    他將乔雨眠领进书房。
    “你父亲的地址我已经打听到了,他那个地方不通电话,打个电话要去镇上,所以去的这三个月,我们只联繫过一次。”
    “他说你嫁到军官陆家,可是我去军官大院打听,十几个陆家,有的还搬家了不在本地,我也不知道你嫁去了哪家,根本找不到你。”
    乔雨眠有些惊讶。
    “您联繫上我父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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