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霜枝十分认真地在诊脉,乔雨眠也不敢打扰。
    她用意念在空间里找到个水壶,灌了一些灵泉水拿出来。
    “来得匆忙也没拿什么东西,我隨手带了乾净的水餵他喝一点吧。”
    乔霜枝只答了一声好,开始把男人的衣服扣子解开,开始针灸。
    她针灸的手法很特別,每次反覆下针之后还会弹一下针尾,每次弹针尾,躺著的男人都会抽动一下。
    这期间,男人渐渐恢復了意识,一度想说话。
    乔霜枝安抚他。
    別说话,再有几针就好了。
    看到男人恢復了意识,乔雨眠把水壶里的水不断地餵给他。
    乔霜枝正在施针,男人手腕,脚腕,胸口和肚子上扎了许多针,活像个刺蝟,那一捲帘的针几乎都快扎完了。
    突然,乔雨眠听到一声尖厉的如同鸟的尖啸。
    是陆怀野跟乔雨眠的暗號,声音接近林子里的一种鸟,他听陆怀野吹过这个哨声。
    反应过来,这是陆怀野在跟她打暗號,她一把拽住乔霜枝。
    “有人来了,我们得快走。”
    乔霜枝声音里带著哽咽。
    “还没扎完,就剩几针了。”
    乔雨眠有些紧张,眼见著远处有灯光亮起。
    “再不走就会被人发现!”
    乔霜枝扎下最后一针。
    “好了。”
    乔雨眠眼疾手快地將马灯熄灭,乔霜枝按照扎针的顺序从第一针开始拔出。
    等到全部拔完,那人近得已经能看到脸,是玉石沟大队副队长周大山,他身边还跟著两个村委的干部。
    两个人现在出去就会跟他们打个照面。
    乔雨眠拉著乔霜枝从牛棚的草帘下钻出去,躲到旁边的牛棚里。
    两人刚躲进去,周大山便进了侯元所在的牛棚。
    乔雨眠紧张的心砰砰乱跳,身边的乔霜枝却很淡定。
    她支棱著耳朵,想要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一个陌生的声音嘀咕道。
    “都吐成这样了,不知道能不能活。”
    周大山声音却有点急躁。
    “这人是上头交代下来不能弄死,还经常有人过来审问呢。”
    “何大队长不在家,我们把人弄死了,上头怪罪下来怎么办!”
    声音尖细的男人俯身查看了一下。
    “裘老四说他好像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现在要催吐吧。”
    “我听说马尿能催吐,要不我们试试?”
    周大山嘖了一声。
    “大冬天的上哪弄马尿去?”
    第一个说话的陌生男人提议道。
    “没有马尿,人尿也行吧,我这正好……”
    周大山半天没说话,一阵寒风颳来,乔雨眠抱紧了肩膀,旁边草棚的三个男人也哆嗦了一下。
    “赶快尿,能救活就救,救不活也是他的命。”
    接著就是几个人解裤带的窸窣声。
    片刻后,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伴隨著男人呛咳的声音。
    乔雨眠感受到旁边的乔霜枝浑身都在颤抖,她死死地拽住乔霜枝的衣服,生怕她一个不理智衝出去。
    可乔霜枝只是蹲在地上,眼泪大颗大颗地滑落,死死的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乔雨眠心里酸涩难忍。
    没有什么比父亲在自己面前受辱,而自己却无能为力更残忍的事。
    乔雨眠只能把乔霜枝搂在怀里,借著寒风吹动林间的叶子哗哗作响来隱藏起自己的声音。
    她贴近乔霜枝的耳朵,小声说。
    “报仇不急在一时,都住在村子里,一个都跑不了。”
    几个人尿完,呛咳声还未停止,呕吐的声音传来,乔雨眠这才放下心。
    喝了空间的灵泉肯定是不会死,而且还有乔霜枝施针,双重保险。
    侯元吐了出来,三个人急忙逃离牛棚,嘴里嬉笑著。
    “活了,活了!”
    “活了就行,咱们赶紧走吧。”
    “对呀,太冷了,快走吧。”
    几个人哆哆嗦嗦地拎著马灯离开,边走边念叨。
    “巡查处也真是的,既然这人这么重要,为什么不亲自看管。”
    “放在这吃苦受罪,要是真的死了,还要找我们的麻烦。”
    “可不是么,这样的人活著都是浪费国家粮食……”
    几个人抱怨著,终於离开了这里。
    乔霜枝还要往草棚里跑,被乔雨眠拦了下来。
    “人你也救了,针也扎完了,我们该回去了。”
    乔霜枝泪眼朦朧。
    “刚才那群人……他们……他们……”
    “我得去照顾他。”
    乔雨眠摇了摇头。
    “他们也许还会再回来,也许会有另外的人再来,我们呆在这並不安全。”
    “你要知道,若是你救他这件事被人发现,特別是何满仓和周大山这种卑鄙小人,他们不会好心帮你掩藏身份。”
    “等巡查处找到你们父女,你们俩要么丟命,要么丟配方,你想丟什么?”
    乔霜枝神色十分痛苦,乔雨眠又安慰道。
    “他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其他的先回去再说。”
    乔雨眠半拖半拽地把一步三回头的乔霜枝拖回了家。
    他们刚进屋,陆怀野也跟著回来了。
    “怎么样?”
    陆怀野问道。
    “我给你报了信號后就一直守在那,看到他们完全离开,又看你们不在牛棚里就回来了。”
    乔雨眠看到乔霜枝呆呆地坐在炕上,似乎陷入了莫大的痛苦。
    她推了推乔霜枝。
    “你爸爸能依靠的只有你了,所以你要坚强起来。”
    “把药方开了,然后煎药,別的我来想办法。”
    乔雨眠的话唤回了乔霜枝的精神,她定了定神后打开箱子开始抓药。
    乔雨眠思考了一下,开始布置工作。
    “陆怀野,你去抱柴烧水,我找几件破衣服,我们一起去浴房。”
    三个人说干就干。
    陆怀野抱柴点火开始大锅烧水。
    乔霜枝拿过砂锅开始煎药。
    乔雨眠把父亲不要的旧衣服从空间里找出来,开始『破坏』。
    陆怀野看了看她手中的衣服。
    “这衣服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故意磨破。”
    “明明没坏,怎么还往上打补丁。”
    乔雨眠带好顶针,一针一线地缝著。
    “他一个住牛棚的,穿得太好不行,有了新衣服更是奇怪。”
    “我这不仅要打补丁,一会还要去土里滚几圈,让这衣服更破。”
    说著她便转头看向旁边煎药的乔霜枝。
    “你是带我们采松针尖上雪那天发现那是你爸爸的,对么?”
    乔霜枝一直看著砂锅,这会转头看了乔雨眠。
    “对。”
    “我父亲在我小时候上山採药时从悬崖上跌了下来,从那以后腿就落下了残疾。”
    “我那天站在松树上,看到他一瘸一拐的,那个姿势和身体摆动的幅度跟我父亲一模一样。”
    “所以我就从树上跳下来追了过去,追到牛棚后,看清楚了他的脸。”
    乔雨眠拿著小板凳,坐在了乔霜枝身边。
    “所以你一直都不知道,你父亲在玉石沟?”
    乔霜枝拿起地上的柴,添进了小炉子里。
    “我们家被抄后,巡查处的人折磨了我们好久。”
    “我爷爷和爸爸坚持不说配方,他们便用十分残忍的手段逼迫他们。”
    “为了试探我会不会医术,他们每天白天打断我爷爷的肋骨,晚上拖回来,放在我的牢房里。”
    “让我听著我爷爷的哀嚎,等著我出手。”
    乔霜枝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我实在忍受不了,想要出手医治,我爷爷怕暴露我会医术的事自杀了。”
    “我以为我和爸爸都会死,可是巡查处突然来了领导,视察工作时看到了我。”
    “那人说大人犯了错跟孩子没关係,巡查处不敢再私下用刑,只好把我送到亲戚家,把爸爸下放。”
    “我去了舅舅家,舅舅告诉我,说我爸爸被送去了离这里三百公里的一个乡下,日子过得很苦。”
    “他说可以给大队长送钱,他就会善待我爸爸,让我爸爸吃得住得都好一点。”
    陆怀野声音冷峻。
    “骗人的!”
    “下放在哪都是有纪律的,不可能让亲属知道。”
    乔霜枝声音里满是悲戚。
    “我才六七岁,根本不知道这些。”
    “我妈妈给我留了些首饰,都在她朋友那里,我从巡查处出来,去阿姨家取了首饰,这些东西也都被舅舅和舅妈哄走了。”
    “舅舅是个杀猪的,认识了一些鬼市的人,这才把我送去鬼市卖膏药。”
    “鬼市卖膏药很赚钱,他说让我把卖的钱都给他,他攒起来。”
    “等攒到一定数量后,可以找队长,走关係,把我爸爸偷偷放回来。”
    乔雨眠接过话头。
    “是不是你舅舅说还差两千块就能把你爸爸救出来,所以你跟我要了治疗费两千块。”
    乔霜枝点点头。
    “对。”
    “但是我在这里看到了爸爸,一度不敢相信。”
    “从你家走之后,我拿著钱偷偷坐车去找舅舅口中的那个大队。”
    “我找了三四天才发现,那个大队的名字是他隨口胡诌的,根本没有那个大队。”
    “我这才明白过来,这么多年的钱都被他们贪了,根本没有用在我爸身上。”
    乔霜枝脸上露出苦涩的表情。
    “可能是我太蠢了,偽装得不够好,让他们发现我要逃跑,所以高六来找我,才会被舅舅打断腿。”
    乔雨眠气愤不已。
    “你当时怎么没想著报公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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