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野看著何满仓凶神恶煞地扑上来,以为何满仓是来打乔雨眠的。
    他一手將乔雨眠拦在身后,另一只脚已经抬起,准备何满仓衝上来,就狠狠地將他踹出去。
    何满仓確实是想打乔雨眠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自从见到乔雨眠的第一面就有一种想骂她的衝动。
    那种感觉就像是经常骂她骂习惯了,看见她的脸心里就不高兴,就想骂一顿出气。
    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让他很是迷惑。
    所以每次看到乔雨眠,他都是板著脸,拿著架子,想著能够名正言顺地骂她一顿,甚至踹她两脚,心里那股闷气才能呼出去。
    乔雨眠咄咄逼人的样子,全村地看在眼里,他要是打了她,大家也都会觉得是乔雨眠的不是,他只是被气到了,无奈出手。
    因为生產队的大队长是公社任命,而副队长是大队长任命。
    周大山跟何满仓差不多一起长大,最是臭味相投,自己当了大队长后,当然要提拔他成为自己的心腹。
    乔雨眠现在弄不倒她,就要弄倒自己的心腹,这怎么能让他不火大。
    何满仓衝过去,想著至少能扇她一个大嘴巴。
    可刚跑到柵栏边,就看到了陆怀野抬起来的腿。
    陆怀野身高力壮,部队出身,一身的腱子肉,並不像何青山一样,空有一身肥肉,风都能吹跑。
    何满仓亲眼看到过,陆怀野一脚下去,便踹断了手臂粗的木柴。
    这一飞脚要是踢在他身上,不死也残废。
    何满仓顿时收了脚步,可胸口憋闷的气吐不出来,又憋屈的不敢上前打。
    这口气堵在胸口,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现场的人『呜』了一声,然后迅速地往后退了一步,也不知道是不是怕何满仓砸到他们身上。
    只有田桂从几个技术员的身后钻了出来。
    “老何,老何……孩子他爹,你这是怎么啦!”
    田桂抬头看向乔雨眠。
    “又是你,又是你这个贱人!”
    陆怀野像个门神一样,死死地把乔雨眠挡在身后。
    田桂吃过这一家子的亏,只敢嘴上骂,再也不敢上前。
    乔雨眠没说话,陆怀野倒是摇了摇头。
    “你们这一家子,身体真是不好啊。”
    “这才几个月,轮番晕倒。”
    “要不就是你儿子晕倒,要么是你儿媳妇晕倒,你们老两口就更別说了,说倒就倒。”
    “如果身体这么不好的话,不如跟公社打申请,把这队长的位置让给別人。”
    “身体要是扛不住,也不要硬抗。”
    田桂喊道。
    “青山,快,快把你爹背回去啊!”
    何青山也从人群中挤了过来,他想对著陆家人放两句狠话,可有这么多领导在这,他根本什么都不敢说。
    何满仓被抬进屋里,尤春生便成了眾人的主心骨。
    尤春生此刻都是懵的,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这会村民们都瞪著眼睛看他,他只好挥了挥手。
    “周大山的事会给大家一个说法,都散了吧,散了吧!”
    乡亲们三三两两地离开,还有几个平时就爱看热闹的人站在院子门口不走。
    尤春生领著几个技术员往往大路上走,那几个人就跟在身后听他们说话。
    人群呼啦啦地散开,陆家人也都因为冷而回了屋子。
    陆怀玉往炕上一坐,整张脸都皱起来。
    “乔雨眠,你怎么这么爱出风头?”
    “那何满仓本来就跟我们陆家不对付,你怎么还招惹他?”
    乔雨眠脱了冰凉的外衣,接过乔霜枝递过来的热毛巾捂手。
    “本来就已经得罪他了,不介意多得罪一点。”
    “难道我现在跟著別的村民一样,对他高声讚颂,难道他就能对我们好了不成?”
    “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我可不做!”
    陆母倒了几杯热水分发给眾人。
    “你嫂子做事,自然有你嫂子的考量,她做什么我们就跟著做什么。”
    “能帮我们就帮,帮不了我们就站著不要说话,她自然是有分寸的。”
    陆怀野把水杯重重地搁在桌子上。
    “有分寸,有分寸,每次都说她有分寸!”
    “等我走了,你们成天被何家欺负,到时候就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分寸!”
    陆父腾的从椅子上站来。
    “你走?”
    “你要去哪里?”
    陆怀玉瞪著大眼睛,使劲地眨巴。
    “我……我……”
    “我当然是回县城了,才不要一辈子都呆在这!”
    “你们可真是能耐,人家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你们还敢得罪大队长,心里真是没点数。”
    陆父坐回了凳子上,白了陆怀玉一眼。
    “我们回不去,你以为你能回去?”
    “陆怀玉,人要接受现实,別再做美梦了。”
    陆老太太一把揽过陆怀玉。
    “回不去还不让做梦啦,有你这样做父亲的么?”
    “怀玉,我们跟爷爷聊天去。”
    陆老太太拽著陆怀玉去了东屋,乔雨眠心里直犯嘀咕。
    陆怀玉只有在刚来的时候反抗过,时时刻刻念叨著想回去要回去。
    后来伙食跟上了,生活用品也丰富了。
    窗子漏风糊窗,天冷重新盘炕,乔雨眠每次去城里都会给她带回来一两件时髦的衣裳,她已经慢慢接受要在玉石沟生活。
    这会怎么突然之间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乔雨眠看向陆怀野,陆怀野眼里也有同样的疑惑。
    两个人交换了个眼神,准备回去再深聊此事。
    不知道何家那两个神秘的领导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尤春生带著技术员什么时候离开的。
    在这院子里开完会不到一个小时,何家院子里又热闹了起来。
    就连乔雨眠家门口也有人喊她的名字。
    乔雨眠出门便看到何家院子里几乎排上了队。
    有几个平时关係好的站在他们家门口喊她。
    她出去把人请进来。
    “雨眠啊,打穀场那口井不能用了,何队长家人多,我来你这里打点水吧。”
    乔雨眠当然不会反对。
    村子里的人本来就少,大家都会选择附近有井的关係好的人家去挑水。
    去何家挑水的,都是村子里的『刺头』。
    跟谁家关係都不太好,还爱占小便宜,或者发生过大衝突的人。
    院子里不一会就开始了爭吵。
    无非就是你打水太慢,或者你插队之类的小事。
    何家院子一时间像是菜市场一样吵闹。
    乔雪薇一脚把门踢开,气冲冲地走了出来。
    “你们要打水就安安静静地打,一个个跟麻雀一样,吵得我脑袋疼!”
    “谁再吵,谁就滚出去!”
    乔雪薇根本不知道村子里这些人有多不讲理。
    两个吵架的大婶直接不吵了,矛头一致对准了乔雪薇。
    “我当是哪个老母猪发情了哼哼呢,原来是你啊!”
    “我们来打水有你什么事,你婆婆都不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你算个什么东西!”
    乔雪薇一手扶著腰,一手捂著肚子。
    “我怀孕了,受不得你们这样吵,你来我家打水,我让你小声点不行么?”
    另一个大婶阴阳怪气道。
    “不就是怀个孩子,金贵的跟什么一样!你怀孕跟我有什么关係,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家的种呢!”
    “你公爹偷我们家这么多粮食,我来打点水怎么了?”
    “不让打水也行,让你公爹把偷的那些粮食还回来!”
    “一家子小偷,坏种,生下来的也是个怂包货!”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指著乔雪薇鼻子骂,骂得她根本张不开嘴。
    乔雨眠站在柵栏边咯咯地笑个不停。
    陆怀野从屋里出来,递给乔雨眠一个篮子。
    “要不要我陪你去?”
    乔雨眠有些害羞地垂下眼眸。
    “咱们家离林家这么近,天还没黑,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乔雨眠靠近她,压低了声音。
    “你不是还先去找裘老四吧,霜枝等著消息,等的饭都吃不下。”
    陆怀野把帽子给乔雨眠戴好。
    “你在林家等我,我说几句话就过去找你。”
    乔雨眠走了大路,陆怀野绕到房子后面,去跟裘老四讲好的接头的地方。
    林家院子里也有一口井,门口排队的人不多,但都是平时村里比较和善的人。
    乔雨眠进院,几个人纷纷打招呼。
    “雨眠,你来啦。”
    “哎呀,雨眠,你今天说的那些话太好了,简直说到我心坎里了。”
    “那何满仓还说得过去,周大山真的什么都不是。”
    眾人对乔雨眠之前的举动多有讚扬。
    乔雨眠低头微笑。
    “我这也是为了自己以后的日子过得更好。”
    寒暄了几句,林家大儿媳走了出来。
    “雨眠,外面冷,快进来。”
    乔雨眠一进门便觉得热气扑面。
    林婶子正在做完饭,看到乔雨眠直接停手走了过来。
    “雨眠,你咋来啦,是有啥事么?”
    乔雨眠把篮子里的红和奶粉拿了出来。
    “二嫂子生孩子的时候我没在家,这才閒下来看看她。”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乌头的缘故,本应该年前生孩子的林家二儿媳早產了。
    孩子有点瘦小,付秋娟奶水也不好,乔雨眠特意送过来两袋奶粉。
    林婶子看到奶粉眼睛都瞪大了。
    “这可是金贵东西,不能收,不能收啊!”
    乔雨眠强硬地把奶粉塞进林婶子手里。
    “这是我找人特意买的,婶子不收就是看不上我,那我想求您家帮忙的事,也不必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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