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陆怀玉是因为她姓陆,但是我不会帮除了姓陆以外的人。”
    “你別怪我铁石心肠,拋开夏然这个人的人品不谈,他串通乔雪薇,三番五次地给我下绊子。”
    “而乔雪薇杀我不成,还破坏我的肥料,恨不得我死了才好。”
    “我好不容易躲开了乔雪薇,难道还要在我身边安插个她的眼线?”
    乔雨眠摇摇头,冷哼一声转身便走。
    陆怀野无措地站在原地。
    他的心如坠到冰窟里一般寒冷。
    只能看著乔雨眠的身影越走越远。
    那身影不仅仅是消失在他眼前,好像也消失在他的生活中,生命里。
    陆家东屋。
    陆父声音中带著埋怨。
    “妈,你不应该求雨眠的。”
    “她帮了我们家太多,我们家不能总是对她提要求。”
    陆老太太哽咽著。
    “我没有对她提什么要求,只是想让她帮我劝劝你,同意带怀玉一起走。”
    父母不自觉地拔高了声音。
    “妈,家里没有人排斥怀玉,是她自己跑出去的!”
    陆老太太像是小孩般撒起了泼。
    “她跑出去,你们难道就不能叫她回来!”
    “她想跟夏然在一起,那就跟他在一起唄。”
    “孩子想要什么,给她就好了,她这样闹,还不是因为你们铁石心肠!”
    一直低头没说话的陆母突然开口。
    “绝对不可能!”
    “別说雨眠不同意带夏然,我也不同意。”
    “我寧可不要陆怀玉这个女儿,也不想陆家被夏然搅和得乱七八糟!”
    陆老太太捂著胸口。
    “你不是一向站在我这边么,怎么你现在又不同意了!”
    陆母眼神坚定。
    “妈,平时里宠著惯著都没关係,大是大非面前必须要坚定立场。”
    “夏然跟我们做不成一家人!”
    “一会陆怀玉来了,她要是能自己走我就带著她,她要是执意留下,那就只能……”
    陆老太太实在听不得这话,呜咽著哭起来。
    乔霜枝一个『外人』,陆怀野一个小孩,这种家庭决策性会议,两个人都是不参加的。
    两个人坐在灶坑前的小板凳上,用余火烤小地瓜吃。
    陆怀安喃喃道。
    “我姐不会跟我们一起走的。”
    乔霜枝被地瓜烫了一下,没听清陆怀安说什么。
    陆怀安又说了一遍。
    “我姐不会跟我们一起走的。”
    “她觉得是咱们家人把夏然打断了腿,可內疚呢。”
    乔霜枝將食指竖在嘴唇上做出『嘘』的样子。
    “小声点,你奶奶和妈妈听了心里难过。”
    陆怀安眨巴著大眼睛。
    “自从他们搬过来,我总是偷偷的去看我姐。”
    “她天天照顾陆怀安,鞍前马后的,在家我从来没看见她那么勤快过。”
    “那陆怀安不过是骨折了,又不是瘫了,吃饭还要人餵。”
    “我爷爷这几天吃饭都不用人餵了。”
    陆怀安撇了撇嘴,又凑过来。
    “霜枝姐,要不然我们找个月黑风高的日子,像小人画里的大侠一样,用银针把那个夏然扎瘫了算了。”
    “反正他也不干活,什么都得我姐干,还不如真的让他瘫了,给我嫂子出出气。”
    乔霜枝轻轻拍了一下陆怀安的头。
    “这是害人,是犯罪的,可不能这样做!”
    陆怀安撅了撅小嘴,继续吃他的小地瓜。
    乔霜枝却停住了手,眼珠转了两圈,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了一会,乔雨眠风风火火地回来了。
    乔霜枝递上一个热毛巾,乔雨眠刚把手和脸捂热,陆怀玉走了进来。
    陆怀野勤快,陆家从不缺柴,灶坑几乎一直烧著,锅里总有热水。
    所以入冬以后,每个人从外面回来都会用热毛巾擦一擦手和脸,暖和暖和。
    陆怀玉看著正在用热毛巾捂手的乔雨眠,搓了搓自己的手,然后將手收进了袖子里。
    陆老太太推开门,哭著朝她扑过来。
    “怀玉,你回来啦,快进来!”
    陆怀玉被陆老太太牵著,踉蹌地走进主屋。
    走进门环顾四周,感觉屋子里少了很多东西。
    父亲最爱的那套茶具,母亲的雪膏,还有地柜上摆著的全家福相框,都不见了。
    仔细一想,大概是离开那天,她发脾气给砸烂的。
    父亲坐在炕上一言不发,看著他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感情,像是看一个陌生人。
    母亲坐在椅子上,没有站起来迎接她,甚至没有跟她打招呼,只是低头看脚尖。
    哪怕低著头,她扔能看见母亲已经哭红的眼眶。
    这个家,她才离开不过半个月,但像是已经离开了好久。
    陆怀玉忍著眼泪,儘量不让自己哭出来。
    “爸,妈,有什么事么?”
    乔雨眠没有寒暄,直接进入主题。
    “我们可能要搬家了,叫你来是想问问你想好了没,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
    陆老太太哭著抱住陆怀玉。
    “怀玉啊,跟我们走吧,你就捨得拋下奶奶么?奶奶没有你不行的呀!”
    “你知不知道,自从你走后,奶奶病得躺在炕上起不来,就想著见你。”
    “你嫂子把迁调申请都拿回来了,我们可以离开这了。”
    陆怀玉半抱著陆老太太,深吸一口气,然后红了眼眶。
    “我猜,你们这些调令里没有夏然的吧。”
    乔雨眠斩钉截铁的回答。
    “对,没有夏然的。”
    陆怀玉轻笑。
    “没有夏然,我哪也不去。”
    “他是我的丈夫,是我孩子的爸爸,他在哪,我就在哪。”
    陆老太太哇的一声,哭的像个孩子。
    “你怎么就非要跟著他,你这孩子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啊。”
    陆怀玉眼泪噼里啪啦的落下,声音却很淡定。
    “鬼迷心窍的不是我,是你们。”
    “我不懂你们为什么就容不下他。”
    “就因为他挡了乔雨眠的路?”
    “可现在乔雨眠不是也要搬走了么,谁碍著她什么了?”
    “我和夏然做这些也不过就是为了交好何队长。”
    “她成功了,你们都在恭维她,若是我成功了,今天就会是不一样的场景。”
    陆怀玉抬手擦掉脸上的眼泪。
    “要走就带著夏然一起走,要不然我还是留在这里吧。”
    “你们把他的双腿都打断了,我要是离开了,她就死。”
    “这是你们作下的孽,是你们欠他的,我只是留下来替你们还债。”
    陆怀玉正说著话,一个饭碗飞过来,砸到了她身上。
    乔雨眠没反应过来,就被身后一个怀抱紧紧护住。
    “小心。”
    她完全没在意是不是跌进了陆怀野的怀中,而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扔碗的人不是在灶房的乔霜枝和陆怀安,而是陆老爷子。
    陆老爷子拄著掏灰的木耙,站在那浑身都在抖。
    “蠢……货……”
    在灶房的乔霜枝和陆怀安立刻过去扶住陆老爷子。
    全家人都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老头子。”
    “爸。”
    “爷爷。”
    陆老爷子用攥不稳的拳头,锤了陆怀玉一把。
    “我……虽然……瘫著,家里的事……我都听得见!”
    “陆怀玉……蠢……”
    “滚……”
    陆老爷子锤陆怀玉那一下,跟挠痒痒没区別。
    好像是不甘心,他又要抬手锤。
    乔霜枝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陆老爷子的手,並且假装给他顺气。
    “陆爷爷,您千万不能生气,脑子里再出血就没救了!”
    “快回去躺著,不能起来走路。”
    乔霜枝看似劝陆老爷子休息,实则是避免陆怀玉再被打。
    陆老太太站在两人中间,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还是回到了陆怀玉身边。
    “怀玉啊,你跟我们走吧,別惹你爷爷生气了。”
    陆怀玉已经泪流满面。
    “从小爷爷就不疼我,他只喜欢哥哥。”
    “这个家没人欢迎我,我还是走吧。”
    陆怀玉推开陆老太太的手,推门而去。
    陆老太太被一推,重心不稳,一下坐在了地上。
    陆母过去扶,老太太怎么也不肯起来,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陆母拽了几下没拽起来,两个人抱在一起哭。
    乔雨眠没说什么,从那叠迁调令里抽出自己的那一张,带著乔霜枝离开了。
    对於陆家,她已经做到仁至义尽。
    其余的,她不想再参与,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陆怀玉在炕上坐了好一会,看到乔霜枝拎著篮子进来。
    她这才发现,乔霜枝又去了陆家主屋。
    乔霜枝掀开篮子,把里面的饭菜端出来。
    “姐,你还没吃饭呢吧,先把饭吃了吧。”
    乔雨眠心情不好,不太想吃东西,但考虑到不吃东西没精神,还是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吃著吃著突然想到。
    “霜枝,我们要搬去兴隆山大队了,你爸爸那边怎么办。”
    “或许,你要是想留在这里,我也可以给你想想办法。”
    乔霜枝摇摇头。
    “姐,我想好了,我还是跟你走。”
    “你救了我的命,我要跟在你身边报答你,照顾你一辈子。”
    “爸爸这边我会定期过来的,要是留在这经常跟他接触反倒惹人怀疑,只要他不生病,別经常挨饿,我就心满意足了。”
    乔雨眠满意地点头。
    “你想得对,不过你放心,我会跟林叔说一声,帮著照顾你爸。”
    两个人正说著话,门外有人敲门。
    “雨眠,我可以跟你谈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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