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隆山大队干活干得热火朝天,玉石沟大队这边也破土动工。
    但场面可跟兴隆山大队不一样。
    玉石沟大队青壮劳力少,大多数都是岁数大的人,那真是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驴用。
    大家都平日里都散漫惯了,这会也在『磨洋工』。
    乔雪薇拿著陆怀玉画好的图纸,比对著瓦匠盖起的砖墙。
    “我派人偷偷去玉石沟大队看了,他们盖的怎么跟你画的这个不一样?”
    “而且领导也给我送来图纸了,人家东山省的蔬菜大棚,跟你画的也不一样。”
    陆怀玉拿过图纸。
    “这不是差不多么,都是先盖个框架的房子,唯一不同的是这图纸上没有房顶,房顶是塑料布。”
    “图纸这么画,你就这么盖唄。”
    乔雪薇白了陆怀玉一眼。
    “废物东西,什么都搞不明白。”
    陆怀玉刚要发火,夏然急忙拦著將她拉到一边。
    “別生气,注意肚子里的孩子。”
    陆怀玉撅著嘴,满脸的不乐意。
    乔雪薇大喊一声。
    “夏然,我腰疼得不行了!”
    夏然一把鬆开陆怀玉的手,急忙跑到远处搬过来一把凳子放在乔雪薇身后。
    “你这肚子越来越大,要注意休息。”
    乔雪薇嗔怪的瞪了夏然一眼,与其愈发的娇容造作。
    “还不是你那个废物,什么都说不明白,还要让我来现场看著。”
    乔雪薇说著又站了起来,走到正在干活的人当中。
    她伸著手指指点点。
    “还有你们,一个个的就知道偷懒,我不在就不好好干活!”
    “我找关係托人,就是为了给咱们玉石沟大队找个副业,也是想让你们生活变得好一点。”
    “你们这不是给我干活,是给自己干活明白么?”
    乔雪薇脸上全是不耐烦。
    “你们偷懒,就是害了你们自己!”
    她往前一步,將林家老大刚砌的一小块砖全部踢倒。
    “你这砌的什么啊,这图纸上根本没有这么高!”
    林家老大直起腰。
    “这层砌得低,下一层就只剩两块砖,隨便压一根木头就碎了。”
    乔雪薇嘆了口气。
    “我还以为你胡乱砌的呢。”
    “行了,好好弄吧!”
    说完便挺著肚子,扭著腰走了。
    林家老大气得想衝上去跟她讲理。
    林家老二一把拽住他。
    “大哥,没必要,真没必要!”
    林家老大牙齿咬得嘎吱作响。
    “你看她那副嘴脸!”
    “我们这算是集体劳动,又不是收了她的钱给她干活,她凭啥这个语气跟我们说话,我们欠她的?”
    林老二呵呵一笑。
    “人家可是……叫什么来著?”
    “主……主设计师。”
    “这些都是她设计的,她想怎么盖你就怎么盖。”
    “她觉得高,你就砌得矮一点。”
    林老大又要衝弟弟解释。
    “你也不是没砌过墙,这木头一担就碎了,整个门子都会是歪……”
    林老二扒拉林老大一下。
    “歪不歪的跟你有什么关係,又不是你家。”
    林老二精明的小眼睛滴溜溜的转。
    “她这是偷了乔雨眠的东西,歪了不是很正常!”
    林老大看到弟弟不怀好意的眼神,又提到了乔雨眠,终於反应过来。
    “老弟,你说得对啊!”
    林老大压低声音。
    “乔妹子怕咱们为难,不让咱们送消息过去,咱们也儘可能地帮帮她。”
    一瞬间,林老大像是浑身充满了干劲。
    五七八下的就把那几块砖重新垒好。
    他大声喊道。
    “乔雪薇,你来看看这回行不行。”
    乔雪薇不知道在跟夏然说笑什么,只是往这边看了一眼便敷衍道。
    “比上回好多了。”
    林老大翻了个白眼,接著做另一面墙。
    同样的事也发生在了活泥的工作现场。
    狗剩娘提著藤编筐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过来。
    “剩子他爹,你快来歇一会喝点水。”
    狗剩他爹不断地抡著撬搅拌著黄泥和稻草杆。
    “我没时间歇了,林老大他们也不知道咋了,砌墙砌得飞快,我这黄泥都供不上了。”
    “这黄泥得和草杆得拌匀,要不然没有粘力,等春天颳大风时候容易刮塌了。”
    狗剩娘从筐里拿出一碗红水。
    “快来喝点水。”
    狗剩爹眼睛亮了一下,舔了舔乾涩的嘴唇。
    他这用力气的活,干久了口乾舌燥,最想的就是有点滋味的水甜甜嘴。
    “你哪来的红。”
    狗剩爹端过去小口小口地抿著,嘴里发出『滋滋』的吸吮声。
    狗剩娘笑了。
    “这是雨眠搬家时候送给我的。”
    狗剩爹喝了一大口,然后愣住了。
    “乔妹子……”
    狗剩娘看著地上的黄泥撇了撇嘴。
    “要我说你使那么大力气干嘛,差不多就行了唄。”
    “雨眠妹子跟这乔雪薇不对付,乔雪薇还专门跟她作对。”
    “上次尤春生去何家我都听见了,这大棚是人家雨眠的技术,他们偷学专门气雨眠的。”
    “呸,一家子女盗男娼的,可真不是个东西。”
    狗剩爹愣了一下。
    “媳妇,那叫男盗女娼,你別乱说让人听见了笑话。”
    狗剩娘理直气壮的。
    “我说的咋不对了。”
    “那乔雪薇『盗』了雨眠的技术,他们家何青山跟寡妇牵扯不清,这不就是『女盗男娼』!”
    狗剩爹一口红水差点喷出来。
    一碗水还没喝完,小推车就来装黄泥。
    推车的人看了一眼。
    “这泥拌匀了么,能不能运走。”
    狗剩爹想把碗递给狗剩娘继续过去搅拌黄泥,却被狗剩娘推了一把。
    “拌好了,你拉走吧。”
    一车没拌匀的泥浆被拉走,狗剩爹有点傻眼。
    “就……就这么拉走了?”
    狗剩娘撇撇嘴。
    “活该,谁让他们欺负雨眠!”
    两个人正说著话,何青山手里捏著什么东西跑了过来。
    狗剩娘用眼神示意。
    “哎呀,这个娼来了!”
    看到何青山跑来,夏然立刻跟乔雪薇拉开了距离,灰溜溜地去找陆怀玉。
    陆怀玉白了他一眼,夏然解释道。
    “你別误会,我们俩在研究图纸呢。”
    “要不你先回家休息,你这肚子也大起来了,总这么站著也累。”
    陆怀玉低头,声音中有些甜蜜。
    “张婶子说了,怀孕的女人就得下地走动,天天站著不能坐著,要不然孩子不好生。”
    夏然偷偷地翻了个白眼,嘴上还继续劝,声音却没了耐心。
    “这冷,你回家站著。”
    陆怀玉刚要走,何青山便跑了过来。
    “陆怀玉!”
    陆怀玉害怕地往夏然身后躲了躲。
    夏然皱著眉头看向身后的陆怀玉。
    “你躲什么啊,何青山又不吃人。”
    陆怀玉用眼睛瞟著何青山。
    “何青山像个流氓一样,每次看到乔雨眠眼睛都直了。”
    “我得躲著他,我怕他看上我。”
    夏然悄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说话。
    何青山看叫了一声陆怀玉没过去,旋即把手里的东西扔到了夏然身上。
    “你快看看吧,这里可是有关於陆怀玉的好东西呢!”
    夏然疑惑,旋即將掉在地上的报纸捡了起来。
    这时候的报纸很简单,基本上都是一些鼓舞人心的美文,或者是先进个人表彰。
    只有报纸的中缝会印一些社会內容。
    包括但不限於东西丟失作废声明,寻找被拐的孩子,还有很多的断亲声明。
    夏然一眼就看到了陆怀玉的名字,他不自觉地读了出来。
    “今有不孝女陆怀玉,见利忘义,不顾家人安危,执意要与黑暗为伍。”
    “今日声明,父陆言庭与母宋萍与陆怀玉断绝亲子关係。”
    “从今以后,福祸自担,再无瓜葛,特此公告!”
    夏然心里冰凉一片,看著陆怀玉的眼神都冷了三分。
    “陆家……和你断绝关係了。”
    陆怀玉抢过报纸,双手颤抖著,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过去。
    “不可能吧,大概是重名,我……我爸妈,很疼我的。”
    “我奶奶……奶奶绝对不可能同意!”
    “断绝关係……”
    “怎么能断绝关係!他们不要我了嘛?”
    夏然冷冷的声音传来。
    “你爸爸的名字很少见,不可能重名的,他们登报跟你断绝关係了!”
    “你知道这代表著什么么?”
    “代表著,就算有一天乔雨眠成功了,我们也不能回去!”
    “他们不承认你这个女儿,也不会再给你一点好处!”
    “陆怀玉,你连父母都留不住,简直一无是处!”
    陆怀玉这会什么也听不见,满眼只有那六个字『断绝亲子关係』!
    她疯狂地將报纸撕扯碎。
    “一定是乔雨眠,是乔雨眠在报復我!”
    “她恨我透露了她的秘密,然后威胁我爸妈跟我断绝关係!”
    “乔雨眠这个家贱人,我一定不会让她好过!”
    夏然看著陆怀玉像看著螻蚁。
    他无数次的后悔当时听了何满仓的话,睡了这么一个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以为她能给自己带来便利,结果在一起第一次见父母,自己就被打个半死。
    本来想拿这件事要挟陆家,可陆怀玉这个蠢货死活都不肯。
    他想著来日方长,总有机会。
    没想到陆家不仅搬了家,现在还跟她断了亲!
    他本来想著把陆怀玉当做回城的最后一条路的。
    等她生下孩子,自己拿捏著孩子,不怕陆怀玉不回家哭求。
    而且隔辈亲,让孩子受点罪,生个『小病』,必须要回县城治疗,陆家就算撕烂了这张脸,也会靠面子求人送他回去。
    现在断亲了,说明陆家对她彻底失望!
    不管这登报声明是不是陆家父母出自真心实意的想法。
    只要他们上门,乔雨眠那个贱人就可以拿著张报纸出来,证明他们亲缘关係已断。
    他夏然可就再也享受不到陆家带来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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