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航表情有些落寞。
    “当初说好的,温室大棚这个副业是我们一起做。”
    “没想到现在都是你一个人扛起来了。”
    乔雨眠將鬢角的头髮挽到耳后。
    “马上开春了,你也忙。”
    “除了领种子化肥,还要管鸡舍。”
    “对了,村里的鸡咱们能吃么,我出钱?”
    付航摇头。
    “鸡是我们大队的集体財產,不可以私自买卖。”
    乔雨眠点头。
    “行吧。”
    “付队长,你一定要把大队的其他工作做好,不能因为大棚的事太过分心。”
    “你也知道,村里很多人对这个大棚有意见,万一你因为这个耽误了村里的事,那我真的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付航没回答,只是抬起头看著乔雨眠。
    “雨眠,你好像跟我生分了。”
    乔雨眠有些无措。
    “我哪里跟你生分了。”
    “你可是我们兴隆山大队唯一的大领导,我尊敬你是应该的。”
    付航苦笑一下。
    “我还是喜欢你之前的样子,跟我商量事情,意见不统一时,你恨不得跳起来打我。”
    乔雨眠垂眸失笑。
    “我有这么不尊重你的时候?”
    付航的手一直放在口袋里,想了半天掏出来一个小盒子递给乔雨眠。
    “雨眠,生日快乐。”
    乔雨眠愣了一下。
    生日?
    她好像已经好久没有过生日了。
    母亲因为生她而病故,所以她过生日时並不会特意被提及,也不会大肆庆祝,父亲会买礼物给她。
    后来嫁了何青山,吃饱饭都成问题,哪里还过生日。
    她早就把这个日子忘了。
    乔雨眠接过那个红色的丝绒盒子,有些受宠若惊。
    “谢……谢谢。”
    她打开盒子,里面躺著一枚暗红色水钻的发卡。
    借著窗內微弱的马灯能看到水钻被切割得精致,钻石闪著耀眼的光。
    这水钻发卡可是到后世一直都流行的东西,现在拿来当礼物,足见用心。
    乔雨眠看著发卡欲言又止。
    付航笑了笑。
    “你收下吧,不是什么很值钱的东西。”
    乔雨眠知道这发卡不算很贵,但很难得。
    这是望京和华海才有的东西,青山县根本就没有卖。
    乔雨眠道谢。
    “谢谢你付队长。”
    “不过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付航挠了挠头,外面黑暗也看不清他的神情。
    “我给你迁户口的时候看到的。”
    乔雨眠盯著那发卡。
    这大概是她人生收到的第一份除了父亲给的生日礼物。
    “姐,是你回来了么?”
    两人正静默无语,乔霜枝推门喊了两声化解了局面的尷尬。
    乔雨眠晃了晃盒子。
    “礼物我收下了,谢谢你。”
    即使两个人住在一个院子,付航依然提起马灯,像是给她照亮往前走的路。
    他犹豫了半天要不要將乔雨眠送到门口,迈步出去时,乔雨眠已经小跑著进了屋。
    付航放下马灯,苦笑著念叨了一句。
    “有点晚了。”
    他扯了扯衣服,转身进了屋。
    提起笔来写东西,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
    满脑子都是乔雨眠打开盒子时,发卡碎钻的光芒闪烁在她眼里的模样。
    『砰』的一声,桌子被人拍了一下。
    付航再次捂住心口,不知道是因为想到乔雨眠而怦怦跳,还是被这巨大的响声嚇得怦怦跳。
    一转头,母亲站在身边。
    “傻小子,你捏著笔傻笑什么呢?”
    “不写字还点著灯,灯油不钱啊?”
    付航放下笔,重重地出了口气。
    “妈,嚇死我了,你进来怎么没个动静。”
    付母撇了撇嘴。
    “你自己发呆还赖我,我在窗户外面喊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应我,我进门那么大动静你也没听见。”
    付母扯过桌子上付航写的东西轻轻地读了出来。
    “兴隆山大队年年被评为先进集体,离不开乔雨眠公社的扶持。”
    父母笑得曖昧。
    “乔雨眠公社……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个公社?”
    “哦,这个公社在隔壁啊!”
    付航看著自己写的东西,双眼发懵。
    他提笔想把乔雨眠的名字划掉,却在下笔的时候停住了。
    她的名字念起来好听,写出来也好看,根本捨不得划掉。
    想了想,他將这张纸方方正正地叠起来,放进手边的抽屉里。
    “妈,我不过就是一时走神,写错了而已。”
    “我应该是困了,我想睡觉了。”
    付母站在原地,根本没有离开的想法。
    “儿子,你跟妈说,你是不是喜欢乔雨眠。”
    付航脱了鞋爬上炕,在炕柜上取了被子准备铺在炕上。
    听到母亲的话,嚇得把那一摞子被全都拽散了。
    “妈,你不要出去乱说。”
    “人家雨眠可是有家的人!”
    付母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炕沿上。
    “什么有家的人,谁看不出来,她跟她男人根本就没有夫妻之实。”
    “谁好人家结婚了还带著妹子自己单过的。”
    付航偏过头不敢看母亲。
    “她家是特殊情况,而且陆家太远了,她来回走不方便。”
    付母『戚』了一声。
    “这都是藉口。”
    “咱们不说她,就说你。”
    “你要是不喜欢她,你就应该叫的是乔同志,而不是雨眠。”
    “不喜欢她,也根本不会托人从华京买什么生日礼物。”
    “而且我刚才说你喜欢她,你没否认,只是说不要让我胡说。”
    付母见付航像个倔驴一样不说话,往炕里蹭了蹭,抬手狠狠地在他大腿上扭了一下。
    “臭小子,你成天忙著村里的事,成家让我抱孙子的事你是一点都不想啊!”
    “你知不知道这几年我受了多少流言蜚语,人家都背地里说你有毛病,才不找媳妇的!”
    “儿子,你好不容易遇到个喜欢的,能爭取就爭取。”
    “现在你们年轻人不都是讲究自由恋爱么。”
    “她结婚咋啦,结婚不是还能离婚么!”
    付航铺好被子,无奈地坐在了炕上。
    “妈,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別说她现在还没离婚,就算离了我也不可能跟她在一起。”
    付母叉著腰。
    “咋地,你还嫌弃人家离过婚啊!”
    付航摇头。
    “不是。”
    “我们根本就不合適。”
    “她才二十岁,我都三十多了,这不合適!”
    “再说了……她会离开的。”
    “她有著高远的志向,有一天,她会离开兴隆山大队,离开青山县。”
    “她是要搏击长空,翱翔天地的鹰,没有任何华丽的笼子能困得住她。”
    “我不能,陆怀野也不能。”
    付母皱著眉头。
    “什么鸟啊鹰啊的,我不懂这些。”
    “我就知道,她那个丈夫也不著家,两个人也没有夫妻之实。”
    “你要是喜欢妈帮你牵线搭桥,等她跟丈夫离婚了,你就把她娶了,生个孩子,到时候你们爱往哪飞往哪飞!”
    付航实在受不了母亲的碎碎念,下炕穿鞋开始推付母。
    “妈,你快出去吧,我要睡觉了,我要脱衣服了。”
    父母一边拍打著付航,一边念叨。
    “妈说的话你要上心,小乔这种好姑娘,別说兴隆山大队,就整个石河子公社都找不出来第二个。”
    “她长得又好看,人又善良,父亲还是农科所的。”
    “要是能娶到这么好的儿媳妇,我做梦都要笑醒,死了都能闭上眼睛。”
    付航推著母亲。
    “妈,我求你了,不要胡说,更不要在雨眠面前说这个。”
    付母被推了出去,到门外就住了嘴,但也还是碎碎念。
    “你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
    “你心里清楚就行,反正我就要这个!”
    说完再不用付航推,转身利落就走了。
    付航像是费尽了力气,回到炕上脱掉外衣躺了进去。
    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好歹比乔雨眠多吃了十几年的盐,她心里的想法,做出的举动是什么意思,他怎么可能不清楚。
    哪怕乔雨眠对他有任何一丝曖昧的感情,他也会倾尽全力一试。
    可乔雨眠对他除了感激以外,没有任何感情。
    自从自己认识了乔雨眠,就被她的一切深深的吸引著。
    她没有普通女人的矫情和斤斤计较,反而宽容大度。
    她志向远大,心思细腻,总能想到別人想不到的关键。
    做事滴水不漏,从来不会给自己留任何危险。
    有时候付航甚至觉得,乔雨眠的见识像是走遍了山南海北,跟她聊什么都能聊得起来。
    这样的人自己可以拥有吗?
    或许像母亲说的一样,自己需要试一试?
    付航这样想著,心里也在盘算著。
    乔雨眠不知道付家母子俩之间发生的事,满脑子都在想著付航的礼物。
    刚才他说的话好像有些耐人寻味,可仔细探究,又没有什么不对。
    自己平时叫他付航,也会进他房间谈事情。
    现在因为怕陆怀野吃醋,也怕流言,改口叫他付队长,他觉得自己跟他生疏了,说一句也没问题。
    还有那生日礼物。
    两个人是合作伙伴,大棚这个项目做到现在,她又出钱,又出力,付航却能名利双收。
    自己过生日,他送生日礼物,这也是很正常的事。
    可她总觉得那礼物烫手。
    想了想,她將礼物用一块手绢包起来,放进空间里。
    连夜跑回来很累,她迷迷糊糊就睡过去了。
    再醒来就是乔霜枝惊喜的呼喊。
    “姐,高六来了!”
    “他牵了一头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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