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雨眠看了看陆家人的形態,並不像是彻底断了情分的模样。
    但她能理解,毕竟是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怎么可能说不管就真的不管。
    况且她曾经也是被人伤害过,被蒙蔽过,以为忍一忍生活就会变好。
    大家都是可怜人,何必恶语相向。
    乔雨眠早就准备了一个布口袋,她把布袋递给陆母。
    “妈,我拿了点肉和菜,我们做饭吧。”
    乔雨眠没明说,但是已经用行动告诉了自己,她对於陆怀玉回家並不排斥。
    陆母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陆父。
    陆父没有接过布袋子,而是背著手面无表情。
    “我们家吃饭晚,怕招待不周再饿到你,你还是回家吧。”
    陆怀玉很难维持平和的神色,顿时红了眼。
    “爸,这个家就真的容不下我了么?”
    “是你的主意,还是嫂子的主意?”
    “我哥呢,我要跟我哥说话!”
    说著,陆怀玉就要往屋子里闯。
    陆父攥著她的手臂,將她推得很远。
    “你背著你嫂子把她辛苦做出来的研究都透漏给乔雪薇,还放任他们散播谣言,说你嫂子的技术是从乔雪薇那偷来的。”
    “让你嫂子在这个村子里被人家在背后指指点点,你还有脸要见你哥?”
    “你真应该感谢你哥现在不在家,要不然非要抽你几个耳光!”
    “你现在赶紧给我走,要不然我就去你们村问问夏然,到底能不能管住你!”
    “到时候闹个没脸,可別怪我不讲父女情分!”
    陆怀玉被骂得连连低头,只剩大滴的眼泪落下。
    乔雨眠想说两句话缓和,陆怀玉却转过身。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无家可归。”
    “算了,不打扰你们了,算是我自作多情!”
    说完,她便哭著离开了。
    陆家眾人嘆气摇头,陆母始终忍著不让眼泪掉下来。
    乔雨眠生怕是因为自己陆父才把陆怀玉赶走,便顺势表態。
    “爸,虽然之前闹得不太愉快,但是怀玉毕竟大著肚子,你们不用为了我把她赶走。”
    “如果你们方便,留她吃个饭住几天都没关係,我不会有任何想法。”
    陆父抬头看乔雨眠。
    “雨眠,爸知道你是心胸宽广的孩子,不会计较这些事。”
    “但她是我的孩子,你也是我的孩子。”
    “以前我们总是一味地考虑她的感受,忽略了你的感受,让你失望了。”
    “以后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我从来都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陆母也强打起精神来说话。
    “雨眠,我们不会有任何想法,只是不想有些事情重蹈覆辙。”
    “她嫁出去了,都是她自己选择的,过得不好,也是自己选择的。”
    “如果说她真的上当受骗,那我们做父母的不可能不拉扯一把。”
    “但她明知道夏然是什么样的人,她还执意跟著夏然。”
    “甚至为了討好夏然,帮著乔雪薇来跟你作对。”
    “她犯了错,就要承受后果。”
    乔雨眠感觉到那颗冰冻的心渐渐回暖。
    “爸、妈、奶奶,谢谢你们愿意站在我这边。”
    陆老太太也睁开眼睛,从躺椅上站了起来。
    “不留她吃饭是对的。”
    “吃一顿,就要吃十顿,做了月子,就要长住娘家。”
    “我们可没粮食养別人家的妻子和孩子。”
    “再说了,夏然那个人阴险,乔雪薇更是一转眼珠就一个毒计。”
    “谁知道他们想做什么?”
    “万一在这吃饭,说吃中毒了,或者出了什么事,那以后就更纠缠不清了。”
    陆老太太拉过乔雨眠的手。
    “雨眠啊,人要是算计你一次,就不会收手。”
    “算计一次,就有第二次,哪怕是陆怀玉,我们也不得不防著。”
    “现在的生活很安逸,我们都不想生出波澜。”
    “咱们一家人,要好好地过日子啊!”
    乔雨眠乖顺点头。
    陆老太太鬆开乔雨眠的手,接过陆母手中的布口袋。
    “你带了肉和韭菜来。”
    “正好上次阿野拿回来干虾仁,奶奶给你包饺子,我们吃三鲜馅的饺子。”
    陆家都已经放宽心,乔雨眠就没什么必要再劝了。
    陆老太太说得对,她不能因为对方是陆怀玉就失去警惕。
    陆怀玉身后站著的可是夏然和乔雨眠。
    三口人往屋里走,乔雨眠下意识地看向陆怀玉离去的方向。
    陆怀玉来得莫名其妙,走得也毫不留恋,像是完成了什么任务一样。
    她叫住了陆母。
    “妈,你跟奶奶先包饺子,我去一趟大棚把塑料盖上。”
    “霜枝一个人在那,我怕她弄不明白。”
    “一会我们一起回来吃饺子。”
    陆母穿上围裙,已经打起精神。
    “你忙你的,不著急,我们包好,等你回来再煮。”
    乔雨眠骑著自行车直奔基地。
    如果说陆怀玉是带著什么任务来的,那第一件事就是大闹基地。
    现在『偷师』已经没用了,玉石沟大队根本连大棚都没有,就算把技术学去了也没用。
    新发酵的肥料放在付航家,家里常年锁著门,又新加固了围墙。
    她和付航已经再三叮嘱过付母,只要他们俩不在家,一律不让外人进门,哪怕是村里人也不行。
    付母为人精明,很是领得清,这么久都没出过紕漏。
    最容易出紕漏的就是基地。
    不过付航和乔霜枝都在基地,就算陆怀玉去了应该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她拼命地蹬车,到了基地,发现一片祥和,这才放下心来。
    擦了擦额头的薄汗,付航从大棚里跑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著急。”
    乔雨眠半天才把气喘匀。
    “陆怀玉没过来闹是吧。”
    付航摇头。
    “没人来。”
    乔雨眠点点头。
    “恩,没事,我就是怕她来闹事。”
    付航安慰了两句,几个人又进大棚里去收拾蔬菜。
    一个小时后,乔雨眠跟巡逻的人把大棚重新弄好,烧了一下火炕,这才带著乔霜枝去了陆家。
    一进门,胖乎乎的饺子摆满了盖帘,看著特別有食慾。
    陆母点火烧火,陆老太太往锅里舀水。
    “很快就好了,再等一等。”
    饺子端上来,属於韭菜特殊的香味让乔雨眠分泌出口水。
    最近太忙了,又要卖蔬菜,又要重新做肥料,几乎没怎么好好吃饭。
    这大概是半个月来,第一次坐下好好地吃一顿正经饭。
    乔霜枝夹起一个饺子,疑惑问道。
    “怀安呢?”
    陆母浅笑。
    “最近愈发淘气了,经常过了饭点才回来吃饭。”
    陆父不以为意。
    “让他玩吧,我们都是这么放养著长大的。”
    陆老太太提起陆父,满眼都是母亲的慈祥。
    “你爸小时候下河摸鱼,河水湍急,给他冲跑了。”
    “当时你爸去外地驻军,家里没个主心骨,给我嚇得哭都不会了。”
    “那时候乱得要命,哪有公安帮你找人,我就让街坊邻居帮忙找。”
    “可邻居家还要生活,我就自己白天黑夜地找。”
    “结果这孩子,被水衝到下游,在一户人家住了几天。”
    陆老太太笑了几声。
    “当时我都嚇死了,我想著要是孩子没了,没法跟你爷爷交代,我就也跳河里死了算了。”
    陆老太太讲起以前绘声绘色,大家都听得认真,讲到有趣时,连饭都忘了吃。
    一顿饭吃得很轻鬆开心,乔雨眠甚至有种回到了刚下乡时的感觉。
    吃完饭天也逐渐黑了下去,乔雨眠带著乔霜枝往回走,乔霜枝乐呵呵地在后座不停的说话,能看出来心情很好。
    中途又去了一趟基地,检查了一遍没问题,这才准备回家休息。
    陆家离何家比较远,几乎在村子的两头。
    乔雨眠一路走过来,没有看到小孩在聚堆玩。
    快到家门口了,甚至还看到了经常跟陆怀安一起玩的臭蛋。
    乡下人都觉得起个贱名好养活,所以小时候孩子都叫这种名字。
    但是她有点叫不出口,所以就喊他蛋蛋。
    “蛋蛋,你还没吃饭啊。”
    臭蛋牵著母亲的手,热情地回应著乔雨眠。
    “陆家嫂子,我早就吃完了,因为吃得太多了,我妈带我在村里走两圈,消消食。”
    乔雨眠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下意识地问道。
    “你都吃完饭了,说明你很早就回家了是么?”
    “我们家怀安跟你一起玩没有,他咋还没回家。”
    臭蛋仰著脖子乖巧回答。
    “怀安刚开始跟我们一起玩的,后来他就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
    “陆家嫂子,怀安没回家么?”
    乔雨眠想想,自己虽然骑著自行车,但是车后面驮著乔霜枝,骑的比平时慢了一点。
    又去了趟基地耽搁了一点时间,也许在这时间里,陆怀安早就回家了。
    她笑了笑。
    “没事,你去遛弯吧。”
    跟臭蛋娘和臭蛋告別后,乔雨眠总觉得心神不寧。
    陆怀安虽然贪玩,可总会在天黑前回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旋即摇了摇头。
    那孩子人小鬼大,从来不做危险的事情,也不往林子里钻。
    来到兴隆山大队之后,她又很少去陆家。
    可能陆怀安脾性变了,变得贪玩了也说不定。
    农村没什么娱乐活动,休息的都很早,乔雨眠洗漱完也躺下睡觉。
    她脑子里事多,本就入睡困难。
    朦朦朧朧间,听见有人狠狠的拍打铁门。
    “雨眠,雨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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