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父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直接扔到了夏然脸上。
    “废物,连个家都没有,像个乞丐一样,指望著別人施捨。”
    一叠钱,有一块,有两口,有五毛,有一分,散散碎碎地砸在了夏然的脸上,也砸碎了他的自尊。
    他红著眼眶,像是要哭出来。
    “岳父,你这样是不是太侮辱人了。”
    陆父冷哼一声。
    “你以为去军事法庭告我我就怕你了?”
    “你要弄清楚,现在我没有嫌弃你这个『贫下中农』的身份,同意你和我女儿在一起了。”
    “我还帮你把户口调了回来,甚至给你找了工作,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至於我侮辱你?”
    “我说的不是事实么?”
    “你有家么,有房子么,有钱么?”
    夏然低头喘著粗气,一副不服气的模样。
    陆父冷笑两声。
    “你什么都没有,就要放低自己的身段。”
    “想要什么东西,就要学会討好我,说不定我一高兴,就给你了!”
    “当初跪在地上求我带你回城的时候,你的自尊早就被你自己踩在脚下了。”
    “现在你来跟我谈侮辱,你不觉得自己很好笑么?”
    陆父陆母转身就走,乔雨眠和陆怀野出去送两人。
    四个人走远之后,陆父重重地长舒一口气。
    “雨眠,你说我演坏人,演得像么?”
    “像不像那种当了官,忘了本的人?”
    乔雨眠小声道。
    “爸,我觉得你演得很好。”
    “对於夏然这种人,你越压著他,他越不敢反抗。”
    “等到积蓄一定时刻,他就会有一个爆发点。”
    “我会抓住那个『爆发点』,送给他一份大礼!”
    陆母眼巴巴地往回看。
    “雨眠,我刚才看萱萱不是那么精神,你要多费心了。”
    乔雨眠安抚道。
    “没事的妈,现在两家算是和解了,等安顿好了,我就让怀玉带著萱萱回家住一阵子。”
    “你们要是想看萱萱,隨时来我家,这样不用看到陆怀野,也能看到萱萱。”
    乔雨眠欣慰地点点头。
    “雨眠,还是你想得周到。”
    “让他们住在你家旁边,你隨时都能照看著。”
    陆母拉起乔雨眠的手。
    “再有几天元旦了,到时候记得把霜枝带上,我们一起过节。”
    四人寒暄几句,乔雨眠和陆怀野回到了家。
    回到屋里,夏然还在捡地上的钱。
    他捡得极慢,整个人因为隱忍克制而肌肉抖动著。
    乔雨眠知道,他捡的不是钱,而是被钱砸碎的自尊。
    她进门,路过那堆钱时,又踢了一脚,把叠在一起没散碎的钱踢散。
    “夏然,其实你也不用太伤心。”
    “像你这种,骗领导家独生女,然后让领导扶持上位的男人很多的。”
    “纺织厂就有好几个『赘婿』,等你入职了,你可以去取取经,看看他们在家是怎么过日子的。”
    夏然停下捡钱的动作。
    “乔雨眠,你不要欺人太甚!”
    “陆家父母是长辈,就算骂我两句我也该受著。”
    “可我不欠你,你別在我面前拿乔,秀你的优越感!”
    乔雨眠起身,抱著双臂,居高临下地看著蹲在地上捡钱的夏然。
    “我凭什么不能秀优越感?”
    “我父亲是农研所的研究员,你站的这一亩三分地是我家的房子。”
    “夏然,我说实话。”
    “如果我没结婚,家里安排相亲,你这种家庭条件,都不会出现在我的相亲范围里。”
    “我在你面前本身就优越,你看我不爽也没用。”
    “有本事,你別赖上陆家,我看玉石沟村民都挺喜欢你,你可以继续回去农村,『广阔天地,大有可为』嘛。”
    夏然今天受到接二连三的打击,而给他打击的人,都是他不敢发火的人。
    他以为只要陆父接受他,日子就会好起来。
    没想到,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却也是禁錮住自己的一个圈套。
    像陆父说的那样。
    现在他接受了陆家的一切,就已经没有立场去军事法庭告陆家,只能这样忍受著。
    而自己对乔雨眠发火,甚至说了重话,他身后那个陆怀野可能会手撕了他。
    夏然告诉自己,都已经忍了这么久,不差这两句话。
    等日后自己发达了,一定要让看不起自己这些人向他低头认错!
    乔雨眠也觉得这样爭吵下去没意义,直接亮出了钥匙。
    “我家隔壁的房子,我给你谈好了,两个小单间,十块钱一个月。”
    “我爸说给你的钱有三十块,够你付两个月房租,再留十块钱生活。”
    “等你入职后,就要自己养家了。”
    夏然没再说话,快速地捡起地上的钱。
    数出二十块扔到桌上,然后走到隔壁院子。
    这一片都是农研所的家属房,一个院子八个房间,住了四户。
    被租下的,是別人家用不到的两间房。
    两间房挨著不是一个屋子,也就是是说,她跟陆怀玉要分开睡。
    夏然这会对陆家有极大的怨气,再加上他本来也不爱陆怀玉。
    这会看到自己能一间房,反而觉得清净。
    收拾好东西,夏然也没去看那母女俩,揣著钱出了门。
    这么多天的提心弔胆,又经歷了今天的忍气吞声。
    他一定要拿著钱出去吃一顿好的。
    至於这十块钱,他当然不会给陆怀玉。
    陆家已经开始管陆怀玉的事情,不会不给她钱,而且又住在乔雨眠隔壁,乔雨眠会管她的。
    陆怀野站在门口,看到夏然大摇大摆地离开了,便回去告诉乔雨眠。
    陆怀玉的孩子还没起大名,没上户口,只有个小名叫萱萱。
    这会,三个女人刚给萱萱洗完澡,餵完奶,都弄著精神正好的小孩。
    陆怀野过去看了两眼。
    虽然是陆怀玉的孩子,但身上有一半夏然的血脉,他不喜欢这个小孩。
    “夏然走了,不知道去哪了。”
    乔雨眠摸著萱萱柔软的小手。
    “果然,他被刺激得狠了,现在甚至都不想看到怀玉。”
    她又转向陆怀玉。
    “怀玉,你跟他分隔两个房子住,千万別让他找到机会碰你。”
    “我已经跟院子里的邻居都说好了,如果他对你动手动脚,你就大声地叫,会有人来帮你的。”
    陆怀玉抱到了孩子,愁眉苦脸了几天,总算漏出个笑脸。
    “嫂子,我知道了。”
    “只是,你过年之后就要去上学,我有点害怕。”
    “你们都走我,我住在这,我……霜枝会留下来陪我么?”
    乔霜枝刚要点头,说自己会留下来陪她,乔雨眠便答道。
    “我会带著霜枝一起走。”
    乔雨眠算了算。
    “离过年还有两个多月,想必我们的布置已经起了效果。”
    “到时候夏然的注意力就不在你身上了。”
    “你可以直接回陆家住,也可以让妈和奶奶住我家。”
    陆怀玉长舒一口气。
    “嫂子,有你安排好了,我就放心了。”
    小孩子皱了皱眉头,吭嘰吭嘰的开始哭。
    陆怀玉抱起孩子轻轻拍著。
    “孩子闹觉,我去屋里哄哄她。”
    乔霜枝陪著陆怀玉进了屋。
    人走了,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陆怀野十分疲累地坐在椅子上。
    “这怀玉,真是不让人省心。”
    乔雨眠坐在他旁边,温柔地牵起他的手。
    “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要怨天尤人,想办法怎么解决才是主要的。”
    陆怀野依然皱著眉头。
    “其余的都安排好了么?”
    乔雨眠点头。
    “我让高六找好了人,那女人是个暗门子,我给了她一整年的包年钱,也说了在纺织厂赚的工资都给她。”
    “不用做那种脏事,还有钱赚,她很高兴呢,说一定把这件事给我办好。”
    想到这,乔雨眠从兜里拿出一千块钱递给陆怀野。
    “这个钱你给黄俊仁送过去。”
    “我打听了一下,纺织厂现在可是肥缺,要是买工作的话,三百块钱都不一定能买到。”
    “他还要给安排打点,咱们別让他难做。”
    陆怀野將钱推回去。
    “我跟俊仁不讲这些,以后我自会有能帮回去的地方。”
    “你之后上学,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
    两个人说了好一会的话,又去厨房做了饭。
    再端上来的时候,萱萱已经睡著了,陆怀玉正在跟乔霜枝学怎么给小孩子推拿。
    陆怀玉安全了,事情解决了一大半,家里气氛好了不少。
    晚上,陆怀野看著夏然喝得醉醺醺地回家后,他才回去。
    陆怀玉乾脆就留宿在了乔雨眠家。
    他睡乔霜枝的房间里,乔霜枝跟乔雨眠住。
    乔雨眠睡不著,跑到空间里数钱。
    之前卖冯海平玉石的钱还剩下很多。
    合作初期,乔雨眠明里暗里问过冯海平要不要这个钱。
    冯海平倒是大度,说既然是买卖,就全是双方自愿,没有再要回去的道理。
    还带她去看了玉石的雕刻。
    半人高的玉石被去了外面的皮子,里面玉的细腻全部显现。
    两个工人一起雕刻,已经初现雏形,看得出是一个观音像。
    后期温室大棚都是冯海平找的人脉,要么就是签单,要么就是投资,赞助,根本没用她钱。
    还是回到乔家之后,给乔家添了一些家具和生活用品用了一些。
    可对於那笔巨款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正算计著,她听到乔霜枝小声叫她。
    “姐,你睡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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