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国,翠微宫。
    深夜,一个宫装丽人坐在台阶上,失魂落魄的望著紧闭的宫门。
    “吱呀”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门被推开,內侍怀抱一个不到一岁的婴孩走进来。
    婴孩脸色苍白,气息奄奄。
    月迟丽浑身一震,心惊胆战的站起身,慌忙迎了上去。
    內侍將婴孩递给月迟丽,“丽妃娘娘,八殿下已经取完血,也餵过参汤了。”
    月迟丽颤抖著双手接过襁褓中的婴孩,眸中含泪,“你们到底取了他多少血?他还不到一岁,还那么小,他经不住的呀!”
    “丽妃娘娘,您不清楚吗?之前六殿下也被月月取血,奴才以为您已经习惯了呢!”內侍阴阳怪气道。
    提起殷暮宸,月迟丽心中一痛,“你们还好意思提宸儿?他被你们害的身子那么差,现在你们又来害我的寒星。”
    “这是陛下的意思,娘娘可怪不得奴才。”
    內侍脚步声远去,月迟丽慌忙抱著婴孩步入寢宫。
    月迟丽颤抖著伸出手指探向婴孩的鼻息,“寒星,別睡太沉......”
    將脸贴在怀中婴孩微凉的额头上,月迟丽喃喃道:“寒星,是母妃对不住你。”
    月迟丽的眼泪一滴滴落下,想起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大儿子,“宸儿,你在楚国还好吗?母妃何时才能再见到你?”
    这样的日子,她曾经过了五年,现在,噩梦又开始了。
    两年前,许久未见的殷南旭突然来了翠微宫,一连临幸她一个月,直到她怀上寒星,她深知殷南旭的意图,他是想要她再生下一个孩子,供他炼药所用。
    怀上寒星两个月的时候,她曾喝墮胎药试图墮胎,谁知刚喝下去就被內侍发现,稟报给了殷南旭。
    她还记得当日,殷南旭带著太医气势汹汹踹开了翠微宫的大门。
    “她喝进去多少?”殷南旭裹挟著滔天的怒意质问道。
    內侍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答道:“回陛下,丽妃娘娘喝了......一大碗。”
    “有什么办法能让她吐出来?”殷南旭转过脸问隨行的太医。
    太医哆嗦著,“最快的办法是......抠嗓子。”
    话毕,殷南旭蹲下来,一把掐住月迟丽的脸颊,迫使她张嘴,月迟丽愤恨的盯著他,死死咬住牙关。
    殷南旭的手不断用力,月迟丽吃痛鬆开了牙关,殷南旭手指粗暴的伸进去......
    “呕......”墮胎药混著嗓子被抠出的血吐出来,地砖上一滩暗红。
    似乎是怀疑她没吐乾净,殷南旭再一次掐住了她的脸颊。
    直到吐出胆汁,才罢手。
    月迟丽伏在地上,痛苦的捂著喉咙,喘息不止。
    亡国公主,毫无尊严至此,还不如就此死去,若不是牵掛著宸儿,念著再见他一面,她早就自我了断,现在,殷南旭要她再生一个孩子,用於取血炼药,想起宸儿被取血,被百般折磨的五年,如今还要再重演一次......
    她望著翠微宫朱红色的宫墙,眸中现出决绝的神色,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朝宫墙撞去......
    “快拦住她。”殷南旭怒吼。
    內侍去拽她的手臂,只来得及撕下一片衣袖。
    离宫墙只有一步之遥了,眼看就要一头撞上,殷南旭操起桌上的空碗,砸向她的腿,小腿突然吃痛,膝盖一软摔倒在地。
    殷南旭蹲下来捏著她的下頜,声音冰冷,“想死?没那么容易,再有一次,朕就將你翠微宫上下所有宫人都做成人彘!”
    站起身,殷南旭冷冷的扫了眼眾人,“她哪来的墮胎药?”
    几名太医心惊胆战跪下来,“微臣用项上人头担保,微臣从未给丽妃娘娘开过墮胎药。”
    “微臣也未曾开过墮胎药给娘娘。”其他几位太医附和道。
    “將她的贴身婢女带过来。”殷南旭咬牙道。
    月迟丽惶恐的抬眸,“跟她无关。”
    婢女莲若被带进来。
    “说,丽妃的墮胎药是哪来的?”
    莲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奴婢......”
    “杖毙!”
    “陛下饶命啊......娘娘救我......”莲若带著哭腔求饶道。
    月迟丽上前抱住殷南旭的腿,泪水涟涟,“陛下,饶了莲若吧,是臣妾吩咐她的,她也是听命行事,再也不会了,臣妾保证不会再喝墮胎药了......”
    “拖出去!”
    殷南旭眼神寒凉,“看好她!若是她腹中胎儿不保,下场……”
    殷南旭声音顿住,眸光凉凉的扫过跪地的眾人,仿佛一把明晃晃的长刀悬在头顶,翠微宫上下全都不寒而慄。
    殷寒星生下来,刚满三个月,就被抱走取血了。
    月迟丽哭哑了嗓子,也未能阻止。
    大殷皇宫里,人人都道丽妃復宠,却不闻翠微宫里她夜夜绝望的悲哭声。
    “母妃......”殷暮宸猛然惊醒。
    一双柔软的手按住他的肩膀,朝寧的脸映入眼帘,“做噩梦了?”
    殷暮宸额头冷汗淋漓,喘息道:“我梦到了母妃......”
    朝寧掏出绢帕为他拭去额头的汗水。
    殷暮宸环顾四周,“我怎么会到了公主府?”
    “祭台的事已了,我就带你回来了,你心脉受损,这几日一直嗜睡,我不放心,就將你留在了公主府。”
    这几日他喝的药里,朝寧都加了安神的药进去,为的就是让他多睡,內伤不容易痊癒,休息不好,拖的时间更久,但偏偏他又是个死撑著不肯睡觉的,无奈朝寧只得加重了分量,这一睡,便睡了两日。
    翌日,西城破庙。
    庙门口比平时多了几个衣衫襤褸的乞丐。
    他们浑身脏污,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长相,但是双眼却透著精光。
    暮色四合,公主府大门外。
    朝寧望著殷暮宸,“这几日你就別练剑了,你现在心脉很弱,回去之后一定要好生休息,这是这几日的药,我不在,你要按时吃药。”
    朝寧絮絮叨叨的说著,殷暮宸望著她,眉目含笑。
    “都听你的,我走了。”说著转身登上马车。
    朝寧朝他挥挥手,转身之际,一眼瞥见车夫脸色青灰,她眉头一皱,“一定要將殷暮宸安全送到质子府。”
    车夫堆笑,“请公主放心。
    没什么异常,许是她多心了吧,见马车走远,她转身进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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