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一百二十三.你怎么来了(合章)
    漫漫长夜如烛火灯芯烧熔般流淌而过,不过这间居室之中覆下的是遍地银霜。
    谢鹤衣醒时天早亮了,不过外头阴蒙蒙的,似乎要下雨。
    她躺在床上轻抬眉眼,看著那一地荒唐也只是抿了抿唇,羞耻自然羞耻-但除却此意之外还有满心释然。
    未曾想自己又不小心睡著了,明明恢復了法力还是一样有些失神,这都得赖清儿他太脑海之中的那些片段渐渐浮现,谢鹤衣才转过首便见身旁的陆清远正撑著脑袋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看她。
    谢鹤衣轻轻“鸣”了声,下意识抬起被子遮脸,她原以为自己能握过去的,但还是受不了,拿衔霜君的性子也镇不住啊,那些模样真是自己吗?
    嘴上说著什么不许不许,但身体却是诚实得很,还有贫道那道躯自可无视世间百毒,
    刀枪不入,怎被清儿那般挑拨两下就不行了?
    虽说是在清儿面前卸下设防,但好岁道躯强韧依旧,怎么能那样呢,真成了独属於他的那什么了不成?
    这哪还有什么身为璇璣观主的样子,平日里如何清冷的模样又不是刻意装出来的,谢鹤衣知道自己分明就是向来如此,可与这一夜中自己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已有了极大反差。
    怪潜移默化也行,可清儿实际上这一路都挺正人君子的,真要说起来他可从没动过什么趁虚之心。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自己才会对他设下心防吧,不然倘若陆清远早早证实了那魔门心性,恐怕早已被谢鹤衣一剑砍了,更不要提些许进程还是自己主动的。
    谢鹤衣先前已有体会自己在清儿面前简直如同那会儿还能说是清儿剑走偏锋导致的,如今已无话可说,清儿你说错了,姨不只是后边儿弱不对!这不是贫道的问题,若是换作別人也不见得吃得消啊,清儿你一个劲也就算了,哪还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法?
    谢鹤衣只將那双眸子露出被褥,缩缩身子瞪著陆清远:
    “清儿你、你你可將姨当什么了?都说了不许不许,结果呢?”
    “不说什么轻点儿了,你就是漫出来了也没肯停啊—你混帐—“”
    陆清远也坐起身,向著这位如今表现得同娇妻差不多的谢姨摊摊手道:
    “怪我怪我,可姨也得想想您本身那诱惑力啊,第子一时间根本难以抵挡,於当时便只剩下了一个念头,谢姨你就说,觉得昨夜如何?”
    都失神成那样了你说如何呢?
    清儿你笨蛋,总是就知道问这一句,这居室之中都已成如今的模样,搞得好像你自己看不出来似的,你就不能哄哄你家姨吗?
    谢鹤衣一回想起来自己的那些声音就只余下满心羞耻,比先前那番还要激烈得多这位衔霜君红著脸颊扯被子,结果露出那床单上的落梅,又连忙抬脚过去遮,她此刻脸更红了,支支吾吾道:
    “你分明知道你家姨从未曾经过这种事儿,还不怜香惜玉悠著点儿来,非要那般死命玩儿到底是要闹哪样”
    疼是不疼的,但好岁也是初回体验,不说你多少轻柔吧,那差点儿害得岔气了总不对吧?
    陆清远略带歉意道:“情难自已,可谢姨也不要忘了我其实也没阴阳和合过,那会儿想的是尽己所能—”
    你哪里是尽己所能?说得好像是为了贫道一般,那贫道都已经那个什么了怎不见你停?反倒愈发变本加厉是真的,你那分明是害得自己都快接连不停了,这屋內搞成这个样子你也有不小责任。
    可这些话实在难以启齿谢鹤衣是说不出口,真要说起来自己其实的確心甘情愿如此,
    满意是自然的。
    可如今不再是那夜中意乱之时了,总归要拿拿身份,不然下不来台啊,再怎么说也好岁是衔霜君。
    陆清远此刻再是诚恳道:“下不为例下不为例,此后定好好听谢姨的话,下回让姨亲自指导,轻重缓急您来掌握,主导权放在您身上可好?”
    “这还差不多”谢鹤衣正要就坡下驴,才是愣了愣,矣不对!
    她连忙又瞪了陆清远一眼,这哪是什么让步,这意思分明是想让自己在谢鹤衣脑海中偷偷摸摸思量了一番,若是自己掌握主导那恐怕会是那便更加没法推脱责任了。
    她正欲再开口,却见陆清远又坐近了几分,谢鹤衣这会儿真怕了他了,她也知道清儿恐怕是真没够的,权当此为打熬体魄了吧?
    这位御姐道姑如今额间汗珠滚落,语气弱弱道:
    “你、你想干嘛?不是说了怜惜的,姨、姨腿都软了,你就让我先歇歇—“
    这可都没说谎,谢鹤衣是真感觉腰酸腿软,脚都得好好捏一捏才是。
    陆清远这才是给这位御姐道姑边理青丝边是附耳道:
    “娘子你想什么呢,我只是觉得如今我们之间已有夫妻之实,想听你喊喊夫君、官人什么的。”
    谢鹤衣看著身前居高临下的陆清远,她的眼神有几分闪躲,心中其实拿不定念头,觉得这称谓自己的身份喊出来有点儿不太合適,但奈何清儿想听呢,她便是微声道:
    “-真拿你没办法,笨蛋官人、笨蛋夫君,可满意了?”
    这会儿大概就不能拿什么只是用作调、意乱情迷之类的藉口来搪塞了,陆清远看著眼前这面若桃,眼脸微垂的自家夫人心都酥了,狠狠在那张脸上香了口,再咬谢姨耳朵道:
    “真想狠狠抱著娘子啃上一口。”
    谢鹤衣被这抱得亦是浑身酥软,哪还有什么衔霜君的冷,只余下了柔柔弱弱:
    “说得好像哪里没被夫君你吃干抹净似的,贫道这上上下下不都是你的了?”
    陆清远再抬眼,窗外云层聚散,看不出是何时候,但也能感觉出来时间不早了,他再取出符书看了眼,先前贵妃娘娘就传来过关乎那地宫的讯息。
    这可没那么简单,其中涉及的势力的確错综复杂,然后也示意他是该回京了,算算时候也是將要入夏了,京师之中亦有各种大事要发生云云的。
    如今符书上贵妃娘娘倒是没说些什么,只是问了一句:“京师车马已备,几时归?”
    不过也看得出来,现在是真没时间了,想同谢姨温存一会儿都显得弥足珍贵。
    谢鹤衣的眸光自也落在陆清远的符书之上,此刻也不晓得该说些什么好,这回是真离別在即,谁知道下一回再见面得是什么时候?
    方才她也不是想闹什么脾气,只是想找找面子而已,如今只是乖乖被陆清远抱著,享受著他的胸膛与熟悉的温度,才听他悠悠道:
    “我知道谢姨想说什么,那个模样你自己都没法接受,但我知道你平日里依旧是清冷衔霜君,唯有私下之时才如此,也算顺我心意,便无需在意,就当是藏在心中的慾念释放一下再正常不过,倒是我得多谢娘子特地满足才是。”
    谁说是为了你了贫道本来就,听那更不对。谢鹤衣还没说些什么呢,又听陆清远问道:
    “谢姨下山之前可有想过会变成这样?”
    谢鹤衣耳根都红了,將首轻轻蹭在他胸膛上,闷闷道:
    “笨蛋夫君,多嘴什么?那点儿才起的意境全没了—”
    下山之前那当然是没想过了,谁能知道会这样,但谢鹤衣知道自己並不后悔。
    两人相拥片响,直到酒楼之外传来浙浙沥沥的雨声才肯分开,谢鹤衣打算去洗漱一通,可才一下地发觉自己的腿真软了,也不要陆清远扶,只瞪著他按著桌角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回浴室。
    然后谢鹤衣再回来红著脸打了张符收拾下屋子,准备送送陆清远,行至金麟台外稍还有些路呢,嘴上埋怨他乱来,实际上谢鹤衣巴不得现在就把夫君带回不周山去。
    当然,没那什么別的想法啊,只是想让清儿好好练练功什么的但奈何世事所迫,那心意丹仿若悬顶之剑,保不齐何时要落下,哪怕是身为清儿的正牌娘子那也只能看著他投入人贵妃娘娘的怀抱。
    想是这般想,但谢鹤衣其实还挺放心的,玉桓宗出来的都挺眶毗必报,清儿既然是姬青屿亲传,那这也一样,显然不可能对那贵妃產生什么隱之心,无需多虑。
    谢鹤衣重新换回道袍,戴上面纱,再转眸便见陆清远也换好了衣裳,两人便是轻轻推开了门。
    然后在那房门轻启之时陆清远与谢鹤衣两人都愣住了,“门外廊道与天间雨幕相连,而此刻那正站著一位身著浅色玄衣的女子。
    雨丝打在她首的轻纱帷帽上,她真的很好看,眉如打磨薰染起的烟,黛色晕到鬢角便淡成雨前龙井的雾,仿若画中走出来的仙子。
    可重要的不是她那可让天地失色的容顏,而是这位姐姐是陆清远两人都认得的。
    谢鹤衣下意识將手藏在道袍之下,捏了捏衣角,额间已然儘是冷汗,陆清远在此刻也有几分尷尬,他顿了顿才是道:
    “师尊您怎么来了?”
    谢鹤衣也很想问这个问题,这什么情况?姬青屿你怎么一声不就跑这儿来了?这突击查岗怎么回事,你好岁符书上知会一通呢?
    清儿这边你可以放心啊,他可没沾惹草呢,有贫道帮你看著呢,咱两谁跟谁。
    想是这般想,但如今的衔霜君已颇感不妙,她是真有一种被当场捉到的感觉,但好在不是在昨夜里吧,最起码享受都享受完了,多出来的要不分给你?
    “怎么?”姬青屿將眸光转过来,那眉骨转而成了刃,唇缝漏出的冷笑如蘸过血:
    “本座不该来的?倒是为师选不对时候了不成?白白搅了你们的好事?!”
    陆清远不寒而慄,心中亦是猛然颤了颤,总感觉师尊早已知晓了不少事儿,他连忙是道:
    “哪能哪能,只是此刻忽然见了师尊,有些喜不自胜而已。”
    “哼。懒得说你。”姬青屿不置可否,她的眸光掠过陆清远,落在了那一言不发的谢鹤衣身上,轻轻环起手,“姓谢的,自己说说吧,要了几回?”
    谢鹤衣撩撩自己的青丝,强行拿了拿腔调,让自己显得没有那么中气不足道: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呵。”姬青屿冷哼一声,“还装是不是?!你真当本座是刚到呢?以为我玉桓宗法门是白扯的?方才你们在里头说了些什么当我没听见?要不要我复述一遍!”
    “你”谢鹤衣悚然一惊,脸上瞬间就烧了起来,她能判断得出姬青屿这话不是假的。
    其实自己早就有几分察觉门外有人来著,当时想的是有人也正常,再说了有隔音呢即便境界高也听不见。
    但谁知道那会是姬青屿,你神出鬼没的搞什么姬青屿是有功法的,更何况这地界还是人玉桓宗的,有些阵法掩藏等著她来亲自触发也正常。
    那里边那几分温存大概是被完完全全听了个通透,而方才两人之间说的那些话如今想来真是难以摆在明面上来听。
    什么“吃干抹净”了,什么“夫君娘子”,什么“腿软腰疼、漫出来了”云云的。
    单那几句话也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啊·这还要解释?解释什么解释怕不是只能说一句对不起啦姬青屿,你男人好棒,贫道已经回不去了,別告诉舟舟,
    之类的话吧··
    可谢鹤衣当然不能认,她虽然感觉到自己背后冷汗冷冷,但依旧还是道:
    “贫道同清儿光风霽月。”
    这话听著真是耳熟。
    姬青屿差点儿气笑了,还嘴硬是么,沉默半天就只能说出这般一句话来?一模一样还给本座?你將本座当舟舟整呢?
    她伸手便要將谢鹤衣拽回那间居室之中,却见陆清远伸手想拦,师尊的手便是僵在了口中,抬起那双可剪秋水的眸子盯著陆清远,仿若带著几分朦朧的雾靄:
    “你要护她是不是?没给姨也就算了,后来者居上我认了,那为师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陆清远就算知道这是假的那根本扛不住师尊这种招数啊,他只能是连忙道:“没-师尊先听我解释——”
    姬青屿轻摇首,依旧很是娇弱道:“既然没有,那清儿你帮姨去楼下取盅酒,要最好的陈酿,记得亮本宗令牌去酒窖取,让为师同你谢姨聊两句好不好?”
    “这—”
    姬青屿又抬起手指勾勾眼角,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又传音道:“保证肯定不打架啦,你就去拿嘛—好哥哥。”
    陆清远只能认怂。
    而他才下楼呢,姬青屿又拽起谢鹤衣的手,在谢鹤衣面前原形毕露,“来来来,进来说进来说。”
    姬青屿一脚踢上房门,她的眸光扫过室內,搞得好像挺乾净整洁,但一眼便能看得出来才打扫没多久,水光还没干呢,焚香通风过,但还有几分淡淡的气味残留。
    在本座的酒楼里睡本座的男人是么?!
    姬青屿坐在桌边,看著站自己身前的那道姑淡淡开口道:
    “本座再说一遍,如实交代!別忘了我们之间还有仇怨未明!莫要让本座撕破脸!”
    谢鹤衣调整调整心念,觉得自己没必要怕姬青屿啊,贫道又没什么把柄在她手里,睡了你男人是没错,但这个是我们两情相悦。
    再说了这种事谁同你讲什么先来后到的,若真要算这个,那你是不是还得给舟舟奉茶呢?
    谢鹤衣知道自己方才一见姬青屿那几分后怕从何而来了,是觉得道德层面上过不去,
    但实际上你这长辈做得也名不正言不顺啊,清儿又不是此世中人,同你我乃至任何人之间都没那真正的实质性关係的好么。
    更何况,贫道如今修为恢復了,还真不怕你,就吃干抹净了怎么样吧!
    谢鹤衣安然与之对坐,架起了那双修长的白丝玉腿,漠然道:
    “你不是想知道次数么,那贫道就告诉你。”
    她伸出一根手指,“这个数。”
    “总算认了?一回?你骗鬼呢,一回能让你说什么灌满呢,我看是一回就昏了,吃不消別吃!”
    姬青屿气得咬牙,她当然知道自己来晚了,判断失误啦,没想到两人真到了那一层面,但这会儿在竞爭对手面前还得保持好心態。
    然后谢鹤衣便是摇摇手指,姬青屿偷偷捏拳,不是一还是是十不成?“还装呢,你吃得消吗十回?你真以为“
    谢鹤衣却在此刻哼声道:“不是一也不是十,是一直。清儿他压根就没停过,真把贫道专属於他的那什么用了,不过姬青屿你说对了,真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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