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一副太监样
说话的是王宝强。
废品大叔把废品分好类，用绳子綑扎一下，又抬头仔细盯了他一阵。
“小伙子，这些东西你都不懂，还是算了吧。”
算是委婉拒绝了。
还有句话，太伤人自尊，大叔没说。
小伙子长得忒寒磣。
废品站其实不差人。
他想拉江枫入伙，纯属因为对方长得帅又识货。
王宝强嘆了口气，脑袋耷拉下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瞎想什么呢？”江枫上去拍了拍他肩膀，“咱们的梦想是当演员，当大明星，你跟回收废品较什么劲。”
“走了，剧组那边快开始了。”
“今天加油干，再攒点，我们的房租钱就齐活了。”
房租？
废品大叔耳朵动了动，上前拦住。
“等等，小伙子，你们要租房？”
“嗯，想找个別太贵的一室一厅，最好能离横店近。”
大叔咧著一口黄牙，乐呵呵的笑。
“早说啊小伙子，这还不简单。”
“没中介费没套路押一付一小两室价格嘛……好商量，包你住得起！”
“怎么样，感兴趣不？”
每一条都挺符合江枫的要求。
尤其是押一付一，能给他减少很大的经济压力。
群演工作，有了这次没下次，指不定哪天没钱了。
押一付三至少需要300块。
先不说江枫身上没那么多，就算有，他也不乐意全投租房上。
“这么好？真的假的？”
“保真。”
废品大叔笑了笑，下巴微微抬起。
“因为……我就是房东。”
仅仅忙活一晚上，兜里就多了几张票子。
附带解决了一半的住所问题。
算是值得庆祝的一天。
怕进组迟到，江枫豪气地打了辆计程车。
车上，俩人稍稍眯了会儿。
现在还没到早高峰，计程车开得飞快。
醒来的时候，他俩已经到了横店门口。
时间刚刚好。
轻车熟路地换好衣服。
规规矩矩站在片场外头等。
不一会儿，群头摇摇晃晃地来了。
清点人数，摆著官威教训了眾人几句。
又单独把江枫给拎出来。
“你他娘的，过来。”
群头的表情明显不对劲。
一脸阴笑。
江枫心里一沉，但老老实实走上前。
“昨天顶替小特的就你是吧？”
群头上下打量他，忽然嗤笑。
“难怪演得好，细皮嫩肉跟个娘们儿似的，天生一副太监样啊！”
此一言出，周围群演鬨笑起来。
“头儿的眼光就是好，选了个『真』太监来演太监。”
“小白脸，演太监都不用化妆，哈哈！”
“你別说，万一他真是个……”
剧组里没啥秘密。
江枫昨天顶替了小特位置，又被雪华老师奖赏，眾人都看在眼里。
说不嫉妒恨，那肯定是假的。
被一个刚来的小年轻后来居上，老油子们谁都想不过味。
正好群头给了机会，多少也要踩他两脚。
王宝强气得拳头咯吱响，刚想理论一二，就被江枫一把拉住。
几句不痛不痒的酸话，他听得多了。
现在势单力薄，还得靠別人。
没必要往心里去。
真正的反击，便是走到这群人无法触及的高度，俯视他们。
见江枫面色平静，群头感觉有点无趣。
他摩挲著下巴，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旧推子。
举到江枫头顶晃了晃。
“导演组说了，为了符合人设，你今天还想演就得剃阴阳头。”
昨天那小特是他熟人。
江枫顶替他的位置，小特就没活了。
虽说起因是小特自己演砸了戏，但江枫多少有些不识好歹。
自古帮亲不帮理，总得教训教训这小子。
“枫哥，咱不演了！咱们找其他剧组去！”
“这不明摆著欺负你吗？！”
王宝强在边上义愤填膺，急得直跺脚。
阴阳头——剃半边光头，留半边头髮。
平时没人愿意剃。
不仅丑，也不方便之后接戏。
像他们这样地位的龙套，剧组多半不会准备假髮套。
顶著阴阳头，就只能在清宫戏里打转转。
当然。
导演组也不会要求一个小特换髮型。
剪辑出来总共几秒戏份，甚至脸都不会露。
小到不能再小的龙套，没人有閒工夫关注。
江枫心里清楚，这是群头故意刁难人了。
回想起剧组要拍摄的戏份，他一咬牙，打算赌一把。
“好，我剃。”江枫平静地说。
群头愣了一下，没料到江枫会答应。
他抖了抖脸皮子，从群演里拎出来一个有理髮手艺的，三俩下动起手来。
旧推子贴著头皮过去，冰冰凉凉的。
江枫心里却一片火热。
【无视嘲讽，勇敢剃头，你的脸皮已经比钢板还厚。】
【lv3脸比墙厚升级——】
【lv4脸比墙厚：千辱万骂浑不怕，我自岿然笑盈盈。即使遭遇最难听的辱骂，你也能保持微笑，不起波澜。】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虽说是升级的厚脸皮技能，但好歹是技能。
怎么也比几根头髮值钱。
长得帅。
不怕髮型丑。
剃完头，贴上假辫子，群头凑过去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脸。
“不错，瞧瞧，跟太监一模一样。”
江枫眼神有些冷，却也没有回嘴。
拉著气冲冲的王宝强默默走到队伍最后。
“哥，你怎么就答应了！那王八蛋就是故意搞你！”王宝强咬牙切齿。
江枫摸著自己光禿禿的半边脑袋，露出一丝微笑。
“宝强，別生气，相信哥。”他压低声音说，“哥才不会被人白搞，放心。”
自己已经很低调了。
还是有人想搞他是吧？
礼尚往来，他江枫记下了。
今天第一场拍的是宫廷戏。
先皇帝驾崩，太后娘娘上朝听政，辅佐新帝。
八月的天，酷暑难耐。
大殿里面的高级官员还好，起码能挡一下太阳。
江枫他们这些小群演就惨了。
没啥戏份，只能在太阳底下站著暴晒，充当背景板。
不少人晒得面红耳赤，大汗淋漓。
上过妆的就更惨。
给群演用的化妆品不值几个钱，遇水就。
汗水从额头滚下来，妆就全糊了。
脸色一块白一块黑，像张调色盘。
只怕导演组来了看见，又得发好大一通火。
不过，江枫並没有这种烦恼。
他皮肤白，也没啥痘痘，毛孔细腻。
根本用不著上妆。
造物主似乎对他的外貌格外关照。
一阵子过去，主演们终於就位。
导演皱著眉头，目光在一眾面容狼狈的群演里打转。
看了看时间，最终还是勉强示意开拍。
“开机！”
“都打起精神，爭取一次过。”
“他娘的，再耽搁一阵，一个个都变成鬼脸了！”
废品大叔把废品分好类，用绳子綑扎一下，又抬头仔细盯了他一阵。
“小伙子，这些东西你都不懂，还是算了吧。”
算是委婉拒绝了。
还有句话，太伤人自尊，大叔没说。
小伙子长得忒寒磣。
废品站其实不差人。
他想拉江枫入伙，纯属因为对方长得帅又识货。
王宝强嘆了口气，脑袋耷拉下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瞎想什么呢？”江枫上去拍了拍他肩膀，“咱们的梦想是当演员，当大明星，你跟回收废品较什么劲。”
“走了，剧组那边快开始了。”
“今天加油干，再攒点，我们的房租钱就齐活了。”
房租？
废品大叔耳朵动了动，上前拦住。
“等等，小伙子，你们要租房？”
“嗯，想找个別太贵的一室一厅，最好能离横店近。”
大叔咧著一口黄牙，乐呵呵的笑。
“早说啊小伙子，这还不简单。”
“没中介费没套路押一付一小两室价格嘛……好商量，包你住得起！”
“怎么样，感兴趣不？”
每一条都挺符合江枫的要求。
尤其是押一付一，能给他减少很大的经济压力。
群演工作，有了这次没下次，指不定哪天没钱了。
押一付三至少需要300块。
先不说江枫身上没那么多，就算有，他也不乐意全投租房上。
“这么好？真的假的？”
“保真。”
废品大叔笑了笑，下巴微微抬起。
“因为……我就是房东。”
仅仅忙活一晚上，兜里就多了几张票子。
附带解决了一半的住所问题。
算是值得庆祝的一天。
怕进组迟到，江枫豪气地打了辆计程车。
车上，俩人稍稍眯了会儿。
现在还没到早高峰，计程车开得飞快。
醒来的时候，他俩已经到了横店门口。
时间刚刚好。
轻车熟路地换好衣服。
规规矩矩站在片场外头等。
不一会儿，群头摇摇晃晃地来了。
清点人数，摆著官威教训了眾人几句。
又单独把江枫给拎出来。
“你他娘的，过来。”
群头的表情明显不对劲。
一脸阴笑。
江枫心里一沉，但老老实实走上前。
“昨天顶替小特的就你是吧？”
群头上下打量他，忽然嗤笑。
“难怪演得好，细皮嫩肉跟个娘们儿似的，天生一副太监样啊！”
此一言出，周围群演鬨笑起来。
“头儿的眼光就是好，选了个『真』太监来演太监。”
“小白脸，演太监都不用化妆，哈哈！”
“你別说，万一他真是个……”
剧组里没啥秘密。
江枫昨天顶替了小特位置，又被雪华老师奖赏，眾人都看在眼里。
说不嫉妒恨，那肯定是假的。
被一个刚来的小年轻后来居上，老油子们谁都想不过味。
正好群头给了机会，多少也要踩他两脚。
王宝强气得拳头咯吱响，刚想理论一二，就被江枫一把拉住。
几句不痛不痒的酸话，他听得多了。
现在势单力薄，还得靠別人。
没必要往心里去。
真正的反击，便是走到这群人无法触及的高度，俯视他们。
见江枫面色平静，群头感觉有点无趣。
他摩挲著下巴，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旧推子。
举到江枫头顶晃了晃。
“导演组说了，为了符合人设，你今天还想演就得剃阴阳头。”
昨天那小特是他熟人。
江枫顶替他的位置，小特就没活了。
虽说起因是小特自己演砸了戏，但江枫多少有些不识好歹。
自古帮亲不帮理，总得教训教训这小子。
“枫哥，咱不演了！咱们找其他剧组去！”
“这不明摆著欺负你吗？！”
王宝强在边上义愤填膺，急得直跺脚。
阴阳头——剃半边光头，留半边头髮。
平时没人愿意剃。
不仅丑，也不方便之后接戏。
像他们这样地位的龙套，剧组多半不会准备假髮套。
顶著阴阳头，就只能在清宫戏里打转转。
当然。
导演组也不会要求一个小特换髮型。
剪辑出来总共几秒戏份，甚至脸都不会露。
小到不能再小的龙套，没人有閒工夫关注。
江枫心里清楚，这是群头故意刁难人了。
回想起剧组要拍摄的戏份，他一咬牙，打算赌一把。
“好，我剃。”江枫平静地说。
群头愣了一下，没料到江枫会答应。
他抖了抖脸皮子，从群演里拎出来一个有理髮手艺的，三俩下动起手来。
旧推子贴著头皮过去，冰冰凉凉的。
江枫心里却一片火热。
【无视嘲讽，勇敢剃头，你的脸皮已经比钢板还厚。】
【lv3脸比墙厚升级——】
【lv4脸比墙厚：千辱万骂浑不怕，我自岿然笑盈盈。即使遭遇最难听的辱骂，你也能保持微笑，不起波澜。】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虽说是升级的厚脸皮技能，但好歹是技能。
怎么也比几根头髮值钱。
长得帅。
不怕髮型丑。
剃完头，贴上假辫子，群头凑过去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脸。
“不错，瞧瞧，跟太监一模一样。”
江枫眼神有些冷，却也没有回嘴。
拉著气冲冲的王宝强默默走到队伍最后。
“哥，你怎么就答应了！那王八蛋就是故意搞你！”王宝强咬牙切齿。
江枫摸著自己光禿禿的半边脑袋，露出一丝微笑。
“宝强，別生气，相信哥。”他压低声音说，“哥才不会被人白搞，放心。”
自己已经很低调了。
还是有人想搞他是吧？
礼尚往来，他江枫记下了。
今天第一场拍的是宫廷戏。
先皇帝驾崩，太后娘娘上朝听政，辅佐新帝。
八月的天，酷暑难耐。
大殿里面的高级官员还好，起码能挡一下太阳。
江枫他们这些小群演就惨了。
没啥戏份，只能在太阳底下站著暴晒，充当背景板。
不少人晒得面红耳赤，大汗淋漓。
上过妆的就更惨。
给群演用的化妆品不值几个钱，遇水就。
汗水从额头滚下来，妆就全糊了。
脸色一块白一块黑，像张调色盘。
只怕导演组来了看见，又得发好大一通火。
不过，江枫並没有这种烦恼。
他皮肤白，也没啥痘痘，毛孔细腻。
根本用不著上妆。
造物主似乎对他的外貌格外关照。
一阵子过去，主演们终於就位。
导演皱著眉头，目光在一眾面容狼狈的群演里打转。
看了看时间，最终还是勉强示意开拍。
“开机！”
“都打起精神，爭取一次过。”
“他娘的，再耽搁一阵，一个个都变成鬼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