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太极殿。
    李世民端坐龙椅,目光沉静地注视著殿下的程咬金。
    这位平日豪迈不羈的卢国公,此刻正一板一眼地稟报著阴司之行的始末。
    “......那孟婆原是个蛇妖,被陈老弟一指就定住了身形。“
    程咬金声如洪钟,说到兴起时还比划起来,
    “牛二现出原形,足有五丈高,一蹄子下去,黄泉路都裂了三尺!“
    殿中侍立的几个重臣听得目瞪口呆。
    房玄龄手中的笏板差点落地,长孙无忌不住地捋著鬍鬚,
    连魏徵都罕见地没有出言训斥程咬金“怪力乱神“。
    李世民眼中精光闪动:
    “陈卿当真下了地府,还带回了已死之人?“
    “千真万確!“程咬金拍著胸脯,
    “柳家那小娘子,都能下床走动了。“
    皇帝沉默片刻,忽然轻笑:
    “这倒是没有出乎我的预料,上次他能带我回来,那能带其他人回来,也没什么奇怪的。“
    次日清晨,陈玄一袭素袍入宫。
    太极殿前,香案早已设好。
    李世民手持硃笔,在明黄绢帛上挥毫泼墨。
    笔走龙蛇间,一个个鎏金大字浮现:
    “敕封孟婆之神位,享大唐万民香火......“
    最后一笔落下,天子印璽重重盖在绢帛上。
    剎那间,殿外晴空响起一声霹雳,祭文无风自动,竟泛起淡淡金光。
    “陈卿,“李世民將祭文递出,意味深长道,
    “朕很好奇,你为何对一个阴司小神如此上心?“
    陈玄都双手接过祭文,唇角微扬:
    “陛下,有些规矩,由我们的人守著更放心。“
    皇帝目光一凝,隨即大笑:
    “好!传旨,各州府立孟婆祠,岁祭三牲!“
    国师府,子时。
    陈玄都独自坐在书房,终於卸下从容面具,重重靠在椅背上。
    “总算成了......“
    他抬手轻挥,书房四壁浮现结界,將內外彻底隔绝。
    “这次试验,收穫不小。“
    陈玄都揉了揉眉心。
    这次所谓“阴司之行“,其实是他用“小阴间“改造的大型试验场,
    用来试验模擬阴司运行和魂魄轮迴机制。
    判官、孟婆、阴兵全是用纸人符加请神所化,他们都被赋予了完整的记忆与行为模式。
    甚至那判官和孟娇娇都已经形成了自己的独立人格。
    这次的试验非常重要,验证了之后神话体系基础框架的可行性。
    脑海中的书籍再次有异动。
    瞬间明白什么的陈玄都盘膝而坐,双眸微闔,神识沉入紫府。
    识海之中,那本悬浮的《地煞七十二变》无风自动,
    泛黄的书页哗啦啦翻动,最终定格在两页之上——
    “指化“——点化万物,化朽为奇。以自身修为为引,赋万物灵性。
    “禁水“——翻江倒海,控流断浪。一念可令江河倒悬,亦可令瀚海枯竭。
    金光流转间,两篇神通奥义如涓涓细流,涌入陈玄都神魂。
    他指尖无意识地在膝上轻划,青石地面竟隨之隆起,
    化作一尊小巧石狮,又转瞬崩散为砂砾。
    “原来如此......“
    陈玄都缓缓睁眼,眸中金光一闪而逝。
    这两门神通来得正是时候——指化之术可助他完善炼器之道,
    而禁水之法,以后也会用到。
    一个月后,国师府后院已然焕然一新。
    原本雅致的园林景致被陈玄彻底改造,取而代之的是一处专为炼器而设的工坊。
    青石地面上错落有致地摆放著各式炼器炉鼎,
    四周的檀木架上陈列著数十件闪烁著异光的器物——
    刀枪剑戟锋芒毕露,手鐲项链流光溢彩,每一件都蕴含著独特的灵力波动。
    这些皆是陈玄近期的炼器成果。
    得益於点金术的神妙,他的炼器之法独闢蹊径:
    先以点金术將寻常器物点化成灵材,再以指为笔,在器物表面鐫刻繁复的符籙纹路。
    最精妙处在於,他竟能將自身神通封印其中。
    最后施以指化之术,器物便如获生命般焕发出独特灵性。
    然而炼器之道终究艰深。
    工坊角落里堆积如山的残器碎片,无声诉说著这个过程中的坎坷。
    那些扭曲变形的剑胚、裂成蛛网状的玉鐲,都是点化失败的见证。
    陈玄渐渐发现,这炼器成功居然还看人品,有时连续失败十余次后,才会成功一件。
    他不由想起前世某款网路游戏的装备强化,在强化装备时,
    总会先用几件普通装备的当“垫子“。
    陈玄摩挲著手中一枚刚成型的紫玉扳指,忽见其表面裂开细纹,连忙催动法力镇压。
    扳指在掌心剧烈震颤,最终“砰“地炸成一团紫雾。
    他苦笑著摇头,从架上取下一柄黑铁短剑:
    “看来又得从新垫了。“
    深秋的夜,长安城笼罩在一片萧瑟之中。
    太极宫偏殿內,烛火摇曳,映照出榻上李渊苍白的面容。
    这位曾经叱吒风云的开国之君,此刻却紧闭双眼,呼吸微弱,仿佛隨时都会断气。
    李世民携长孙皇后匆匆赶来,刚一踏入殿內,便见数名太医围在榻前,神情凝重。
    为首的太医院院正正搭著李渊的脉,眉头紧锁,额角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太医,太上皇如何了?”
    李世民沉声问道,声音里透著一丝压抑的焦灼。
    那太医收回手,转身跪拜,嗓音微颤:
    “陛下,臣行医数十载,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脉象……”
    “说重点!”
    李世民不耐地打断,目光如刀锋般扫过。
    太医额头冷汗更甚,伏低身子道:
    “太上皇脉象时快时慢,时强时弱,似有似无……气血虽盛,却鬱结於心脉,难以疏通。臣……臣一时难以断定病因……”
    李世民脸色一沉,袖中的手微微攥紧。
    榻上的李渊面容枯槁,与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开国帝王判若两人。
    儘管玄武门之变后,父子二人关係变淡,
    可血浓於水,此刻见父皇如此,他心中仍心急如焚。
    “朕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必须治好太上皇!”
    李世民声音冷厉,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
    “若太上皇有个闪失——”
    太医浑身一颤,重重叩首:
    “臣……臣定当竭尽全力!”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目光重新落回李渊身上,低声道:
    “父皇,您一定要撑住……”
    殿內烛火摇曳,映照出一片凝重的阴影。
    无人知晓,这场突如其来的病症背后,其实藏著更深的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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