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有事吗?”崔小七语调平淡,透著疏离。
    对於这个沈晚棠她总觉得阴惻惻的。
    总想著避开,她倒好总是缠上来。
    沈晚棠秋波粼粼的眼眸盯著崔小七几息,突然“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崔小七一头雾水:“搞什么?”
    一上午,崔小七都没再听到孩子的哭声。
    不禁疑心起来,难不成马车送走了孩子?不然为何马车一走,孩子的哭声就没了。
    哪有这么巧合的。
    再想起沈晚棠的那个眼神,就像是自己抢走她心爱的东西一般。
    真是让人摸不著头脑。
    本来崔小七打算和大力一起砌墙,把墙垒得高高的,高过隔壁一砖头。
    她临时改变主意,当下有最重要的事情——去城內醉仙楼。
    能不能翻身农奴把歌唱,就看醉仙楼的生意如何。
    这个翘板,必须认真对待。
    崔小七跟她娘说要进城,许巧巧没多问,只是让裴寂跟著一起去。
    今日的天,从一大早就灰濛濛的。
    一进城,崔小七就察觉到气氛不大对。
    往常这个时候,街上人来人往,虽说行色匆匆但也算热闹,可今天路上行人寥寥,大家都裹紧袄子,低著头快步走著。
    大半的店铺都关了门,就算开著的也是半掩著。
    一瞧这情况,崔小七心里已经猜到醉仙楼今天生意恐怕不会太好。
    自从裴寂身份暴露,也不装了,牛车那是不可能再坐,只能是马车。
    马车在醉仙门口停下。
    此刻,裴寂双指夹著一枚黑色棋子沉思,该落子何处。
    崔小七努嘴,这傢伙自己跟自己对弈下棋,怪怪的。
    看他没有要下车的意思,便说,“我去醉仙楼,得个一时半会,你要是忙的话先去忙,记得接我就成。”
    也不等裴寂回答,兀自跳下马车。
    “啪嗒”一声,棋子落在棋盘上。裴寂透过被风吹起的车帘,看著崔小七走进醉仙楼,缓缓开口,
    “秋风,让暗卫盯住了,上次的事若再发生,你……。”
    那冒著寒气的声音,听得马车外的秋风头皮发麻,连忙应道,“是。”
    秋风本想说有落叶跟著,应该不会出事。
    可事无绝对,他不敢打包票。
    ……
    崔小七进入大堂,回头瞥了一眼马车离开,这才四下望去,比方才想像的情况要好上一些。
    大堂內吃饭的客人已经恢復了一半的上客率。
    二楼还有小二端著托盘在包间进进出出。
    空气中瀰漫著诱人的椒麻香味,勾得崔小七肚子咕咕直叫。
    上次在厨房露了几手后,店里的伙计都认识了这个小掌柜。
    她一踏入楼內,小二们的眼睛亮起来。
    崔小七直接去了后厨,她知道铜叔一定在那。
    后厨內。
    厨子们起劲儿地顛著大勺,切菜师傅的刀在砧板上剁得“噹噹”响,锅里的鱼看著鲜嫩软烂。
    油烟太大,呛得崔小七直捂鼻子。
    这实在不是说话的地儿,她大声衝著铜叔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后门,“我们出去说!”
    ……
    后门外的巷子里,铜叔嘴角上扬,乐呵呵道,“七丫头,这两日多亏了你这新奇的菜方子,之前的客人回来了五六成,都对新菜品赞口不绝!”
    语气陡然一转,“只是……”
    他朝对面酒楼瞥了一眼,压低声音继续说:“对面酒楼照著我们的菜出了一模一样的,连菜名都没改。”
    说完,狠狠啐了一口:“太不要脸了,这明摆著是偷!再这样下去,客人又该跑光了。”
    这种情况,崔小七有考虑过,只是没想到对面出手这么快。
    “铜叔,你要对我们厨师的厨艺要有信心,偷的总归是偷的,不可能跟我们的味道一模一样,有一样他们偷不走!”
    崔小七一笑,山寨版怎么能抢得过正版。
    铜叔脸上的忧思散了几分,又翘起了嘴角,“对、对!”
    这丫头没做过生意,这门道摸得像个做生意的老手。
    “铜叔,这就得辛苦你每日起早,开工前把鱼的『秘料』……”崔小七话没说完,铜叔就摆摆手:“不辛苦,赚钱的事儿哪能叫辛苦!”
    崔小七虽然没做过生意,但小说、电视剧没少看,多少看到一些牵扯到生意上的剧情。
    崔小七探头看了一眼厨房里忙活的厨师,垂下眼,附在铜叔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铜叔一开始摇头表示不可能,后来眉头越皱越紧。
    最后认可地点了点头,人跟了他不少年,是值得信任的。
    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保不齐对方“利诱”,那就……
    確实是得谨慎防著点儿。
    “掌柜的、鱼、鱼!”后门窜出一道身影,这个人崔小七认识,每次来送野货,他都帮著过秤。
    只知道外號叫大厨,因为他身形瘦弱,胳膊细得跟麻杆似的,锅都顛不动,却立志要做大厨,被伙计们起了“大厨”这个外號。
    “你这小子,鱼咋了?”铜叔猛地拍了大厨的肩膀一下。
    大厨被拍得身形踉蹌来了一下,急急道,“给咱供鱼的那几家,说要过年了,不捕鱼了,让另找別人。”
    “人呢?”铜叔急了。
    “撂下话就走了。”大厨话音刚落,铜叔抬腿就往巷子外跑。
    崔小七皱著眉头跟了上去,没了鱼,醉仙楼就得开天窗了。
    刚跑出巷口,就瞧见铜叔死死地盯著对面看,一脸的愤怒。
    “掌柜的,我这去抄傢伙,非得去捶对面那畜生!”大厨气势汹汹擼起袖子,一副干仗的样子。
    铜叔冷静下来,踹了他一脚:“说什么胡话!砸店锤人能解决问题?”
    大厨闷声道,“那咋弄?是他们不地道在先,他们做初一,就不能怪我们做十五!”
    崔小七看向对面酒楼,几个穿著粗布衣服的人正搬著鱼进去,心里顿时明白了。
    过年歇著不捕鱼,就是大瞎话,原来是把鱼供给对面酒楼了。
    这对面酒楼背地里搞小动作。
    崔小七很不齿这种方式,没本事的人才这样。
    铜叔还算沉得住气,想了片刻道,“这京城大了去了,没他们还有其他人,我这就去找。”
    说完,急匆匆走了。
    一个时辰后,铜叔耷拉著脸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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