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天河现在什么也顾不上了。
    攥著手机就急匆匆地往外跑。
    程璟见状更加慌了,一边奋力挣扎著,一边高声叫他。
    现在郭天河,哪里还顾得上回头,他只想赶紧回去补救一下自己的大后方。
    这场酷刑还在进行。
    但没多久,泳池那边,保鏢就传话过来,说姜灿灿晕倒了。
    程璟这边,也很快眼皮一番倒了过去。
    两个人双双昏迷,一个是灌水太多,一个是胃出血。
    靳擎屿的目光,看著泳池翻涌的水面。
    周身的戾气依旧没有消散。
    波澜滚过,水面很快就恢復了平静,还是湛蓝色的,乾净得一眼见底。
    不像杳杳落水的那天…
    许特助也没有见过靳擎屿这个样子。
    他自觉情况好像有点控制不住,赶紧小声提醒道:“靳总,这两个人现在已经晕了,还是先送医院吧,免得出了人命。
    老爷子还情况不明,太太也在医院,您还是先去看看太太吧。”
    在听到姜星杳的时候,靳擎屿好像才终於被唤回了些许思绪。
    他睨了一眼瘫软在地上的两人,收了手机抬脚就走。
    许特助赶紧留下来善后。
    看靳总那个架势,这个事儿怕是还没完。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这两人送去医院,赶紧让他们治好了病,才耐造。
    医院里,巨大的消毒水味瀰漫。
    老爷子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就是人还没醒。
    纪云茵终於劝动了姜星杳先去楼下打个退烧针。
    两个人坐电梯下楼的时候,正好遇到许特助带著一群人,把烂泥一样的程璟抬了上来。
    看到姜星杳,许特助打了个招呼,他刚想说一下刚才的事,但姜星杳直接按了电梯的关门键。
    电梯下行,纪云茵问:“刚刚那个…”
    当初抄袭风波事发的时候,她还在海城,后来回来时,那件事就已经被压得差不多了,而且紧接著就出了姜星杳流產的事。
    纪云茵就更没有心思来关注这件事了。
    她大概知道程璟,却不记得程璟的模样。
    姜星杳点头:“是程璟。”
    “那他这是…是靳擎屿那条疯狗做的?”纪云茵问。
    “不清楚,或许吧。”姜星杳没兴趣地敷衍两句。
    当初是靳擎屿把她的劳动成果亲手送给程璟的,现在就算他再做出些什么来,姜星杳也不在意。
    纪云茵看到姜星杳心不在焉,也没再多问。
    打了退烧针,又拿了一点感冒药,两人才上了楼。
    老爷子还没醒,靳擎屿已经到了,他换了件衣服,不再是刚从港城回来的那般风尘僕僕。
    人模狗样的,倒是挺有欺骗性。纪云茵想。
    如果不是他太会偽装,当初也不会让杳杳义无反顾地嫁给他。
    两人隔著有一段距离遥遥相对,姜星杳直接移开了目光。
    而靳擎屿的视线扫下来时,却落在姜星杳手里的感冒药上,他视线轻微晃动,眼睛里有愧疚一闪而过。
    他想起来了在港城浴室里,他对姜星杳做过的事。
    方才在碧霄楼里,雷厉风行的靳总,此刻好像一下子被抽乾了力气,喉咙乾涩,他叫了姜星杳的名字,似是想说什么,纪云茵直接把姜星杳拉到了身后:“靳总,打住,我们杳杳和你,除了离婚没什么好谈的。”
    靳擎屿目光阴鷙不定的看了纪云茵一眼,纪云茵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她怒道:“看什么看,我说的哪句不是实话,你还嫌把我们杳杳害得不够惨吗?”
    提及姜星杳,靳擎屿又一次心底生愧,他没与纪云茵爭执,而是又对著姜星杳道:“杳杳,我有事想和你说,我…”
    就在这时候,走廊尽头的电梯门忽然开了,贺祈风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
    他不管不顾,直接撞开了姜星杳,上前拉住了靳擎屿的衣服:“你今天发什么疯?为什么要那样对灿灿?灿灿她一个女孩子,你凭什么毁她的脸?”
    他的质问声一声接著一声,声音在走廊里迴荡不止,让守在老爷子病房里的靳二婶等人都探出头来看。
    靳擎屿有点不耐烦地拨开了他的手,他伸手扶住了被撞的踉蹌的姜星杳,语调冷淡:“我说过了,以后姜灿灿的事別找我,她今天遭遇的一切,全是她咎由自取,这还不够,等她醒了,帐还得继续算,你如果乐意护著她,你只管自己去护。”
    “你什么意思?”贺祈风问,“什么叫还不够,灿灿脸都让你毁了,她现在还昏迷不醒呢,你还想怎么样?
    就为了这个女人,你真想害死灿灿吗?
    別忘了你和她之间就是商业联姻,你们没有感情的,可灿灿不一样,灿灿她…”
    贺祈风的话说到这里。
    周遭的气氛都好像凝滯了。
    纪云茵担忧地看向姜星杳,別人不清楚,她可是知道,姜星杳喜欢靳擎屿很多年。
    即便她现在心灰意冷死心了,听到旁人这样评价她和靳擎屿之间的感情,也会难过吧?
    好在纪云茵最后看到的是姜星杳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睛,姜星杳面无表情地把靳擎屿搭在她手腕上的手拿开了。
    靳擎屿的脸上,有慌乱的情绪一闪而过,他乾涩的道:“杳杳,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娶你…”
    “我不在意,对於你们的谈话,我也不感兴趣,我去看看爷爷。”姜星杳说。
    她抬脚就走,靳擎屿看著她冷漠的背影,心里空落落的,好似缺了一块。
    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遇到这样的事时,姜星杳会反唇相讥的,那时候她的话虽说刺耳,却也恰恰可以表明她是在乎的。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冷淡到不闻不问。
    “杳杳。”靳擎屿又叫了靳擎屿一声,他想追上去,却被贺祈风拦住了,贺祈风说:“靳擎屿,你还没有疯够吗?你到底要为了她做到什么程度?不就是一个孩子,你们迟早要离婚的,何必呢?別忘了,姜灿灿她等了你多少年了。”
    其实类似的话,贺祈风之前也总在靳擎屿耳边说。
    只是那时候靳擎屿一点也不在意,他把这一切都当做无关紧要的小事。
    不管旁人如何揣测猜忌,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想法就够了。
    可现在…
    他有点不適。
    他看著依旧喋喋不休的贺祈风:“谁说我要和杳杳离婚了?我和杳杳也不是商业联姻,是我自己要娶她的,是我求的爷爷。
    至於你口中那个姜灿灿,一切都是她握著我想要的消息,是她在挟恩图报,这样够清楚了吗?
    贺祈风,你少来道德绑架我,没用,你喜欢姜灿灿,你自己去追,还能让人高看你一二。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宛如一个舔狗一般,背地里替她衝锋陷阵。”
    靳擎屿话说得难听,贺祈风一张脸都火辣辣的。
    一直没有离开的纪云茵,在听到他这几句话的时候,脸上也带了几分震惊,但很快就压了下去。
    他现在说明他对姜灿灿不是爱情,又能如何?他护著姜灿灿对杳杳的伤害已经造成了,这一点永远是不可逆的。
    靳擎屿没有管別人的脸色,他又继续说:“作为曾经的朋友,我可以提醒你一句,我还会对姜灿灿动手。”
    “靳擎屿!”贺祈风气急败坏地怒斥他一句,“你还有没有心,就算你对姜灿灿没有那方面的感情,她跟在你身边那么久,你已经把她的脸毁了,这还不够吗?”
    “不够。”靳擎屿说,他手指轻轻拨弄著无名指上的婚戒,“她对杳杳做的一切,我会让她全部还回来。”
    贺祈风觉得,靳擎屿有些不可理喻,他又狠狠地瞪了靳擎屿一眼,最后却是气急败坏地离开了。
    靳擎屿脸色依旧冷淡,余光从纪云茵身上一扫而过,他什么也没说,直接进了病房。
    纪云茵依旧看不惯靳擎屿,不过这场狗咬狗的大戏,她也乐得看,她甚至还有点期待,处处护著姜灿灿的靳擎屿,能把人逼到哪一步。
    病房里,老爷子已经醒了。
    正拉著姜星杳的手,面色慈爱又怜惜。
    靳言洲和靳漫川都守在他的床前,寸步不离,就像是要防著什么。
    靳擎屿这时候也进来了,老爷子甫一看到他,就觉得好似有一股气憋在心里不上不下,连呼吸都变得粗重了几分。
    靳言洲也是意味不明地看了靳擎屿一眼,他又开门见山:“爷爷,人都到齐了,那份协议的事…”
    话没有说完,点到而止,意思却无比明显。
    姜星杳看著床上的老爷子,她甚至都能感觉到一股无尽的苍凉。
    如今老爷子人还在病床上,甚至才刚睁开眼不到十分钟,这靳家的人一个个就像是看到了肉的饿狼,恨不得將他的一切都瓜分殆尽。
    姜星杳感觉到,老爷子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她不想在这件事上徒生事端,直接道:“爷爷,我来靳家是两手空空的来,走也该是孑然一身的走,我不要靳家什么东西。
    更何况外公已经去世多年,那份协议不作数也罢,我只求能赶紧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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