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星杳一大早,就被周怀宴的电话叫到了周家。
    杜薇也在,身边还跟著一个中年男人,看样子是她的父亲。
    看到姜星杳的时候,那个中年男人抬眼打量了她一眼,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仅仅过了一夜,姜星杳好像感觉,杜薇变得憔悴了许多,那双眼睛也有点无神。
    周恪元也在沙发上坐著,一看到姜星杳就过来拉她,嘴上还嚷著:“心心女儿,別怕,坏人来给你道歉了。”
    他的一句坏人,就让沙发上的杜薇嘴角都僵了一下,杜薇的父亲杜如江也打著哈哈:“老周总,话不是这样说的,只是两个孩子之间的玩笑哈,我们薇薇她…”
    “杜总,你是诚心来道歉的吗?”周怀宴从楼上下来,接上了杜如江的话。
    杜如江表情訕訕,赶紧转了话头:“是是,当然是,周总,都是我家薇薇不懂事,也怪她关心则乱,没有弄清楚情况冤枉了姜小姐。”
    周怀宴现在已经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和杜如江面对面,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在桌面上敲击,目光凛冽:“杜总的意思是,你家女儿没有错,是我周家不知好歹,辜负了她一片好心对吗?”
    “不,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杜如江犹犹豫豫的。
    周怀宴又说:“道歉就是道歉,没必要再找这些可笑的理由,如果杜总还是搞不清该道歉的对象是谁,现在就请离开周家,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杜如江神色有点僵硬的看向了姜星杳,他推了推旁边的杜薇:“你自己来说。”
    和周怀宴交涉也就算了,对方起码是周家的掌权人,手握大半个港城的经济命脉,他对他低头並不丟人。
    把对象换成姜星杳,杜如江就觉得面子有点过不去了。
    杜薇也有点不情愿,到最后她还是把杜如江刚才的那套说辞重复了一遍,又道:“对不起姜小姐,怪我太担心周叔叔,才冤枉了你,这就是一场误会,其实当时如果解释清楚的话,咱们也不会闹到现在这一步,而且你看你还打了我一巴掌,这事儿你也没吃亏,你…”
    “够了。”周怀宴说,“杜总如果想道歉,先和你女儿统一好说辞,至少应该弄清楚,你们到底是来道歉的,还是来道德绑架的。”
    杜如江又一次被拂了面子,他反手甩了杜薇一巴掌:“混帐东西,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道歉不会吗?”
    杜薇捂著脸,眼睛里闪过了浓烈的委屈。
    她也不敢和自家父亲说什么,只能又低头对著姜星杳说:“对不起姜小姐,是我错了。”
    “你错哪里了?杜小姐,我希望你能明確地告诉我,你那天在商场里到底出於什么心思。”姜星杳说。
    她可不想以后一直被杜薇这个麻烦缠上,既然今天杜薇来道歉,那就索性把事情全说清楚。
    杜薇目光闪烁,她一时有点沉默,姜星杳又说:“我自认和杜小姐只有几面之缘,敢问杜小姐为什么会有这样大的敌意,每次见面总要针锋相对?”
    “我…”
    杜薇的视线,小心翼翼地朝著周怀宴那里,瞥了一眼,更沉默了。
    杜如江看到周怀宴的冷脸,他扯了杜薇一把:“你又发什么呆?姜小姐问你话你就说呀!”
    杜薇嘴唇囁嚅,看起来像在犹豫,杜如江又催促一句,她才好像终於豁出去了:“还不是你总和怀宴哥走这么近?怀宴哥是我以后的未婚夫,你…你总贴著他,我给你点教训不应该吗?”
    “哦?杜总,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成了你杜家女婿了?”周怀宴手指敲击桌面的动静稍顿,他饶有兴趣地看向杜如江。
    杜如江现在脑门上已经冷汗连连,他恨不得直接把杜薇的嘴捂住,
    即便心里慌乱,嘴上还得不停地解释著:“哪里哪里,小孩子不懂事乱说的,周总您可別介意。”
    “是吗?乱说的?可这种话我不是第一次听杜小姐说起了,杜小姐总是这样没有分寸,让我也很为难呀,既然连话都说不好的话,不如…”
    他声音顿了一下,手探向果盘里的水果刀,手腕翻转,刀锋对著杜薇:“我看杜小姐这舌头要来也没用了,对吗?”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杜如江直接从沙发上滑了下来:“周总,对不起周总,是我们不好,怪我没教好女儿,怪薇薇她年少不懂事,还请周总看在我们这么多年合作伙伴的份上,高抬贵手放过薇薇吧。”
    场面忽然就变得剑拔弩张。
    周怀宴的身上好像也有一股冷肃杀伐之气。
    之前姜星杳就总听沈莹说起,周怀宴不好惹,不仅在港城商界地位斐然,在另一面更像是地下皇帝一样的存在。
    姜星杳认识周怀宴这么久,周怀宴对她一直都很温和,她还以为,沈莹说的那些话只是道听途说。
    直到今天,听著周怀宴根本就不像开玩笑的话,还有杜如江一秒下跪的姿態,她才意识到对方確实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和善。
    周恪元拉著姜星杳的胳膊,他说:“阿宴,快点打死这个欺负心心女儿的坏女人。”
    吼完了之后,他还不忘又对著姜星杳安抚,让她別怕。
    杜如江本来就已经颤颤巍巍,现在又听周恪元还在火上浇油,他的脸色更是煞白几分,又对著周怀宴请求:“周总,我们这次真的知道错了,不管姜小姐问什么,薇薇都配合,还请周总饶薇薇这一次。”
    周怀宴说:“杜总,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已经饶过你女儿很多次了,她没告诉过你吗?”
    “这…”杜如江愣了一下,他伸手把沙发上嚇傻了一样的杜薇拽了下来,又是一巴掌甩向了杜薇,“你这个混帐东西,真是狗胆包天,周总是你能惹的吗?赶紧磕头道歉。”
    杜薇刚才都已经被嚇傻了。
    她之前有一次和朋友聚餐,在夜总会里,亲眼见过周怀宴的手段。
    也正是因为那次,才让她心里固执的生了一个想法,她想嫁给周怀宴,想成为周怀宴身边唯一的例外。
    想让周怀宴对別人的那些狠辣手段,到了她这里就会变成保护。
    可她设想的这一天还没有到来,先来的是周怀宴把那些手段用在她身上。
    心底里有浓烈的不甘一闪而过,杜薇这回也不敢犹豫了,赶紧说:“对不起周总是我不好,是我鬼迷心窍,看不得姜小姐和你亲密,所以就想给姜小姐一点教训。
    我这次已经知道错了,昨夜…昨夜那个人已经把我的事业毁了大半,周总,我已经付出过代价了,请您高抬贵手,饶了我吧。”
    周怀宴掀了掀眼皮,看向了姜星杳的方向,杜如江立刻心领神会,示意杜薇向姜星杳求情。
    杜薇这才颤颤巍巍的,把方才对周怀宴的话,又对著姜星杳说了一遍,她说:“姜小姐,昨天你老公已经找过我一次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您饶了我吧。”
    “是前夫。”周怀宴替姜星杳纠正,“姓靳的找你,那是他自己的事,你伤害的人是杳杳,杳杳想什么时候原谅你,就什么时候原谅你,別把那些强加在杳杳头上。”
    周怀宴对姜星杳的维护,像极了之前杜薇自己在心里的设想。
    她心里有酸涩一闪而过,这回却不敢再表现出来了。
    她赶紧改口:“姜小姐,你到底怎样才能原谅我?”
    “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身边就够了。”姜星杳说。
    杜如江赶紧点头:“姜小姐放心,不会的,我不会让她再打扰您了,我今天就把她送出国去。”
    杜薇有点不情愿,但这里是周家,她也不好在这里和杜如江爭执,免得再出现什么意外。
    等到杜家父女都离开了,周怀宴才把水果刀丟到了一边,他看向姜星杳:“刚才没嚇到你吧,我平时也不这样的,只是对待一些不听话的人,总要用点特殊的手段。”
    姜星杳摇头:“没有,今天的事谢谢怀宴哥了,还有昨天的事。”
    周怀宴道:“这次我没出什么力,是他们主动来周家道歉的,他们想要你的地址,我怕给你带来麻烦,索性就把你叫过来了。”
    他倒是有心想去找杜薇的,可有人比他快了一步。
    当然这些小事,周怀宴也没必要瞒著。
    靳擎屿之后能不能取得姜星杳的原谅,又或者姜星杳和靳擎屿走到哪一步,其实和他都无关。
    姜星杳眼眸微垂,她也知道周怀宴口中的那个人是谁。
    真的挺好笑的。
    之前在婚姻存续期间,靳擎屿从来都不会维护她,反而是离婚之后,他反倒想起尽责任了,可惜已经晚了。
    周怀宴又说:“杜薇的事,总归是我欠你的,你看看这个活动,我这里有一个名额,就当是给你的补偿。”
    “这…”
    姜星杳没有接,周怀宴又说:“反正这样的名额我要来也没用,留著也是浪费,你就別推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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