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特助站在一边,但是看靳擎屿的脸色,就知道他心情竟然是差到了极点,怒火就在濒临爆发的边缘。
    许特助劝道:“靳总,太太今天肯定就是来见纪小姐的,我们还有事,您看…”
    许特助的话都没有说完,就见自己已经推著轮椅去了电梯口,明显就是不想善罢甘休。
    他嘆了一口气,心里不免有些无奈,太太现在分明就不待见靳总,靳总现在衝下去,分明就是適得其反。
    只是自己上司的决定,他確实也不好说什么。
    纪云茵和秦江南闹了一会,就消停了下来,但两个人的嘴依旧是谁也不放过谁,儼然一副欢喜冤家的状態。
    反倒是纪云茵在秦漠北面前,显得有点拘束。
    姜星杳这才在这件事上插得上口:“茵茵,这么大的事,你怎么都没有告诉我?”
    纪云茵挠挠头,难得看起来有点尷尬:“那不是八字还没有一撇吗,到最后怎么样还说不准呢,我就想著定下来之后,再跟你说。”
    从纪云茵的態度里,姜星杳也能感觉到,她对这个联姻,並不是抗拒。
    这可不像纪云茵的性子。
    她分明一向喜欢自由,不爱被约束,放在以前,姜星杳都不敢想她会那么快就適应家族的安排。
    纪云茵也看出了姜星杳的疑惑,她自己解释道:“漠北哥说,联姻只是把事情定下来,让家里的长辈放心,想什么时候结婚又或者不结婚,全凭我的意思,而且他也不会管我,就算结婚之后,我的生活还像现在一样,绝不会变。”
    姜星杳这下算是明白,纪云茵为什么没有抗拒了。
    合著秦漠北这个联姻对象,许诺要给她的自由远比现在她在纪家得到的多。
    姜星杳还是不確定地问:“你的联姻对象,是秦漠北?”
    单论年龄来算的话,秦漠北比他们大了足足有八岁,在他们刚情竇初开的那个年纪,秦漠北已经成熟稳重。
    不管什么时候,姜星杳都没办法把纪云茵和秦漠北这两个人画上等號,纪云茵素来跳脱,秦漠北又太过沉稳,反倒是秦江南,经常和纪云茵打打闹闹,看起来关係亲密。
    纪云茵点了点头,她含糊不清:“我也不道,漠北哥他为什么会同意,可能就是想要找一个应付家里的联姻对象吧,反正管他呢,只要他像他承诺的那样,別干扰我就好。”
    她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
    秦江南在旁边,表情一言难尽:“我哥就是想找个联姻对象?要真是这样可好了。
    这些年家里不知道为他的婚事费了多少心思,也没见他松过口。
    谁知道这次怎么想的,忽然就同意了联姻,还是和这么个女魔头,哎,可怜了我呀,前路渺茫。”
    秦江南摇头晃脑的,看起来好似真的忧心忡忡。
    姜星杳大概也听出来了,这联姻是秦漠北主动的。
    纪云茵在听著他感慨时,目光有点躲闪,侧脸也染上了红霞,她没好气地锤了秦江南一下:“就你会在这里阴阳怪气,吃还堵不上你的嘴吗?”
    秦江南瞪她一眼,愤愤道:“现在就知道欺负小爷,以后真跟我哥结了婚,那还了得?
    我还是赶紧收拾收拾跑路吧,这帝都我是待不下去了。
    姜星杳,要不你收留小爷算了,你也知道小爷我没什么一技之长,要是没人收留,万一横死街头了怎么办?
    养著我,等於养条看门狗,以后谁要是欺负你,小爷绝对一步不退的挡在你前面,肯定不让你吃亏。”
    “秦少真是好爱好呀,放著秦家少爷不当,上赶著给人当狗,你说这些话,若是让秦家主听到了,会怎么样?”阴惻惻的声音骤然插进来,打破了餐桌上和谐的氛围。
    靳擎屿的轮椅,已经到了他们身边,他手里捏著手机,看向秦江南的时候,带著点威胁的意味。
    姜星杳才回京的时候,这个秦江南就已经闻著味儿贴上来了,甚至比他和他的太太见面都早。
    现在倒好,私下和他的太太见面就算了,还背著他公然要给他的太太当狗。
    这算什么?
    明目张胆地勾引杳杳出轨?
    只要想到这个可能,靳擎屿的怒火就根本压抑不住。
    “我的事,就不劳擎屿哥费心了,倒是你,既然残了,就好好在家养伤,少出来乱晃,免得哪天不小心再出个什么意外,真在轮椅上爬不起来了,就不好了。”秦江南不甘示弱,目光更是讥讽地在靳擎屿轮椅上打量。
    他和靳擎屿早就撕破了脸,现在更是连一点顏面都不给对方留了。
    平日里撞上的时候,多是互不理会,也有像现在这样,剑拔弩张的时候。
    靳擎屿不管秦江南对他的讽刺,继续说:“秦江南,嘴上功夫厉害,可不是什么真本事,刚刚那段录音我已经发给秦家主了,你还是先好好想想,怎么和你爷爷解释,堂堂秦家少爷,放低身段给人当狗这事儿吧。”
    “靳擎屿,你还要不要脸,这种时候竟然还有告家长这一招,你上学的时候肯定也遭人討厌,难怪身边也没什么朋友。”秦江南怒骂道。
    靳擎屿反倒是很得意:“不管什么样的方法,有用就好,秦小少爷,请吧。”
    伴隨著他的声音,响起的是秦江南的手机铃声。
    秦江南的表情沉了又沉,他直接把手机摔到了一边:“那又怎么样呢,小爷我今天还偏就不走了,靳擎屿,你搞清楚你和姜星杳都离婚了,你这个前夫有什么资格来管她的社交?
    我和姜星杳是什么关係,她自己愿意就行,关你什么事?
    对不对,姜星杳?”
    姜星杳看向靳擎屿:“靳总,我想我的事和你確实无关,你如果再打扰我和我朋友吃饭,我只能找保安请你了。”
    她的瞳孔里一片冰冷,那冷意透过毛孔,渗进靳擎屿的每一根血管,让靳擎屿整个人都有点恍惚,他好像忽然又想起了姜星杳的那句自取其辱。
    本来並没有把这个词放在心上的,偏现在…
    姜星杳分明是在用实际行动,让他清楚这个词的意思。
    当著她口中所谓朋友的面,不给他留一点顏面。
    靳擎屿很快就收敛了情绪:“杳杳,我知道你和他们吃饭,是为了你外公的事吧,你可以直接找我的,何必捨近求远?”
    他看到了秦漠北刚才离开。
    大抵就猜到了姜星杳今天的目的。
    心里的那份不满,反而越来越浓烈。
    他几乎是费尽了心思,让姜星杳重新回到他面前,可姜星杳却寧愿从別人那里费功夫,也不愿意直接找他。
    姜星杳说:“找你,卑躬屈膝地求你吗?再像以前那样任你拿捏吗?
    靳擎屿,既然已经耍了齷齪的心思,又何必在这儿装模作样呢?
    请吧,別在这里碍我的眼。”
    “听到了没有,靳总,她让你別碍她的眼。”秦江南又说。
    靳擎屿现在没有心思和秦江南计较,姜星杳轻飘飘的话,就好像一个重重的巴掌,正扇在他的脸上,直接挑破了他阴暗又见不得光的心思。
    靳擎屿訕訕道:“我没有让你求我,我只是想找一个理由…”
    “找一个理由让我来见你吗?
    那你这个理由找得可真是好呀,拿我外公的声誉,胁迫我就范。
    靳擎屿,我真后悔到现在才认清你,你从来都是这样卑鄙无耻,哪怕套了光鲜亮丽的表皮,也依旧改不了。”姜星杳讽刺。
    她还记得,她第一次对靳擎屿有印象,是在一次新闻报导上。
    靳擎屿刚回到靳家,以雷霆手段,压下去了董事会的反对之声,成功在靳氏有了一席之地。
    镁光灯之下,他从容淡定,听著主持人介绍著他这一路走过来的不易。
    那时候的姜星杳呢?
    刚经歷了外公去世,母亲被送走,外公的產业被姜贇呈霸占,她明明在自己家里,却好像过著寄人篱下的生活。
    靳擎屿的那一段採访,就是在这时候以最好的时机渗进了她的心臟。
    最开始或许只是慕强心理,促使著她对靳擎屿多了关注,她做梦也想拥有他的手段,从姜贇呈手里夺回属於曲家的一切。
    在那段灰暗的日子里,她把靳擎屿当成了自己的精神支柱。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那份感情就变了质,她开始喜欢他…
    而现在呢,那一面被美化过的幕布被撕碎,她好像才终於明白,靳擎屿从来就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光鲜。
    当年电视里的他,肯定也是一面听著所有人的讚扬,一面盘算他那些上不了台面又见不得光的算计。
    他披著光鲜亮丽的表皮骗过了所有人,包括她。
    心思被姜星杳直接拆穿,靳擎屿脸上闪过了几分尷尬。
    他直接转移话题:“杳杳,跟我回去,这件事我们两个可以私底下谈。”
    这根本就是默认了,他在这件事里的算计。
    姜星杳说:“不需要靳总您这高高在上的施捨,当年曲家的事,我会自己查。”
    她早就不是那个看著电视还设想著他能拯救她的无知少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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