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风,吹在人的脸上,激起丝丝缕缕的凉意。
    路边的公共长椅上,姜星杳低头拿签帮秦江南清理伤口。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秦江南的视线一直定定地落在她脸上。
    “疼吗?”姜星杳清理了半天,都没有听到秦江南的动静。
    她这才抬头看了秦江南一眼,视线正好和对方没有收回去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是我弄疼你了?”感觉到秦江南眼睛里的躲闪,姜星杳轻声问了一句。
    秦江南的视线,正好看到了姜星杳关切的眼睛,他喉结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没好气的道:“你只管弄,疼什么疼,小爷没那么虚。”
    刚才还算平和的小少爷,一下子又暴躁了起来。
    姜星杳觉得有些莫名,却也习惯了秦江南这样暴躁的性格,她没再说话,专心帮人把清理伤口。
    秦江南的视线还是盯著姜星杳的侧脸。
    她的动作还算温柔,可是那张脸,却无比的清冷。
    秦江南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之前纪云茵的那句话。
    脑袋一抽,他没有管住自己的嘴,直接脱口而出:“你现在不喜欢靳擎屿了吧?”
    这种问题,已经不是秦江南第一次试探著问了。
    可唯有这一次,话出口之后,他差点咬掉了自己的舌头,眼睛也尷尬的不敢往姜星杳脸上瞟。
    就连心跳也乱糟糟的。
    这样的感觉对秦江南来说特別陌生,心里好像也有一股躁鬱越演越烈,他不知道为什么,连秋季的风都好像热的,热的好像能渗入血管,肌肤。
    还没有等到姜星杳的回应,秦江南自己就说:“你要是不想说的话,就当我没有问吧,我…就是隨口一提的。”
    “不喜欢。”
    两个人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秦江南瞳孔闪烁了一下,本来已经有点儿偃息旗鼓的心思,在这一刻好像忽然又活跃了起来,就连心臟也跳得更快了。
    伤口清理好了,姜星杳给他贴上了创口贴:“这段时间注意一点,不要再蹭破了。”
    刚才的那一点小插曲,就好像完全没有引起丝毫的波澜一样,这样的感觉,让秦江南心里又有点儿烦。
    鬼使神差的,他忽然问:“你觉得我怎么样?”
    “什么?”姜星杳嚇了一跳,怔怔地看著秦江南。
    秦江南慌乱地抿了抿唇,慌乱地找补:“我就是隨便问问,论家世,小爷也不比靳擎屿差,而且小爷我乾乾净净,也没有乱七八糟的红顏知己,哎呀,反正就是隨便说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他嘴上说著隨便问问,可是不自觉的,又开始推销起自己的优点,话也语无伦次的,姜星杳还没有说话,自己就先烦躁地站了起来:“行了,不跟你说了,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姜星杳拒绝了他,自己拦了一辆计程车,回酒店的路上,她眼睛里才多了几分凌乱的情绪。
    不管秦江南再怎么找补,她好像也能感觉到,小少爷的態度很不对劲。
    而秦江南和姜星杳一起出现在酒吧里的事,也跟著贺祈风一起传到了贺家,传到了靳擎屿的耳朵里。
    贺祈风回来之后,就被贺家人押著,跪在了靳擎屿面前,他很不服,直接讽刺:“靳擎屿,你为了姜星杳,把姜灿灿弃如敝履,那又怎么样?
    姜星杳还不是拋弃你,和秦江南搞到了一起?
    听说你们离婚的时候,她可是从你那里分走了一大比財產,你知道她在哪里去了吗?全拿去帮秦江南疏通关係了。
    要我说你还真是被迷了眼,她那样的大小姐,怎么可能会在意你这种,从底层爬上来,对上流社会一窍不通的人?
    別忘了,不管是她喜欢的音乐还是她所熟知的东西,你一概不会。”
    贺祈风现在就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在秦江南那里受到的气宣泄出来。
    就好像害怕被人打断一样,他语速很快,恨不得就想把最恶意的话全部都甩到靳擎屿的脸上,让靳擎屿认清现实。
    贺老爷子恼道:“闭嘴,这种时候你还敢胡言乱语,老实交代,你把那个女人藏到哪里去了?”
    贺祈风冷哼一声,他並不反驳他见过姜灿灿的事:“你们既然有本事,就只管自己去找,反正我是不会说的。”
    贺老爷子气急败坏,直接让人动了家法,漆黑的马鞭一下又一下地甩在贺祈风身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贺祈风还是看著靳擎屿,他道:“你迟早会后悔的,为了姜星杳折磨姜灿灿,到头来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你再执著有什么用,姜星杳根本就不会看上你这种人。”
    毕竟是曾经的朋友,就算现在分道扬鑣了,贺祈风也知道怎么在靳擎屿的心上捅刀子。
    他知道靳擎屿的自卑,也知道靳擎屿在姜星杳面前,从来都是阴暗又小心的窥探。
    靳擎屿的脸色,果然阴沉到了极点。
    贺祈风的每一句话都能精准地踩在他痛脚上。
    尤其是贺祈风口中那些关於姜星杳和秦江南在一起的话。
    他盯著贺祈风那张被打得扭曲的脸:“我和杳杳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口,不拘我用什么手段,至少我能得到过她。
    可你呢?贺祈风,你对姜灿灿鞍前马后,你可得到过她一点心意,没有吧,姜灿灿从头到尾都是在利用你,反而你像个舔狗一样甘之如飴,说说吧,把人藏哪去了。
    我的耐心有限,你確定要为了姜灿灿,拉上整个贺家和我作对吗?
    別忘了,我可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贺老爷子在听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慌了神,他起身自己踹了贺祈风一脚:“你个混帐东西,说呀,你到底把人弄哪去了?”
    贺祈风还在嘴硬:“爷爷,你不用怕他,他现在已经不是靳氏的总裁了,靳氏也不会再容忍他一个人为所欲为。”
    靳擎屿轻笑一声:“是吗?那你是不是忘了,我之所以回到靳氏,就是为了给我妈报仇。
    至於什么靳氏的財產和后果,你觉得我在意?
    现在你和你贺家要挡在我眼前,我当然不介意鱼死网破,即便不是靳氏的总裁,凭我手中的能量也能把你贺家撕出一个口子来。
    我是什么都不怕,贺老爷子呢,你也不怕吗?”
    贺老爷子打了个冷战,他知道靳擎屿不是给他开玩笑的,当初靳老爷子就提过,他这个新找回来的孙子有手段是有手段,可就是个拴不住的疯狗,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做出点疯事。
    贺老爷子又坏了贺祈风一脚:“你还要维护那个女人?你是真想搭上我整个贺家吗?”
    贺祈风这会,也不再像之前那么有底气了,目光都有点闪烁。
    贺老爷子又催促了一句,贺祈风才说:“我不知道。”
    “你怎么不知道呢?人不是你带走的吗?”贺老爷子问。
    贺祈风说:“她说不想连累我,要自己去投奔朋友,我就把她送走了。”
    贺老爷这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瞪著贺祈风,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靳擎屿则是皱著眉,瞳孔里闪过深思,据他所知,姜灿灿在帝都可没有什么能在这种时候给她庇护的朋友。
    之前她恨不得天天舞到他面前来,现在却开始躲避,究竟是欲擒故纵,还是藏了什么別的秘密?
    贺老爷子实在气不过,亲自拿过了长鞭又给了贺祈风两下,他还在质问:“你不是和那个女人关係最好吗?你赶紧仔细想想她能去哪儿?”
    贺老爷子的话,就是直接问住了贺祈风。
    贺祈风自以为,他是姜灿灿的救赎和依靠,但现在贺老爷子的话,却让他有点茫然。
    关於姜灿灿的想法,还有人际关係,他竟然一无所知。
    “姜灿灿之前联繫过你几次?”单看贺祈风的態度,他就知道这人也不知道姜灿灿的去向。
    贺祈风这会,就好像一个斗败了的鸡,也不再嘴硬了,他仔细想著:“这是第二次,上一次她让我送她去港城。”
    这么一说,他自己也意识到了,姜灿灿只有在有事需要帮忙的时候才会想起他来。
    他表情,有点颓败,贺老爷子这个老狐狸。又哪里不知道,他家孙子分明就是给人当备胎了。
    他指著贺祈风,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知道在这里问不出什么,靳擎屿也没有多留,他直接吩咐许特助:“你留下来给贺少好好讲一讲,姜灿灿跑到港城去做什么了,尤其要告诉贺少,她那张脸成什么样了?”
    听到姜灿灿的脸,贺祈风又有点按捺不住:“你还好意思提她的脸,她的脸不是你弄的吗?你…”
    许特助挡在了贺祈风面前,他在手里的平板上找出了一张照片,懟到了贺祈风眼前:“贺少不如先看看这是谁?”
    贺祈风怔了一下,那照片上的人分明就是姜灿灿,可又不太像。
    有半边侧脸,和姜星杳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今天见姜灿灿的时候,姜灿灿的脸颊有点浮肿,他没太看出来,只是觉得有点奇怪,可现在…
    许特助说:“靳总在港城,她不远万里地跑到港城,还特地整成太太的模样,她在打什么主意,贺少还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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