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眼睛里闪过冷芒,视线落在姜灿灿的身上,让姜灿灿背脊发寒。
    在这之前,她一直都觉得这个泰尔和贺祈风一样,都是好拿捏的蠢货罢了。
    她完全可以隨便利用泰尔。
    这段时间,她也一直都是这样做的,只要自己旁敲侧击的提两句,什么奢侈品,珠宝,泰尔总会给她买的。
    但现在泰尔骤然转变的態度,终於让姜灿灿感觉到了不对。
    姜灿灿道:“泰尔哥,你別嚇我好不好?
    我是你女朋友呀,我的心一直都是在你这里的,我不可能背叛你的。
    而且我这里还有很多姐姐的事没有告诉你呢,你难道不想贏过姐姐吗?”
    “抱歉了,灿灿,你是很可怜,可这件事容不得一点差池,至於你姐姐的事,我知道的已经够多了,来人,把她带走处理掉吧。”泰尔说。
    后来任凭姜灿灿再怎么挣扎,泰尔都不为所动,姜灿灿就像是一块破布一样,直接被拖出了別墅。
    甚至在拖出去的时候,泰尔都没能给她准备一件完整的衣服。
    到了这时候,姜灿灿意识到,她在她自己引以为傲的地方栽了跟头。
    国內靳擎屿和姜星杳都没能对她如何,却在泰尔这里…
    姜灿灿被塞上了一辆车,泰尔的別墅在视线里越来越远,她目光看向了那个凶神恶煞的司机,瞳孔闪烁,她咬了咬牙,眼睛里露出了明显的討好,身子也朝著司机那里蹭了过去,小猫一样…
    姜家大宅里,白芳久久都没有等到姜灿灿的回话,她又给姜灿灿打了电话,也是没人接听,白芳脸色不太好看地嘀咕:“这死丫头又死哪去了?不是说帮忙想办法吗?现在倒是找不到人了。”
    姜贇呈在白芳那里,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他只能硬著头皮再下楼和靳擎屿交涉。
    远远的,他就看到靳擎屿所在的位置被人围了起来,人群里还隱有骚动传来,看起来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姜贇呈心里咯噔一声,赶紧挤了过去,就看到靳擎屿面前,一个打扮的枝招展的姑娘跌坐在地上,她穿了条吊带裙,那肩带松松垮垮的,已经要滑到臂弯处了。
    整个人都楚楚可怜的对著靳擎屿。
    只是瞧她那衣衫不整的模样,还有泛红的眼睛,姜贇呈心里就有了计较,他心底的那股火气也上来了:“你是谁家的?在我姜家的宴会上,对我女婿勾勾搭搭的,还要不要脸了?”
    姜贇呈以一个赘婿的身份,强行挤进了这个圈子里,和这些名流还是有很大的区別的,最明显的一点就是,他並没有那么在意脸面。
    旁人遇到了这样的事,多少得遮掩一下,而他却直接挑明了,引得那地上的姑娘,耳朵都红了几分。
    而站在她旁边的另一个姑娘,则是小声嘀咕道:“姜总,您的女儿不是已经和靳总离婚了吗?靳总现在是单身,你还管人叫女婿不合適吧?”
    姜贇呈一听,就知道这两个女人是一伙的,两人都是衝著他女婿来的。
    靳擎屿是和姜星杳离婚了,可那不是还有个姜灿灿吗?不管怎么说,这金龟婿都是他家的,这两个乳臭未乾的小丫头,现在当著他的面就想撬他女婿,他当然不允许。
    姜贇呈又想训斥,靳擎屿说:“我和我太太离婚只是暂时的,靳太太的位置除了她以外,不可能再给任何人,这样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
    以后各位单身女性,自觉离我远一点,否则別怪我心狠,毕竟我不想让太太误会。”
    靳擎屿几句话,让地上的那个姑娘一张脸都火辣辣的,她刚才確实是有意靠近靳擎屿的,只是还没能碰到对方,就被人推开了。
    身体跌在地上,后腰磕在桌角上,这样的痛都比不上靳擎屿这两句明明白白的话,带给她的羞辱。
    都是一个圈子里的,她今日壮著胆子过来,舍下了自己的顏面,她以为靳擎屿就算不喜欢她,至少也该给她留点体面的,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心里还没有反应过来,眼泪已经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滚。
    她的朋友见状,更是不服气地道:“你这个人怎么一点儿绅士风度都没有,月牙她也只是出於客气想给你敬杯酒而已,你至於当著这么多人的面羞辱人吗?”
    靳擎屿轻嗤一声:“你口中的敬酒,就是半个身子都贴在人身上呀,自己心里打的什么主意自己清楚,少在这里扮委屈。
    我太太不喜欢我身上有別人的香水味,离我远点。”
    他的话说得更刻薄了。
    让月牙的闺蜜也红著脸,哑口无言,但这姑娘明显也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主,她又不服气地嘀咕:“装模作样,谁不知道你太太不要你了,你…”
    “知愿,闭嘴,过来。”没让那姑娘把话说完,就有人叫住了她,来人也是个熟人,云普集团的顾总。
    靳氏和云普集团合作密切,靳擎屿和顾总私交也不错,顾总歉意地道:“靳总,实在不好意思,我家小妹口无遮拦惯了,我这就把她带走。”
    顾知愿咬著牙,明显就不情不愿,顾总乾脆上手拽了她一把,强行把人带走了。
    苏月牙的父亲也赶紧挤了过来,把自家女儿拉到了一边。
    主角都走了,这场闹剧才稍微散了一些。
    姜贇呈还有点儿怔然,他愣愣地回忆著靳擎屿的话,他说靳太太的位置只是有姜星杳能做,从始至终都没有提过姜灿灿。
    那他岂不是从一开始就被姜灿灿骗了?
    姜灿灿根本没有能力把姜星杳取而代之,可他却听信了姜灿灿,这么久都没有再联繫过姜星杳。
    这么一想,姜贇呈心里就是一阵后悔。
    反倒是靳擎屿不耐烦的道:“劳烦姜总帮我找个地方换衣服。”
    经他提醒,姜贇呈才看到他衬衫上洇了大片的酒渍,地上还有碎裂的玻璃杯。
    许特助已经去车上把备用的衣服拿来了,姜贇呈立刻心领神会:“走,贤婿,我带你去杳杳的房间。”
    靳擎屿脸色这才缓和了一点,他跟著姜贇呈上了楼,宴会厅这边,才渐渐地又响起了议论声。
    他们说的多是靳擎屿和姜星杳之间的事,说来说去无非就是在好奇这两人到底是怎么离婚的?看靳擎屿的样子,明显是对姜星杳还有情。
    聊著聊著,就聊到了靳擎屿会不会给姜氏投资这件事上,他们个个都小心的观望者,等著看姜氏能不能凭著靳擎屿死而復生。
    顾知愿被顾总拉到了一个角落里,顾总还是不满的道:“来的时候我不是以前警告过你,谨言慎行,別惹麻烦吗?你刚才在做什么?”
    顾知愿不情愿:“哥,你知道的,月牙是我闺蜜,姓靳的那么羞辱她,我肯定不能坐视不管啊。
    而且曲总那不是还没有来吗?反正咱们这次来这里,本来就是衝著曲总里的秘方来的,至於別人…”
    “胡闹,你不是不知道,思思的事还得瞒著,你在这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万一传到你嫂子,不是给我惹麻烦吗?”顾总道。
    顾知愿瘪了瘪嘴:“知道了哥,这次是我考虑不当,差点误了思思姐的大事,你放心好了,如果嫂嫂问起来的话,我就说是我非要闹著来这个宴会,你只是陪我来的。”
    顾总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一点儿,也没有再说教顾知愿。
    而此时姜星杳的房间,靳擎屿换好衣服之后,並没有马上离开,房间空荡荡的,属於姜星杳的东西几乎都被搬走了,只有零星一些旧书还摆在书架上。
    姜星杳离开姜家也有好几年了,可靳擎屿却隱隱约约能在空气里,闻到姜星杳身上淡淡的清香。
    靳擎屿惊讶的是,姜星杳的书架上,摆著的除了乐谱以外,还有几本文艺浪漫的外国诗集,那是十七八岁情竇初开的女孩子才会喜欢的东西。
    靳擎屿记得,他上高中的时候,班里就有不少少女喜欢看这种文艺矫情的诗。
    她们最爱摘抄诗里的句子,像喜欢的男孩表白。
    当然这些少女怀春的行为,在这之前,靳擎屿是绝对不会和姜星杳联繫在一起的。
    毕竟在他印象里的靳太太,永远都是那么高傲,目空一切,他不觉得姜星杳也会小心翼翼地喜欢什么人。
    虽是这么想著,靳擎屿的脚步还是不受控制的走向了书架,他的手伸出来,探向了在书架中央的一本陈旧的笔记本上。
    那笔记本是淡粉色的壳子,像是藏著绵绵的少女心思,一眼望过去就和姜星杳这个人很不搭,但又不断地牵扯著靳擎屿的好奇心。
    让他的心臟都跟著一阵酸软,心里更是不住的在想,在他不知道,没参与过的姜星杳的青春里,她是不是也像寻常的那些女孩一样,小心翼翼地暗恋著什么人?
    只是这么一想,他心里就泛起一股浓烈的嫉妒。
    笔记本被他抽了出来,还没来得及翻开,门就被打开了,曲欣婷从外面疾步走了进来,伸手拿过了他手里的本子,声音冰冷:“靳总,不经主人的允许,可以翻动別人的东西,是不是太没礼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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