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江南和靳擎屿从医院回来之后,就像是达成了某种共识,即便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依旧诡异,但却谁也没有在姜星杳面前故意挑起过爭执了。
    只是在姜星杳很多次从外面回来,都能看到两人身上脸上又添新伤,只是他们不再在她面前提起这些,姜星杳也没有主动过问的心思。
    日子就这样古怪地僵持了一个月,这份別样的和谐就被突然造访的沈明诉打断了。
    姜星杳和沈明诉一直都有联繫,对方来y国出差,特地约她见面,姜星杳心底也是念著家里这两个,她不想多起事端,本来是直接拒绝了沈明诉的。
    结果沈明诉就直接找到了她所在的学校,还好巧不巧地和过来接她的靳擎屿两人撞上了。
    场面就一下子僵持起来。
    秦江南最先绷不住脾气:“杳杳,你这段时间不想让小爷来接你,就是要找机会和这个人偷偷约会吗?
    你你你!你真是太过分了,小爷已经那么听你的话了,你竟然还防著小爷!”
    靳擎屿没有秦江南那么激动,他没说话,却是自觉地站在了沈明诉和姜星杳中间,动作里就带著一股宣誓主权的意味,就连视线都比面对秦江南的时候要凝重许多。
    秦江南在他眼里,就是一个乳臭未乾的毛头小子,姜星杳对秦江南好,他心里確实嫉妒,可以仅限於嫉妒。
    他与秦江南爭姜星杳的目光是一回事,但心里还是能分得清,姜星杳这样的性格,未必就能和秦江南走到一起。
    沈明诉却不一样。
    那个人戴著一层假面,谦谦有礼,他和姜星杳有共同爱好,有共同话题,还总爱自以为是地要救姜星杳於水火。
    他还成熟稳重,有自己的事业,甚至连他的姐姐,都是姜星杳的好友,平日里不知道帮他在姜星杳跟前说了多少好话。
    靳擎屿还记得,姜星杳明明已经知道沈明诉是靳言洲的人,还和他相交甚篤。
    哪怕心里再不愿意承认,沈明诉的到来,依旧给他带来了莫大的威胁,这样一个人,他怎么可能不忌惮?
    秦江南这会,也是警惕地盯著沈明诉,他和靳擎屿的想法差不多,同样也把沈明诉当做最棘手的敌人。
    他是知道姜星杳喜欢过靳擎屿的,那又怎么样呢?靳擎屿做了那么多错事,他亲手把姜星杳推到了一边,就算现在醒悟了,姜星杳未必能原谅他,他和姜星杳之间本就隔著太多了。
    只有这个沈明诉,这个人最心机了,他从一开始就抢断了先机,甚至在他还帮著姜灿灿针对姜星杳的时候,这人就出现在了姜星杳身边。
    他和靳擎屿之间,或多或少都有错事,有前科,只有这个人,在姜星杳这里始终是乾乾净净的,那可真是值得防备呀。
    这会儿秦江南和靳擎屿,难得地陷入了心甘情愿的默契里,谁也没有再去针对彼此。
    同时对上两个人带著敌意的目光,沈明诉微微笑了笑,他还是礼貌地打招呼:“靳总小秦少都在啊,这么看来我今日来得还真是巧,他乡遇故知,当真是人生一大幸事,走吧,我请二位喝一杯?”
    沈明诉客气又诚恳,態度更是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几句话下来,却让靳擎屿和秦江南的脸色双双沉了下来。
    果然,他们的提防从一开始就没错,要论起有手段,还得是这个沈明诉。
    哪怕是面对这样的局面,这人也能摆出这幅人畜无害的虚偽模样,还不是要哄骗姜星杳?
    靳擎屿道:“喝酒就不去了,杳杳累了一天,家里已经做好了饭菜,我还急著接杳杳回去吃饭呢。”
    “就是,沈总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小爷我还得忙著回去给杳杳洗水果呢,可没有空陪你喝酒。”秦江南在心里骂了一句靳擎屿卑鄙,最后却还是顺著他的话,也跟著补上了一句,
    沈明诉神色有短暂的怔然,很快就又恢復了正常,他道:“真是没想到,靳总和小秦少竟然这么勤劳,那不知道我远道而来,有没有荣幸也尝一尝二位的佳肴?”
    “你做什么美梦呢,你以为你是谁?小爷我亲手削的水果,姜星杳她才是独一份,你少惦记了。”秦江南毫不客气的开口拒绝,“还有我们那里庙小,容不下沈总这么个大佛,也养不起閒人,沈总以后还是別惦记了。”
    开什么玩笑,一个突然出现的靳擎屿,就已经够碍眼了,但好歹杳杳討厌靳擎屿,他还是有点优势的,但若是这个男绿茶再住进来,可就不一定了。
    秦江南自然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沈明诉道:“小秦少对我好像有点敌意?
    我倒是想不起来,我什么时候惹了小秦少不快?
    咱们两家好像也没有什么利益上的衝突吧,好歹都是出自帝都的人,在这异国他乡相见,一起吃顿饭不是人之常情吗?”
    “谁跟你人之常情,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了,秦家跟你是没什么仇怨,可小爷个人就是看你不顺眼,你以后少出现在姜星杳面前,她是小爷的人,懂了吗?”秦江南说。
    他在怒斥沈明诉的时候,又对著靳擎屿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这会儿他心里也不住地犯嘀咕,靳擎屿那人八成是有毛病吧,之前和他相爭的时候,那张嘴就像淬了毒一样,怎么现在面对沈明诉,反倒是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了?
    合著这王八蛋是故意针对他一个?
    察觉到了秦江南的视线,靳擎屿还是没说话,他的瞳孔晃动,看起来就像是在沉思。
    之前他不是没有对上过沈明诉,可姜星杳从来都选择维护沈明诉,现在有秦江南在前面衝锋陷阵,他也就確实没必要去做这个出头鸟。
    沈明诉的脸上闪过了惊讶:“杳杳,你什么时候答应了小秦少的追求啊,这样的大喜事,怎么也不告诉朋友?”
    姜星杳解释道:“你误会了,是秦爷爷把他丟给我的,我们也不是那样的关係。”
    沈明诉瞭然地点头,他转而又看向了秦江南:“小秦少,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这种事怎么能乱说呢?要不是我多问了一句,只怕杳杳的声誉都被你毁了。”
    他態度平平淡淡的,三言两语就已经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把秦江南压了一头。
    没有爭执,也没有脏字,但却好像有一块巨石压在了秦江南的头上,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有点沉重。
    他稍有沉吟,很快就又不服气地道:“小爷哪句话说错了,是我爷爷把我送给姜星杳的,四捨五入我就是她的人,她就是我的人,有什么问题吗?
    你自己想歪了,那是你的问题,別把帽子扣到小爷头上。
    姜星杳,还愣著做什么?再不回去饭都凉了。”
    话到这里,秦江南有点儿迫不及待地直接伸手去拽姜星杳,沈明诉道:“杳杳,我特地赶来见你,还带著我姐的嘱託,你不能小气到连一顿饭都不给我吃吧?”
    其实从见到沈明诉起,姜星杳就知道,直接把人打发走,未免太不礼貌,现在听著他一次次邀约,她也不好再拒绝,於是对著秦江南道:“你们两个先回去吧,我和阿诉…”
    “不行,姜星杳,你不许和他单独去吃饭。”秦江南打断了姜星杳的话,眼神愈发的警惕了。
    这个人那几句话,简直阴得没边了,如果真让姜星杳和他单独相处,说不定他还真能把姜星杳拐跑了。
    “小秦少说的是,听说你们都已经做好了饭菜,我確实不能因为我个人的原因,就让杳杳爽你们的约,这样吧,我跟你们一起回去。”沈明诉嘴上说著客气的话,一副在替秦江南考虑的模样,又一次让秦江南的胸口里憋了一大口气。
    “不行!”秦江南当即又吼了一句。
    沈明诉道:“小秦少一边说自己是杳杳的人,一边又针对杳杳的朋友,这不合適吧?”
    秦江南烦躁地瞪了他一眼,他动了动嘴唇,像要反驳,在看到沈明诉那双依旧温和的眼睛时,心里却生起了一股浓烈的异样。
    对方態度从始至终都平和淡定,衬著他好像这会儿说什么都不对。
    姜星杳最后还是鬆了口,答应了带沈明诉回去吃饭。
    眼睁睁地看著两人率先上了车,秦江南在背后气得直跺脚,这段时间他和靳擎屿斗得天昏地暗,对靳擎屿千防万防,却没想到最后竟然被別人偷了家。
    靳擎屿瞥了秦江南一眼,他压低声音骂了一句蠢货,立刻就激起了秦江南的怒火:“你没哑巴呀,刚才一句话不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嗓子坏了。
    你不是蠢货,也没见你阻止那个男绿茶进家门啊!靳擎屿,你到底还是不是男人?”
    靳擎屿没有理会秦江南,他沉默地和秦江南擦肩而过,眼睛里的暗色依旧不减。
    若说谁最会在姜星杳面前作委屈,无疑是那个姓沈的了,他这个时候要是凑过去,只会比秦江南更不討好。
    看清楚知道自己的劣势,比起和姜星杳青梅竹马的秦江南,还是那个帮助过她的沈明诉,他的起跑线都是矮一截的。
    这可不是他冒头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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