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
    杏村的生活,在楚天拒绝了江承乾那份在世人看来一步登天的许诺后,又重归於悠閒与愜意。
    对楚天而言,封侯拜相,远不如家里的温泉与美人。
    后院。
    那座由白玉砌成的巨大温泉池,终日灵雾蒸腾,氤氳的水汽將整个院落都笼罩得宛如仙境。
    池水碧绿,清澈见底,散发著浓郁的灵气。
    楚天懒洋洋地靠在温润的玉石池壁上,双目微闔,享受著这难得的安寧。
    忽然,他身子微微一僵,一股异样的触感从水下传来。
    一双小手带著一丝灼人的热度,正大胆而直接地在他腿上探索,惹得他心头一阵火热。
    不用看也知道,是阿依古丽那个胆大包天的丫头。
    她像一条艷丽的美人鱼,小麦色的健康肌肤在水雾中泛著诱人的光泽,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满是火焰般的炽热。
    楚天还没来得及抓住那只作乱的小手,另一侧,一道温软便如水蛇般悄然无声地缠了上来。
    是叶青瑶。
    她与阿依古丽的直接不同,动作轻柔,却多了一份天成的媚態,举手投足间,皆是勾魂夺魄的风情。
    不远处,秦婉儿和阿依莎正在池中嬉戏打闹。
    阿依莎青春活泼,不时发出一阵银铃般的娇笑,像只无忧无虑的小野猫。而秦婉儿则显得文静许多,她只是含笑看著,偶尔被阿依莎泼了一身水,也只是嗔怪地白她一眼。
    但她的目光,却十有八九,都落在了被叶青瑶和阿依古丽围在中间的楚天身上。
    那双雍容华贵的凤眸里,盛满了化不开的柔情与崇拜。
    楚天左拥右抱,心中一片舒爽。
    就在这旖旎无边之际,张三的身影,快步从院外走了进来,打断了这份愜意。
    “主人,苏掌柜派人送来一封加急密信。”
    张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但“加急密信”四个字,还是让池中的嬉闹声瞬间停了下来。
    叶青瑶她们都看向楚天,美眸中带著一丝关切。
    楚天眉头微不可查地一挑,从叶青瑶怀中坐直了身子,伸手接过那封火漆完好的信。
    拆开信,抽出里面的信纸,楚天一目十行地扫过。
    信中说,那个二皇子江承乾,並未如眾人所想的那样离开凤翔郡。
    他不仅没走,反而以勘察灾后重建为名,暗中调动了郡城外的驻军,数支兵马已经悄然完成了对郡城的合围。
    如今的凤翔郡城,外松內紧,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而就在今天,江承乾再次派人广发请柬,宣称为了感谢楚天解救大旱的功绩,將於三日之后,在城中最为奢华的望江楼,设下庆功之宴,並再次具名,盛情邀请楚天务必赏光。
    楚天看完了信,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模样。
    眾女看著他,都有些紧张。
    “夫君,是……出什么事了吗?”叶青瑶柔声问道,伸手为他理了理微湿的鬢髮。
    楚天没有回答。
    他只是將那张写满了警告的信纸,在指尖轻轻一搓。
    嗤。
    一声轻响,那张坚韧的信纸,连带著上面的字跡,瞬间化作一捧黑色的飞灰,被风一吹,便消散在了温泉的雾气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做完这一切,楚天的嘴角,才缓缓勾起一抹冰冷而又带著几分嘲弄的弧度。
    庆功宴?
    分明就是一场为他精心准备的鸿门宴。
    ……
    三日后。
    凤翔郡城,望江楼。
    这是全郡城最负盛名的酒楼,高三层,飞檐斗拱,雕樑画栋,临江而建,气派非凡。
    然而今日,整座酒楼都被清空,酒楼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站满了身著精锐兵甲的士兵。
    他们的手,始终紧紧按在腰间的刀柄上,眼神警惕地扫视著周围的每一寸动静。
    酒楼內外,看似张灯结彩,一派喜庆,实则杀机四伏。
    屏风之后,廊柱之侧,甚至在屋顶的瓦片之下,都藏著手持强弓劲弩的甲士,箭头淬著幽蓝的寒光,早已对准了宴会厅唯一的入口。
    这哪里是庆功宴,分明是一座精心布置的龙潭虎穴。
    宴会厅內。
    二皇子江承乾高坐主位,一身华贵的锦袍,面带儒雅隨和的微笑,正与席间的凤翔郡官员们谈笑风生,仿佛对周围的杀气一无所知。
    只是,他端著酒杯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那双看似温和的眼眸深处,却藏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与冰冷的期待。
    他在等。
    等他的猎物,踏入这个为他量身打造的绝杀之局。
    ……
    与此同时,杏村。
    楚家大院外。
    一名身著郡守府官服的使者,正满脸恭敬地站在门口,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不敢擦。
    在他面前,守门的两个黑甲护卫,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便散发出的无形煞气,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等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院门才“吱呀”一声打开。
    张三从里面走了出来,依旧是那副憨厚老实的面孔,眼神却古井无波。
    使者连忙躬身行礼,脸上挤出諂媚的笑容:“这位壮士,敢问楚先生可准备动身了?殿下与满城的大人们,可都等著呢。”
    张三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传达了一句话。
    “主人身体不適,不去了。”
    说完,不等使者有任何反应。
    “砰”的一声,大门被乾脆利落地关上,险些撞到使者的鼻子。
    使者僵在原地,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
    不……不去了?
    就这么简单?
    他甚至准备好了一肚子说辞,来应付对方的推脱。可他万万没想到,对方的回覆,竟然如此的简单粗暴。
    连个像样的理由都懒得编。
    这已经不是不给面子了,这是把二皇子殿下的脸,扔在地上,还用脚狠狠地踩了几下!
    一股巨大的羞辱感涌上心头,使者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有心想要发作,可一想到刚才张三那如同看死人般的眼神,又硬生生把这股火给憋了回去。
    他不敢。
    最终,他只能咬著牙,带著满腔的屈辱与怒火,灰溜溜地领著人,原路返回。
    ……
    望江楼。
    宴会厅內的气氛,已经从最开始的谈笑风生,渐渐变得有些沉闷和压抑。
    时间一点点过去,日头已经偏西,可那个最重要的客人,却迟迟没有出现。
    江承乾脸上的笑容,依旧掛著,只是显得有些僵硬。
    就在此时,那名被派去杏村的使者,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脸上满是惊惶与冷汗。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江承被面前,声音颤抖地將杏村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稟报了一遍。
    “主人身体不適,不去了……”
    当这几个字,在死寂的宴会厅內迴荡时,所有官员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整个大厅针落可闻。
    江承乾脸上的笑容,终於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足以將人冻僵的阴沉。
    他精心策划,布下天罗地网,设下这必杀之局。
    结果,对方连门都没出。
    这是一种倾尽全力,却一拳打在上的憋屈与无力。
    “咔嚓——!”
    江承乾手中那只由上好白玉雕琢而成的酒杯,竟被他生生捏成了碎片!
    锋利的瓷片刺破了他的掌心,殷红的鲜血顺著他的指缝,一滴一滴地落在面前名贵的波斯地毯上,触目惊心。
    可他却仿佛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一股狂暴的杀意,从他体內不可抑制地升腾而起,让整个宴会厅的温度,都仿佛骤降了几分。
    在场的所有官员,都嚇得噤若寒蝉,將头埋得低低的,生怕被这位暴怒的皇子迁怒。
    然而,仅仅几个呼吸之后,江承乾眼中的狂怒,便被一种更加深沉的阴狠所取代。
    他缓缓鬆开手,任由那些带血的玉石碎片落在地上。
    他的目光,缓缓转动,越过一张张噤若寒蝉的脸,最后,落在了大厅最偏僻的角落里。
    那里,一道孤寂而忧愁的绝美身影,正端坐著。
    她身著素雅的宫装,气质清冷,容貌绝世,与这满屋的杀伐之气格格不入。
    正是沈琳琅。
    她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一双清澈的美眸中,带著一丝茫然与不安,望向了主位上的江承乾。
    江承乾看著她,眼中那最后一丝属於人的情感,也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看待一件物品,一件工具的审视。
    他忽然笑了。
    笑容儒雅,却让人不寒而慄。
    他有了一个新的主意。
    一个更加有效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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