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子啊,这是你自己要去边关的选择,可不是我要逼你的。
    以后妙锦找你算帐可不要跑来找朕抱怨。”
    “滚回去准备吧,明日即刻出发。”朱元璋带著无奈挥挥手示意退下。
    “臣告退。”
    朱雄怀著难以按捺的激动之情再次躬身一拜,隨后退出殿外。
    此刻空荡的大殿里,就剩下了朱元璋、蒋琳、朱权和王景弘四人。
    这时
    朱元璋的视线缓缓落在朱权身上。
    “还记得当年你母妃犯下的大错吗?”
    朱元璋突然问道,目光直视著朱权。
    “记得。
    母妃当时因酒醉衝撞皇后娘娘是滔天大罪,全赖父皇开恩相救。”
    朱权一听立刻嚇得跪倒在地。
    “那你知不知道是谁当年为我们向我和皇后求情,才保住她一条性命?”朱元璋继续询问,此言一出。
    朱权脑海里的回忆飞速转动,顿时想起一个小孩子的身影——那时候还是年幼模样。
    “儿臣怎么敢忘怀。”
    “当年若不是雄英为母妃求情,单只是冒犯皇后娘娘这一桩事就够母妃被打入冷宫永不翻身了。”朱权马上应道。
    不过
    眼下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朱元璋此时又將这段往事提及出来。
    毕竟这件事都已经过去了太久太久。
    “要记住大孙对你的恩惠。”
    “这一次前往大寧,你务必要好好保护好他。”
    朱元璋神色肃穆、语重心长地叮嘱著。
    “保卫雄英?”
    朱权的脸上满是不解,他疑惑地看著朱元璋。
    隨即,他猛然回过神来,整个人的神情都发生了变化,眼中满是震惊。
    与他一同前往大寧的,还有一个人,那便是刚刚转身离去的朱雄。
    难道……真的是他?
    朱权猛然间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父皇……莫非朱雄……他……他竟是……”
    朱权的声音都在颤抖,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震惊。
    “上天有眼啊。”
    “竟然又把我们的大孙儿送回来了,並且直接送到咱们面前了。”朱元璋的语调中也透著些许的颤抖。
    这件事,关於朱雄就是雄英的身份,朱元璋尚未对任何人提起过。
    朱权是当下知道的第一个,其次是王景弘,再接著是蒋琥。
    其实,早在接受旨意调查朱雄的事项时,蒋琥心中就已经隱约有些猜测了。
    当这一刻真相昭然若揭的时候,朱元璋心底亦充满了激动,毕竟这不是他一个人的秘密了。
    “父皇,您说的是真的吗?”
    “只是……这也太怪异了吧?当年雄英下葬,我可是亲眼目睹的。”
    “况且,如果他真是雄英,为什么他认不出父皇?认不出大哥?甚至连我也认不出来?”
    “我们当初,十四哥还有雄英的弟弟,可一直都是形影不离的玩伴,他怎么可能会认不出我们?”朱权满是疑惑地说道。
    此时这个消息对他而言也是个极大的震撼。
    然而。
    这终究是一桩值得高兴的大事。
    “八岁前的记忆全都不见了,或许就是因为那次大病的原因吧。”朱元璋缓缓地开口。
    “可是父皇。”
    “我们亲眼看著雄英被埋在了钟山脚下,他怎么可能自行爬出?当年他已经没有生息了,连太医们都无计可施。”
    “如今他又怎么会成为朱雄,还跑到数千里外的北平去了?这太不符合常理了啊!”朱权將自己的疑虑全部说了出来。
    “这些事情,我们正在深入追查。”朱元璋沉声道,眼中透露著对往事的探寻之意。
    他深知,那年的真相绝非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父皇。”
    “能够將雄英从您的眼前带离並悄然安排到北平去,除了母后还能有什么人能办得到呢?”朱权言道。
    “我和你所想相同。”
    “除了我那位妹妹,又还有谁能做得成?”
    “只是,她如此行事背后的深意是什么,我始终不明白。”朱元璋答道。
    “若確实是母后的特意安排。”
    “那么,儿臣认为只有一种可能。”朱权思考片刻后深沉地说到。
    “说。”
    朱元璋立刻催促著。
    “母后当初察觉到了什么情况。
    雄英染上天很可能並非巧合,而是遭人蓄意针对。
    母后於临终前不想让雄英继续蒙受灾难,故此把他送至北平,纵使失掉了皇族的权利与地位,却至少能够安稳一生。”朱权缓缓说道。
    朱元璋听闻之后眉头先是一皱,继而又舒展开来。
    细细思量,朱权的推测確实合乎逻辑。
    也能解释为何自己妹妹要把孙儿送到远离应天的北境去。
    “是谁呢?能够在我的眼皮底下对雄英下手?”朱元璋皱著眉头思索著。
    这个答案一时半会实在是无法揣测清楚。
    “父皇。”
    “也许是这样的原因。
    母亲或许不知道是谁伤害了雄英,因此为了保住他的性命不得不把他送走。”
    从当前形势看,父皇还是应先查明幕后黑手,再为雄英正名。
    否则再次遭人暗算,到时后悔就来不及了。”朱权神色郑重地进言。
    “我也是这般想法。”
    “至少要等兄长自陕西返回,与他商討此事才行。”朱元璋闻言微微頷首。
    “父皇,您莫不是还没告知兄长?”朱权听罢怔了一瞬,心中满是不解。
    “本欲今日告知他的,奈何昨日孙儿大婚,朕一时饮醉,他来时朕还在沉睡,是以只能待他从陕西回京。”朱元璋轻笑著说道。
    “原来如此,儿臣还以为父皇已同兄长说了呢。”
    “昨日雄英大婚,瞧那兄长的模样,就像真的给自己儿子办喜事似的。”朱权不禁感慨道。
    “你兄长那是脑中迷糊,一心只想把江都许配给朱雄,早早就尝到未来岳丈的滋味了。”朱元璋语气颇有些无奈。
    一想到自己的这个嫡长子,朱元璋心中便愁闷不已。
    这几个月里总是吵著要將江都嫁给朱雄,让他恨不得动手教训一番。
    两人相视一笑后,朱权忽又疑惑道,“父皇,您为何要独独告诉孩儿呢?”
    “你现在就要动身去往大寧就藩了。
    那边战事不断,十分险峻。
    所以朕希望你能多多关照雄英,务必要保证他的安全。”朱权立即明白过来回答。
    “你能体谅为父的心思就好。”
    “雄英,那是朕的爱孙。”
    “他,是朕曾丟失过一次的人。”
    “他是大明未来的储君。”
    “当初他患病夭折之事,都是朕这个做爷爷的疏忽,未能好好保护他周全。
    如今既找到他,断不能再重蹈覆辙。”
    “这件事必须彻底查明原委,还雄英一个真相。”说到这里,朱元璋神情愈发严肃起来。
    “请父皇放心,孩儿必竭尽全力守护雄英。”朱权听闻当即伏身下拜。
    “罢了,眼下朝廷已有定夺,大寧边患渐起,你也该著手准备前往就藩之事了。”
    “此次谈话內容不得外泄,就连雄英也不要让他知道。
    目前,他仍只是朱雄。”
    “等到水落石出之时,朕自会让他堂堂正正认祖归宗。”朱元璋缓缓叮嘱。
    “孩儿记下了,告退了。”朱权躬身行礼后转身离去。
    议政殿內,朱元璋望著远去的朱权背影,目光陡然变得冷厉而深邃。
    片刻之间,殿內氛围骤然凝重压抑起来。
    “倘若当初雄英染上天並非偶然,那朕妹子之死也极有可能与此奸人相关。”
    “那个幕后之人竟同时加害朕最为珍视的两个人!此仇不共戴天!”朱元璋攥紧双拳咬牙怒喝。
    他猛然转向一直静立在旁的大臣命令道,
    “马上给朕彻查到底,绝不能放过任何线索。”
    蒋瑞跪拜回应:“陛下勿忧,老臣定全力以赴决不负圣恩。”
    “去吧。”朱元璋淡声挥了挥手。
    待眾人皆离开,偌大的议政殿只余朱元璋一人和王景弘站在一旁。
    前者阴鷙地看著这位贴身近侍警告道:
    “今日之事,不可对外吐露半分。”
    后者忙称遵旨。
    王景弘满头冷汗,连忙惊恐地跪倒在地。
    “你知道朕为何让你听见方才之事吗?”朱元璋语气平缓地问道。
    “奴才不明白。”王景弘颤抖著回答。
    他心里也在疑惑。
    这种事以往都会让他迴避,可今日却半点不避嫌,让他很是不解。
    “朕的孙子如今性格怎样?”朱元璋问。
    “朱將军……不,皇孙性情依旧温和仁德。”王景弘恭敬答道。
    “果然,这才是我的大孙子。”
    “就算失去了过去的记忆,就算离开这么多年,他依然保持著本性的仁厚,对每个人都宽和仁义,这正是皇者的气质。”
    提到朱雄,朱元璋一脸得意。
    “而且现在皇孙回来了,在民间歷练后变得更强大了。”
    “他的勇武与统兵之能,天下谁人不敬仰?”
    “日后若他恢復身份,定能令天下人信服。”王景弘又恭敬说道。
    此刻自然是要迎合朱元璋的心思以保全自己。
    但事实上这也是王景弘的心里话。
    在朱雄那,王景弘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正如当年的朱雄英。
    听闻朱元璋的话確认了朱雄就是昔日的朱雄英皇孙,这让王景弘心中悬著的事总算有了答案,因为他同样期盼著这一天。
    “王爷爷,每日照管我祖父要小心,祖父脾气急,若他欺负你了,你就告诉我奶奶去说教他。”
    “王爷爷,请帮我盯著祖父,要是他乱发脾气就告我知。”
    一个个稚嫩的话语不断迴荡於王景弘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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