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问你点事,方便让我进去吗?”
    萧寂看著那只混浊的老眼问道。
    屋里的老太太看著萧寂,试探地问了一句:
    “你们……是曹家的客人?”
    萧寂点头,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那老太太便立刻准备关门。
    可惜萧寂眼疾手快,一把便將门用力推开,將老太太制服在当场。
    三分钟后,四人坐在老太太家的客厅里,萧寂手里拿著抢过来的拐棍,懟在老太太喉咙下:
    “说说曹家的事吧。”
    老太太被逼无奈,这才不情不愿道:
    “你们想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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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寂道:“曹家女主人的妹妹,要和谁办婚宴?”
    老太太闻言,眼皮子肉眼可见地抽搐了几下:
    “和曹久,曹家女主人的丈夫。”
    眾人相互对视一眼,萧寂接著问:
    “这两个人,不是都已经死了吗?怎么死的?”
    老太太泛黄的眼珠子在几人身上扫过,又东张西望的看了看窗外,这才压著声音道:
    “这曹久啊,是个戏痴,早些年穷,不知道从哪娶了个大小姐回来,也就是这曹夫人,丁绣。”
    “丁绣不懂戏,但对曹久是真好,了大代价在村东头给曹久盖了座戏园子,可惜身子不好,一直怀不上孩子,时间久了,曹久就起了別的心思。”
    “赶巧,丁家出了事,绣儿这未出嫁的妹妹丁芸就来投奔她,丁绣不懂戏,但丁芸可懂得很,一副好嗓子跟百灵鸟儿似的,真是招人喜欢。”
    显而易见的结果,曹久跟丁芸一见如故,甚至开始背著丁绣在戏园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而没过多久,这曹家,便多了一名女婴。
    对外宣称孩子是丁绣生的,但实则如何,村里人都是心照不宣。
    丁绣不再出门,丁芸却依旧常常跟著曹久去那红梅戏园。
    而三年后,丁绣再次出现在村里眾人视线中的时候,整个人精神状態很差,却挺著个大肚子。
    而当曹家的男婴降生后,没多久,丁芸却莫名其妙地疯了,亲手掐死了那个不到四岁的女孩儿。
    曹久和丁芸在戏园子里起了爭执,棚顶掛著的道具突然坠落砸在曹久头顶,等丁芸喊人来帮忙的时候,曹久已然没气了。
    三天后,丁芸悬樑自尽,而丁绣,却突然操办起了丁芸和曹久的婚礼。
    好一出伦理大戏。
    不过,如果说,那拿死物当玩具的小女孩儿,其实是丁芸所出,又被丁芸亲手掐死,那么,女鬼对小女孩儿有所忌惮的事便有了解释。
    萧隱年听完,直击重点:“这曹家,不是还有个老爷子吗?”
    一说到曹老爷子,老太太却突然变了脸,隨后也像是突然疯癲起来,整个人往后一仰,栽倒在地上,一边爬,一边喊道:
    “別埋我,別埋我,我还年轻,我还年轻!”
    苏晩刚想追上去,就被萧寂拦了下来:
    “不用了,问不出別的东西来了。”
    苏晩不明所以:“她突然反应这么大,是在怕什么?”
    眾人面面相覷,许久,萧寂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瓦罐坟。”
    这种东西,在如今的社会早已销声匿跡了,但听刚刚那老太太说的话,在眼下这个鬼地方,倒是让萧寂一瞬间又联想起了这种民俗文化。
    也称六十还仓。
    过去在一些地方,六十岁以上的老人便被视为没有劳动力的弃子,不应该再成为家里人的负担。
    他们的子女会建造瓦罐坟,將老人送进坟里,之后开始封罐口。
    子孙后代每日来送一顿饭,同时,將罐口多封一块砖。
    加够三百六十块砖之后,整个坟墓便被封严,也就相当於將老人活埋在其中了。
    萧隱年听完,蹙眉道: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要找到曹老爷子,就得先找到村里的坟墓?”
    萧寂嗯了一声:“试试吧。”
    眼下去找坟墓已经来不及了,而且这么大个村子,没人带路,想在有限的时间里找到坟墓,也是件不容易的事。
    萧寂看了看老太太家的落地钟,迅速做好决定:
    “先去看戏。”
    路上,他分配了四个人明天要做的事。
    按照老太太所说,这些事发生的时间都不算久,曹老爷子即便被埋,也应该还活著,而丁绣,应该还在每天给曹老爷子送饭。
    萧寂准备带著萧隱年去跟踪丁绣,找到曹老爷子,让林川和苏晩趁这个时间去丁绣房间拿楼上的钥匙。
    但林川闻言却道:“我和苏晩去跟踪,我身份特殊,不容易被发现,你和年哥去偷钥匙。”
    这点,林川说得倒是不假,萧寂也没继续跟他爭辩。
    再一次来到戏园,四人都下意识放轻了脚步。
    而萧寂也一眼就看见了照旧出现在人群中的常哥。
    萧隱年嘖了一声,遗憾地小声道:
    “他怎么还没死?”
    萧寂沉吟片刻:“连续两天,那小鬼都一个人出现在院子里,不出意外,这个时间,就是丁绣去送饭的时间。”
    萧隱年蹙眉:“那如果是这样,我们明天岂不是要违背规则,不能来看戏了?”
    萧寂安抚地搂住他的腰:
    “无所谓,或许明天,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眾人陆续落座,除了苏晩,今晚坐到了萧寂三人旁边,其余人几乎还是坐了昨天的老位置。
    但和昨天不同的是,今天这齣,不再是独角戏了。
    昨天的幕布也不见了,在灯光熄灭又亮起后,台上站了五个人。
    肢体僵硬的发出不同的唱腔。
    而这五个人,不用提,全是他们已死的队友。
    诡异的剧目在台上上演。
    但许是昨天被横樑砸死的那人皮肉都过於破烂不堪,一边演,身上的零件儿,也一边掉。
    在一个甩头亮相的动作后,一只眼球,就那么飞了出来,砸在了常哥身边女孩儿的鼻樑上,又落在她掌心。
    颤抖的呜咽声响起,明明也算不上大呼小叫,但房顶上悬掛的重剑,却还是坠落下来,砍掉了女孩儿半个身子。
    萧隱年闭上眼,將脸颊埋在萧寂肩头。
    萧寂抬头看了看天板上摇摇欲坠的道具,也意识到,这个任务世界,几乎是死循环。
    违背女主人的命令,会死,顺著女主人的命令,规则会越来越严苛。
    如果不能趁早破局,所有人,迟早都会葬送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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