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隱年心里,他和萧寂眼下的关係,是他自己强迫来的。
    他原以为萧寂私下里可以不冷不热地应付著自己,但当著外人的面,他必然是唯恐避之不及的。
    谁都知道两个男人搞在一起这件事不好听。
    他裴隱年位高权重可以不在乎,但萧寂不是。
    因此,当萧寂这一句曖昧不清的话说出口后,裴隱年也不禁有片刻怔愣。
    他拽著萧寂的手腕,將人扯上了车,把茫然失措甚至没反应过来的周茴扔在原地。
    今天裴昕云不在车上,开车的是林殊。
    车开出去很远,裴隱年才开口道:
    “你就不怕別人误会?”
    他是想得到萧寂没错。
    如果萧寂不听话,就是锁了萧寂他也不是干不出来。
    但昨晚两人才发生了那种关係,萧寂对他也没有他想像中的那么排斥,这就让裴隱年心软了几分。
    想著只要萧寂肯一直乖乖听话,他也会儘量不干扰到萧寂的正常生活,不伤他声誉。
    两全其美,皆大欢喜。
    却没想到,反倒是萧寂自己,似乎更不在意。
    萧寂闻言,瞥了裴隱年一眼:
    “不是误会,是事实。”
    裴隱年哑然,半晌,对萧寂说一句:
    “约束好你自己,我会儘量低调,不让別人传了你的閒话。”
    萧寂根本不在意閒不閒话。
    但他听出来了,裴隱年暂时没有公开的打算。
    一方面,萧寂不否定裴隱年有在为他考虑,不想影响到他正常的生活。
    另一方面,依照裴隱年的性子,他这么做,还是因为,他对萧寂的想法,依旧停留在那个“跟”上。
    甚至於说,眼下的裴隱年,应当是还没有做好要跟萧寂共度余生的打算。
    因此,在抵达裴公馆前的这一路上,萧寂再没说过一个字,只靠在座椅后背上闭目养神。
    回了裴公馆,照旧是先吃饭。
    裴隱年也和昨晚一样,一直在给萧寂夹菜,添饭。
    今天裴母长了记性,甚至没上桌,只说不舒服,將饭菜端回了屋。
    饭桌上只剩下了萧寂,裴隱年和裴昕云三人。
    裴昕云的目光偷偷摸摸的,来来回回在萧寂和裴隱年之间转悠。
    感觉奇怪,又不知道是哪里奇怪。
    直到萧寂不经意地解开了衬衫领口处的扣子,裴昕云隱约看见了萧寂颈侧两道不太明显的抓痕,心里顿时就是一凛。
    裴昕云没敢吱声。
    但今晚在听课的时候却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时不时就扫过萧寂的领口。
    萧寂察觉到裴昕云的不在状態,问她:
    “哪里不懂?”
    裴昕云打了个激灵,连连摇头。
    今晚,裴隱年没再像昨晚一样端茶倒水送甜点,他一直不曾进来。
    九点钟一到,萧寂便放走了裴昕云,出门时,也没看见裴隱年出现。
    037打了个哈欠,突然出现:
    【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腻歪你了,果然,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你现在已经不值钱了。】
    萧寂问它:【你谈过恋爱吗?】
    037骂了声娘:【你不说话挺好的。】
    萧寂也不搭理037,在书房门口站了一会儿,抬腿走向了裴隱年的房间。
    房间开著一条缝,里面有微弱的灯光映出来。
    萧寂轻轻推开门,沙发上没人。
    他反手將门锁住,走进套间里的臥室,便看见裴隱年躺在床上,整个人蜷缩在鬆软的被子里,只露出一个毛绒绒的头顶,好像是睡著了。
    萧寂蹙了蹙眉,走到裴隱年身边,坐下来,伸手摸他的额头。
    果不其然,烫得厉害。
    而裴隱年也没睡著。
    他有点彆扭。
    不想让萧寂看见他脆弱的一面,有一直暗暗期待著萧寂会来。
    他原本都做好了萧寂今晚上完课直接离开的准备,毕竟按照两人现在的关係来说,萧寂应该是能躲著他就会躲著他的。
    他闭著眼,嗓音沙哑:
    “怎么没回去?我交代了林殊,他会送你。”
    萧寂没回答裴隱年的问题,只问他:
    “什么时候开始发热的?”
    裴隱年想了想:“今早就有点。”
    他从醒来就开始低热,一整天状態都不太好,傍晚去接萧寂的时候,硬打起精神没让萧寂看出来。
    萧寂手伸进被子里,微凉的手触碰到裴隱年滚烫的后背,让裴隱年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有些烦躁道:
    “回去吧,我没事。”
    萧寂便站起身离开,一言不发的走出了臥室门。
    裴隱年其实也不算是嘴硬,他的確是不想以这种状態和萧寂相处,但眼看著萧寂就这么离开了,他还是忍不住火气往头顶窜。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看著已经被关上的臥室门,暗骂一句:
    王八犊子,让你走,你他妈还真是走得利索。
    骂完,他觉得自己刚刚等待萧寂是否会来找他时的那种睏倦已然荡然无存。
    就这么放萧寂离开,他绝对是要失眠一整晚了。
    若萧寂真是哪位大户人家的公子,待一会儿林殊送他回去,自己还能打电话磋磨他一阵子好撒撒气。
    但萧寂家別说电话了,就是信箱,都离他家最少二百米远,裴隱年总不能这个时间写信去骂他。
    裴隱年越想越觉得憋得慌,刚要起身,准备去將萧寂拉回来折腾一番,就听房间门咔噠一声,又被打开了。
    萧寂端著一只珐瑯盆,里面乘著些清水,走到裴隱年面前,將水盆放在床头边,將毛巾放进水里,问裴隱年:
    “起来干什么?”
    裴隱年一愣:“你回来干什么?”
    萧寂看著他,將毛巾洗好拧乾:
    “我没走。”
    他说完,又將毛巾叠成小长方块,蹙眉看著裴隱年:
    “你起来干什么?”
    让萧寂走的话是裴隱年自己说的,现在要是又说自己打算去楼下抓萧寂回来,未免有些尷尬。
    於是裴隱年轻咳了一声,只道:
    “內急。”
    萧寂放下毛巾:“用我帮你吗?”
    裴隱年一怔:“帮我什么?”
    “帮你扶著。”萧寂说得理所应当。
    说真的,如果昨晚在上面的人是他裴隱年,这个时候搞不好他还真会同意萧寂的建议。
    但昨晚不是,听著萧寂这话就觉得彆扭,瞥了萧寂一眼,低声骂了句:
    “混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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