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项大工程。
    具体需要斥资多少暂且不好估算,而且完全是属於捨己为人,为萧寂做嫁衣。
    这不是开玩笑的,牵扯数额即便不用开大会,也必定要知会到陈父陈母那边。
    陈溺犹豫片刻:“这不是我个人能决定的,阿寂,我得考虑考虑。”
    萧寂表示理解:“你慢慢考虑,不著急。”
    说完,他看了看自己的腕錶:“我还有事,不打扰了。”
    萧寂在港市並没有事情要办。
    他从陈家出来,就直接回了金沙。
    接下来两个星期,他都没给陈溺发过一条消息。
    看似漠不关心,完全是利益至上,非常沉得住气。
    实则只有037知道,萧寂比陈溺更著急。
    因为它已经连续加了两个星期的班,没日没夜地监控著陈隱年的动向了。
    两周后,萧寂没有等到陈溺的回覆,而是先一步等到了別的东西。
    彼时,萧寂刚吃完了午饭,缩在赌场楼上见不到光的小角落里乘凉。
    一工作人员敲响了房门,走进来,对萧寂道:
    “萧总,楼下有一位玩家输了筹码,拿不出钱,要找您,说是姓闻,您的老同学。”
    萧寂抬眉看了那工作人员一眼:
    “拿不出钱就说是我同学,说是我同学你就上来匯报,那你一天也不用做別的事了。”
    工作人员心里一惊:“抱歉,萧总,打扰您了。”
    萧寂摆摆手,示意他出去。
    那工作人员大概是新来的,被推搡上来传话,现在萧寂什么都不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又多问了一句:
    “萧总,那这人该怎么处理?”
    萧寂淡淡:“按规矩处理,这里不是慈善机构。”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愿赌服输,天经地义。
    输了筹码,自然是找人盯著,逼著人倾家荡產地还。
    工作人员领命离开。
    而没多久,那工作人员再一次匆匆忙忙跑了进来,慌张道:
    “萧总,打起来了!”
    萧寂蹙眉:“怎么,之前没人打起来过吗?”
    而他刚说完,就见那工作人员一阵猛摇头:
    “不是,是陈家小少爷,跟您那位同学,打起来了!”
    萧寂一听,太阳穴一跳,起身下了楼。
    一进大厅,就看见陈隱年正和一男人扭打在一起。
    萧寂看不见地上那男人的脸,只能看见陈隱年將其按在地上,骑在人腰间,对著那人的脸就挥出了拳头。
    萧寂大步走过去,將陈隱年从地上拉起来,紧紧將人抱在怀里。
    但陈隱年情绪显然还很激动,嘴里骂著:
    “你说谁有病?你他妈再说一遍,老子敲碎你门牙!”
    陈隱年疯劲儿上来是控制不住的。
    萧寂不欲在大庭广眾之下继续让陈隱年失控,將人扛起来便往电梯方向走去。
    闻秸好不容易才看见萧寂人,儘管刚被打完的脸並不好看,却还是从地上爬起来,喊了一声:
    “萧寂。”
    萧寂回头,神色冷漠地看著闻秸,什么都没说,但眼里的陌生却让闻秸心中一凛。
    他动了动喉结:“我是闻秸,你还记得我吗?”
    被萧寂扛在肩上的陈隱年闻言,立刻就炸了锅,在萧寂身上挣扎起来:
    “放老子下来,你还认识他?看我今天打不死他!”
    萧寂原本是不欲理会闻秸的。
    但他还有任务在身上,需要促进闻秸的死亡收集灵魂碎片。
    於是他拍了拍陈隱年的屁股,对闻秸道:
    “一个小时后,让人带你来找我。”
    说罢,便扛著陈隱年回了楼顶。
    一將人放下来,陈隱年便用力推了萧寂一把:
    “你让他来找你干什么?赔他医药费吗?他骂我你听见了吗?!”
    萧寂站得很稳,並没有因为陈隱年的推搡后退半步。
    他冷静地看著陈隱年,对他张开怀抱:
    “別生气,过来,给我抱抱。”
    陈隱年脑子里一片混乱:“抱什么?你当我是什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消失两个星期给我打过一通电话吗?”
    萧寂依旧冷静:“我错了,原谅我,好吗?”
    陈隱年喘著粗气,咬牙切齿到恨不得连著萧寂一起揍。
    但最终还是强迫著自己冷静下来,对萧寂道:
    “我需要一个解释。”
    萧寂直言:“我在和你哥哥谈判,想把你接到我身边来。”
    陈隱年冷笑:“谈什么?他想把我丟给你,你不想要,在谈条件是吗?”
    萧寂坦然:“想要,我很期待你能过来。”
    至於条件的事,陈溺不会告诉陈隱年。
    以陈隱年的思路,必然会觉得陈溺为了摆脱他,把他卖给了萧寂。
    这根本就是自討苦吃。
    而萧寂这边,在所有的事坐实之前,也不能跟陈隱年透露。
    因为在那块地的盈利入陈隱年私帐之前,无论他说什么,陈隱年都不见得会信。
    萧寂倒了杯水递给陈隱年:“喝口水,消消气,別总想些有的没的。”
    陈隱年握著水杯,胸口还在起伏。
    萧寂也不多说,就静静看著他,等他彻底平静下来之后,才伸出手,將人抱进怀里问:
    “刚刚怎么回事?怎么惹你不高兴了?”
    陈隱年將下巴搭在萧寂身上:“我跟他玩了两局,他输了,不认帐,说认识你要找你。”
    “我说如果认识你就能输了不认帐,那老子就能把这赌场掀了,把所有玩家耍一遍然后通通不认帐。”
    “他说我有病。”
    他说著,又开始想发脾气。
    萧寂挑了下眉,先是安抚陈隱年:“那他真的是很过分了,手打疼了吗?下次不高兴了记得喊人,什么人还用得著你亲手打?”
    待陈隱年情绪相对稳定下来之后,萧寂才提起了这件事中另一个重点:
    “上次玩轮盘,你输了,答应过我,以后不再碰这些东西,为什么不听话?”
    虽然话,是质问的话,但萧寂语调很平缓,完全没有质问的语气,像是在哄小孩。
    陈隱年闻言,却是一愣,根本不承认: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了?我从来没说过以后再也不玩的话。”
    他话音刚落,037那边便小声道:
    【他不是故意的,忘记承诺,是病人的常见症状之一,別刺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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