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隱年怨气颇深却敢怒不敢言,再加上司礼监冷的像冰窖,萧寂安静的像死人。
    祁隱年躺了许久也没什么睡意,却又在萧寂熟睡之后,偷偷摸摸地將两人之间那只小靠枕从床上丟了出去。
    他在天亮前离开,悄无声息地回了昭阳殿,脸拉得老长,嚇得林栩愣是没敢主动跟他搭话。
    萧寂和祁隱年之间的关係算是这么不清不楚又不上不下的定了下来,整体来说,倒也算得上是突飞猛进。
    萧寂也因为目的达成,不再继续“养病”。
    从这一日起,两人之间“不经意”的交集便多了起来,只是每次见面,都是一副暗潮汹涌,针锋相对,水火不容的模样。
    不出七日,朝堂上下心中就都有了数,五皇子和萧督主之间结了梁子,怕是有热闹要看了。
    萧寂不再闭门不出,职责所在的事,便也接踵而来。
    而在他养病期间,太子那边,也果不其然有了行动,调查了絮娘。
    萧寂在收到消息后,让小翠送了封信给祁隱年,邀请他出宫一敘,位置,就定在迎春河畔的画舫之上。
    入夜,迎春河上的灯火照亮了半边天,河岸边的秦楼楚馆更是人来人往无比热闹。
    河岸边正对著楚香楼的一艘画舫之上,萧寂与祁隱年相对而坐。
    两人中间隔著张小桌,小桌之上有烧好的热茶,还有满满一桌子的菜餚甜品。
    “怎的突然邀我出来?”祁隱年不解。
    这些天他手里有事儿,萧寂似乎也忙得不可开交,两人已经有几日不曾私下里说过话了。
    萧寂为他倒了茶:“上次我与太子碰面的事,今日大抵是要有些结果了。”
    祁隱年眉心一跳:“何以见得?”
    萧寂淡淡:“太子盯上絮娘一事,二殿下那边得了信,告诉了他那位表弟。”
    “然后呢?”祁隱年追问。
    萧寂最怕的,就是费大量口舌去阐述一些事的来龙去脉。
    幸好,他早有准备,敲了敲画舫,外面便走进来一位眉目清秀的男孩儿。
    看得出是司礼监的人,只是穿了布衣。
    他先是对祁隱年行了礼,隨后便开口道:
    “右相嫡子姚温,情竇初开被絮娘迷得五迷三道,本还想顶著被家中责怪的风险,先问家中拿了银两替絮娘赎身,奈何絮娘那赎金简直就是天价,莫要说姚温,就是右相,一时半会儿也不见得能光明正大拿出这一笔银两来。”
    “絮娘是个妙人,只说自己不在乎这些,她本就身份卑贱,能得姚温厚爱已然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不奢望能进丞相府,只愿姚温將来娶了妻纳了妾,也別忘了她,常常来看看她,她就知足了。”
    “姚温为此愈发愧疚,只觉得自己没本事,对不起絮娘,爭取日日包著她,不叫老鴇给她开面,只等他攒够了银两,便要赎絮娘出去,娶她进门。”
    “但今日,奴才们得了信儿,太子那边,已经备好了银两,今日不是替絮娘赎身,也必要先给絮娘开面了。”
    祁隱年闻言,蹙眉道:“这絮娘的赎金?”
    萧寂道:“是我临时坐地起价的。”
    祁隱年瞭然:“太子在外端的是洁身自好,为政为民的形象,何以就为了一个絮娘,要跟右相较劲?”
    “姚温来这秦楼楚馆都是偷偷摸摸来的,太子如今知不知晓此事尚且不论,再退一步讲,他便是知道了,找人,他也是要爭的。”
    小太监收到萧寂的眼神,继续替他答话道。
    “絮娘是咱家掌印早些年从外面救回来的孤女,埋在这楚香楼里早已不是一日两日了,絮娘,是凤命。”
    大盛之人,对於命格一事,是有著执念般坚定不移的信任的。
    否则皇帝当时也不会因为司天台监正的一番话,就这么轻易放过了祁隱年,让赵国公打碎了牙硬生生吞进肚子里。
    但有一点,祁隱年有些想不通:“絮娘是哪门子的孤女,命贵成这样?”
    萧寂喝了口茶:“前朝血脉,不稀奇。”
    两人这边正说著话,祁隱年便透过画舫的窗口,看见了出现在秦香楼门外,捂得严严实实,看上去生怕被人认出来的太子。
    “太子来了。”祁隱年道。
    萧寂顺著祁隱年的目光朝窗外瞧了一眼,轻声打了个口哨。
    画舫窗外便扑稜稜飞进来一只棕背小伯劳,对著萧寂张开了嘴。
    萧寂从袖口中摸出一只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一只缩在一起不知死活的黑色大蜘蛛,塞进了小翠嘴里。
    隨后,点了点小翠脚上的小信筒:
    “去吧。”
    正事说得差不多了,眼下便是等著小翠去找姚温告状。
    等到姚温一来,这热闹,便有得看了。
    但在此之前,两人除了吃饭,便没什么正事可谈了。
    祁隱年看著烛火之下萧寂那张同样將自己迷得五迷三道的脸,问他:
    “萧督主,这百年难得一遇的凤命,你就这般用出去了,如何就没想著將她献给我?”
    萧寂抬眉瞥了他一眼:“太子私下里敛了不少財,用在太子身上,我尚且能先赚一大笔银子,献给你,你可拿的出这一笔银两?”
    “届时我银子没赚到,还便宜了你,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祁隱年闻言,先是一愣,隨后便怒了:“你自己听听,你说的可是人话?”
    萧寂不紧不慢继续喝茶:“殿下说得也谈不上人话。”
    说真的,在听到“凤命”二字时,祁隱年的確是惊讶的。
    但他却下意识便没將这事儿往自己身上揽,只是刚刚,才突然灵机一动,以此来逗弄萧寂的。
    谁知萧寂根本不吃这一套,还反將一军。
    祁隱年看著萧寂身上那件单薄的外衫,又看了看站在画舫角落里的小太监:
    “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单独跟督主说。”
    那小太监应了一声出去了。
    祁隱年竖起耳朵,待確认了脚步声已走远后,才小声道:
    “萧寂,夜深天凉,你穿这么少,冷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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