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隱年现在就处於一种看上去刚被刺杀,情绪过分激动,鲁莽直白,见人就咬的状態。
    看见萧寂,就像看见了真凶:
    “督主大半夜的没事干,上我这昭阳殿晃悠什么,找了刺客不够,还要亲眼来看看我死没死吗?”
    萧寂:“........”
    他张了张口,抿唇道:“殿下误会,臣不过是跟御膳房的人要些牛乳,恰巧路过罢了。”
    祁隱年看著他手里的食盒,冷哼一声:“居然还特意找了这么拙劣的藉口,督主多大的人了,怎么,夜里不喝牛乳睡不著觉?”
    萧寂看著祁隱年,目光逐渐下移,直到落在祁隱年小腹之下的位置,才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
    “確实。”
    眾目睽睽之下,祁隱年耳根突然有些发烫,不吭声了。
    萧寂什么都没说,刚准备径直离开,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看向侍卫头子:“所以,你们是在抓刺客吗?”
    侍卫头子对萧寂抱拳:“刺客狡猾,属下无能。”
    萧寂嘖了一声,淡淡道:“我来时,打老远隱隱看见了一道黑影,本还以为是我眼,现在看来......”
    侍卫头子闻言,眼睛一亮:“请督主引路!”
    萧寂抿了抿唇,抬手指向六皇子宫殿所在的位置,犹豫道:“好像......是朝那个方向去了。”
    祁隱年闻言,连忙道:
    “给本宫搜!掘地三尺地搜!本宫现在就去找父皇!”
    说罢,他怒气冲冲地带著林栩朝崇华殿而去。
    经过萧寂身边时,还故意拿肩头撞了萧寂一下。
    萧寂看著祁隱年离去的背影,扭头看著那侍卫头子:
    “愣著作甚,没听见五殿下的话吗?”
    说完,回过头,不紧不慢地离开,朝司礼监而去。
    祁隱年衝进崇华殿,让皇帝替他做主。
    事情一旦闹到皇帝面前,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宫內有刺客,今日能刺杀皇子,明日便能刺杀帝王。
    皇帝在祁隱年声泪俱下的控诉声中,一声令下,出动宫中全体侍卫,搜查整个皇宫。
    而萧寂前脚刚回司礼监,唤来小翠,將那个圆滚滚的包裹交给它,让它送去六皇子宫里,后脚就被传唤去了崇华殿。
    彼时祁隱年也在崇华殿,坐在萧寂常坐的那把太师椅上,手里捧著皇帝钦赐的牛乳,一副受了惊嚇的,高高大大,结结实实的委屈小可怜模样。
    看见萧寂进来,也没吭声,老老实实坐在那儿,专心致志等著他父皇替他做主。
    萧寂向皇帝行了礼,看了眼摆在皇帝面前的一柄长剑,一只香囊,什么都没多问,坐在了祁隱年对面。
    皇帝头疼的厉害,对萧寂道:“多事之秋,没有一日是能让朕消停的。”
    萧寂的目光落在祁隱年手中的牛乳上,淡淡道:
    “宫里能者多,自有人替陛下分忧,陛下且放宽心便是。”
    祁隱年顺著萧寂的目光,看进自己的杯子里,趁著皇帝合眼的功夫,暗戳戳白了萧寂一眼。
    皇帝嘆了口气:“眼下,也就你在朕身边,能让朕心里踏实些了。”
    他这话一出,祁隱年便咬了咬牙,偷偷从小桌下,踢了萧寂小腿一下。
    萧寂將祁隱年那双锦靴踩在脚下,示意他安稳些,对皇帝道:
    “能得陛下信任,是臣殊荣。”
    祁隱年抽出自己的脚,反过来去踩萧寂。
    萧寂没再动弹,老老实实任他踩著,靠在椅背上,朝窗外望去。
    宫里各处的混乱,与崇华殿无关。
    这边,萧寂三人在崇华殿相对而坐,温馨又诡异。
    另一边,追云殿。
    六皇子换下身上的夜行衣,放在炭火盆里將其烧成了灰烬。
    这些年他隱忍不发,比祁隱年还能藏,无人知晓他武功卓绝,无数次於深夜窥探著各宫消息。
    他盯上祁隱年不是没有理由的,而是因为他在不久前的夜里,看见了深夜偷偷前往司礼监的祁隱年,深知祁隱年和萧寂私下关係不平常。
    但无奈明面上还没抓到什么证据,萧寂便先一步被皇帝下了蛊。
    空口本就无凭,没等他抓住把柄,便被软禁在了宫里。
    只能出此下策,欲图用祁隱年来洗清自己。
    他自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正准备吩咐人打来热水洗洗身上的晦气,便听见窗外有动静,噠噠噠响个不停,似乎有人在敲窗子。
    一开窗,便看见窗台上蹲著只鹰。
    鹰嘴里还叼著一只包裹。
    六皇子不明所以,伸手从鹰嘴里接过包裹,那鹰便展翅飞离了窗边。
    六皇子刚伸手关上了窗,屋外便有人匆匆敲门:
    “殿下,宫里有刺客,陛下命人搜查各宫。”
    六皇子心中一凛,將包裹放在桌案之上,打开寢殿的门:“刺客?”
    来传话的宫人点头:“殿下可有何吩咐?”
    六皇子沉吟片刻,搜查之人眼下已经到了门外,有吩咐也已经来不及了,况且他平日里做事就谨慎小心,目前想来,应当也没什么可担忧的。
    他摆摆手:
    “迎人进来便是。”
    宫人领命离开。
    不多时,一群侍卫便呜呜泱泱地涌进了追云殿。
    六皇子就这般敞著门,回到桌案边,大大方方的,打开了那只沉甸甸的包裹。
    血腥气被冻结,层层拆封的过程中,六皇子尚未察觉到任何异样,只是越拆,越觉得这包裹的布料,似乎有些眼熟。
    而很快,包裹中,便露出了一丝秀髮,和半截铜釵。
    与此同时,带头的搜查侍卫,也抵达了六皇子的寢殿前,六皇子手一抖,一颗头颅,便水灵灵地,滚到了侍卫脚下。
    从容隱忍如六皇子,也在这一刻,头脑陷入了一片空白。
    而很快,他就明白了,什么叫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另一支搜查队,在眾人面面相覷之时,匆匆跑上来,手里拿著一只红褐色木雕。
    赫然是一只五爪龙,雕工精巧细致,面相凶狠却带颓败之意。
    而那木龙身上,还贴著道符纸,用九根钢针牢牢固定著。
    “大人,属下从追云殿后院乾涸的水缸中,发现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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