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又閒聊了几句,无非是楚春秋反覆追问宋臻贏钱的细节。
    宋臻被问得发烦,乾脆扯著李圣渊说些別的,李圣渊只含笑应付,偶尔提点宋臻別忘了方才的叮嘱。
    时辰渐晚,楚春秋虽醉意未消,却也知道该回钦天监了。
    便醉眼迷濛的笑道:“走吧,今天这酒的確不错,小师弟,记得结帐哈!”
    “没问题,今天的开销都包在我身上!”宋臻笑嘻嘻的拍著胸脯保证。
    三人一同下楼,出了百香楼,晚风一吹,楚春秋脚步更显虚浮。
    “大师兄,慢点走。”
    宋臻记著李圣渊的话,赶紧伸手拽住楚春秋的胳膊,像个小尾巴似的紧跟著。
    李圣渊站在原地笑著拱手:“楚师兄,宋师弟,我先行一步。”
    “李大哥慢走,下次再一起来玩哈!”宋臻回头挥手笑著道別,楚春秋也含糊地摆了摆手。
    看著两人身影远去,李圣渊並未立刻离开,反而悄然隱入街角阴影,远远跟著。
    他倒要看看,这“霉运转移”的戏码,会不会真如自己所想那般上演。
    果不其然,没走多远,原本好好的石板路,宋臻脚下不知被什么一绊,踉蹌著往前扑。
    手里还死死拽著脚步飘忽、醉眼朦朧的楚春秋——只听“噗通”一声,两人竟齐齐摔进了路边的浅沟里。
    楚春秋本就醉著,被这么一摔,酒意醒了大半,趴在沟里懵了半天:
    “哪来的沟……”
    他刚才明明可以运力站稳的,但体內无比顺畅的灵力却是卡壳了一样,就是提不起来……
    宋臻爬起来,拍著身上的土,一脸无辜:“我也不知道啊,刚才还没有呢!”
    两人好不容易爬上来,刚走没几步,头顶忽然“哗啦”一声,竟是二楼窗台上一盆浇的水泼了下来,不偏不倚全浇在楚春秋头上,把他淋成了落汤鸡。
    楚春秋一脸懵逼的站在原地,灵力运转不起来就算了,危险预感居然也没了!
    今天也没看著小胖子赌牌啊,怎么中招的还是我?!
    宋臻嚇得往旁边一跳,正好躲开,看著大师兄狼狈的样子,挠著头越发疑惑:
    “奇怪,今天怎么净是怪事……”
    楚春秋抹了把脸上的水,酒彻底醒了,盯著宋臻看了半晌,突然道:
    “小胖子,你离我远点!”
    “啊?为啥啊?”宋臻不乐意了,“李大哥让我抓紧你呢!”
    说著,又一把抓住楚春秋的袖子。
    楚春秋挣扎了一下,但没多久就停了下来。
    真不信这个邪了!
    然而接下来的一路,却是成了楚春秋的“受难记”——要么被路过的马车溅一身泥,要么走路撞到柱子,甚至有只鸟雀飞过,都精准地把屎拉在了他头上。
    仿佛一身的修为都没了用处,各种反应也是后知后觉……
    宋臻倒是安然无恙,只是越走越心惊,终於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大师兄,好像……倒霉的都是你啊?”
    楚春秋黑著脸,一把甩开他的手:“还不都是因为你!”
    “回去告诉监正老师,让他给你施法辟邪!”
    这次是真的怕了,这玩意影响运气就算了,居然连他这个二品的人都能影响!
    他觉得小师弟才是最可怕的人!
    躲在暗处的李圣渊看著这一幕,嘴角忍不住勾起笑意,见两人快到钦天监门口,便转身悄然离去。
    他並没有出手干预,若是不给这霉运找个发泄口,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呢……
    摔两跤吃点小苦头並不算什么。
    回程的路上,夜色渐浓,李圣渊从袖中取出那锦盒,再次打开。
    月光下,墨玉卡上的“拾柒”二字泛著微光,繁复的纹似乎比之前看时更加诡异。
    他指尖拂过玉卡表面,忽然感觉到一丝极淡的灵力波动,並非自然流转,更像是某种人为布设的阵法。
    他眉头微蹙,运转灵力探入其中。
    这一次,他清晰地察觉到,玉卡內部竟藏著一个极其精巧的阵纹!
    “定位法阵?!”
    李圣渊双眼微眯,他虽然不习法阵,但还是跟著叶行舟研究过一二的。
    不仅如此,阵纹中还夹杂著一丝微弱的感应线,似乎能模糊感知到持卡者的状態,是清醒还是昏迷,甚至感知大致的情绪波动,生命强度,实力变化……
    “原来如此。”李圣渊眼神沉了沉,合上锦盒。
    白雨柔送出这张玉卡,不止是示好那么简单啊!
    这独一无二的“拾柒”,既是身份的象徵,也是一枚隱蔽的“追踪器”。
    “藏的如此隱秘,看来是有高手亲自出手啊!”
    李圣渊指尖摩挲著锦盒边缘,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百香楼,白雨柔……
    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居然这么快就忍不住主动对自己出手了。
    那就看你何时露出鸡脚了!
    李圣渊將锦盒重新收入袖中,身影很快融入沉沉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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